她已經有要提前起床的意識,卻不想醒來的時候,還是躺在被窩裏,
君臨真撐着一隻腦袋看他,嘴上還挂着一抹涼薄諷刺的笑,
“女人,你爬我床,膽子不小。”
青蕪蹙眉,總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揭開被子看了一眼,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
君臨原本已經消腫的臉,此刻額頭上又紅腫起來,
“誰讓你扒我衣服的,狗東西!”
君臨露出一副被震碎了三觀的表情,看了青蕪一眼,又将唇角那抹笑加上點神經質,
“呵,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下一秒,青蕪被他強勢床咚,一道天雷将她的識海一劈,那些泛黃的記憶又變得鮮活起來,
啊啊啊,是了,她想起來了!
這狗男人有病,每十年犯病一次,
但她明明記得每次發病的表現都不一樣,這次怎麽還重複起了上次的病況?
青蕪有些頭痛,她勸慰自己,這男人的存在本身就是個bug,
再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都不奇怪。
正想着事情,脖子上一痛,頭頂傳來男人邪魅磁性的聲音,
“女人,你竟然敢在我的床上想着别的男人,信不信我立刻讓人斷了你媽的治療費。
現在哭着求我,還能......”
咚,一陣倒地聲,
青蕪面無表情地将昏倒在身上的男人踹下床,穿好衣服又補上一腳,
不怪她欺負病人,實在是再不出手她怕自己忍不住将他直接斷子絕孫。
好在,現在君臨的人設裏她是個弱雞,搞搞偷襲很容易成功,
青蕪将業火移到君臨周身,又将被子扔在他身上,伸了個懶腰,就出門帶着默然吃早餐去了,
“媽咪,你昨晚是不是去給我生妹妹了?”
墨燃神神秘秘地湊到青蕪身邊問她,
青蕪喝粥的勺子頓了頓,看一眼默然,又掃了一眼錢多多,
“多多,最近是不是有點閑,不如去一趟波克多,顧朝前幾天還在給我抱怨他人手不夠。”
錢多多手一抖,将夾雞腿的筷子生生拐了個彎,夾一筷子竹筍遞到青蕪碗裏,
“咳,師娘,這竹筍好吃,您最喜歡了,多吃點。”
墨燃咬了一口包子,想起什麽似的,放下筷子語重心長地對青蕪說,
“媽咪,生妹妹的話,我還是希望你和君臨叔叔或者爸爸生,别的人暫時還沒入我的眼。
特别是那些太年輕的,不夠成熟穩重,雙商發育也不夠好,不好,不好。”
墨燃越是搖頭歎氣,青蕪眉心跳得越快,最後啪嗒一聲,手裏的筷子被折斷,
“錢多多,你現在就給我出發,去找顧朝報道!”
“别啊,師娘,你聽我解釋,我可以解釋的!”
錢多多昨天沒見到青蕪回來,因爲擔心找人查了查,線人告訴他青蕪在夜場和一年輕男子舉止親昵,
他真的隻是和小野感歎了一句師娘到底還是更中意年輕男人,就被墨燃這小人精聽去了,
“事情就是這樣,師娘,我錯了,錯在日防夜防,沒防到墨小燃,
要怪就怪您兒子太優秀,發散思維太強!”
小野鄙夷地翻了個白眼,“你要不要臉,爲了不去找顧朝,竟然出賣小孩子!
這麽不想去波克多的話,要不讓小蕪姐把你送去随雲閣照顧幽冥铠甲,
聽說它們最近有了小崽子,還能見到若若,你說好不好。”
錢多多揮了揮手,示意小野别鬧,
青蕪打開錢多多抓住她手臂的爪子,說,“也不是不可以考慮。”
錢多多咳嗽一聲,立馬坐直了身子,
“師娘,我錢多多向來知道輕重,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陪着墨燃長大成才,
何況我對赫瑟雅若若那瘋子,一點興趣也沒有。”
“我對赫瑟雅若若那瘋子,一點興趣也沒有!”
小野晃了晃手裏的錄音器,将發送頁面調出來,收件方正是若若,
“小野,别亂來啊,若若會殺了我的!”
錢多多腦中浮現若若那張臉,心肝一跳,就要去搶小野手裏的錄音器,
青蕪正色道,“多多,顧朝需要你,别再把時間耗費在墨燃身上了,
是時候提升自己了,将來你的位置,絕對不隻是墨燃的老師。”
這些年,錢多多爲了墨燃留在帝國,該教的也都教了,沒有理由再困着他,
“管理軍隊,做長官,你需要學的還很多,我希望也需要你學到更多。”
青蕪拍了拍錢多多的肩膀,顧朝這種從底層摸爬滾打起來的人,或許更适合做錢多多的啓蒙老師。
而波克多星球屬于中立星球,有一定的實力,這些年也在明裏暗裏收服附近星球,
中小戰役在所難免,打仗,還是不能紙上談兵,
“師娘...我知道了,今晚的拍賣會結束後,我就走。”
錢多多有些低落,卻也明白,自己已經沒有東西可以教墨燃,
青蕪身邊也是用人之際,他不能再停滞不前,何況,他心中也有個做長官的夢。
傍晚,
笛夢穿一身紫色晚禮服再次出現,越發襯得身材曲線勾人心魄,
“各位,請和我一起前往拍賣會場。”
“沒想是迪夢小姐親自送我們,榮幸之至。”青蕪對笛夢點了點頭,
“我隻是順便,而且...”笛夢手往旁邊一伸,揪住躲在一邊的笛子,
“笛子是我的親侄兒,這小子從小就不是個省油的燈,我已經聽老頭...咳,父親講過了,以後就麻煩您照顧了,R大師。”
青蕪了然一笑,“原來是這樣,笛夢小姐不用謝我,作爲交換,他要免費爲我工作。”
笛子總算将事情來龍去脈摸清,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原來我是倒貼,你沒花錢!”
确實沒花錢,但青蕪答應了老爺子三件事,其中一件,就是培養笛子。
青蕪和笛夢對視一眼,都沒打算接他的話題,
“唉嘛,不對,我姑姑叫你R大師,你就是那個R!”
笛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我不是在做夢吧?姑姑,你是不是诓我?”
笛夢對着青蕪笑了笑,說,“各位稍等。”
随即直接拎起笛子的衣領連着扇了幾巴掌,把笛子煽得眼歪嘴邪,
“痛嗎?”
笛子連着點了好幾次頭,笛夢松開手拍了拍灰塵,
笛子涕淚縱橫,“不是夢太好了,确實是我偶像。”
青蕪.......
小野.......
錢多多......
“咳,笛家真是家學淵源,笛夢姑娘很有老爺子的風範。”
笛夢抽出一把扇子捂着唇笑了笑,“我也這麽覺得。”
青蕪點頭道,“那我們出發吧,小野,你去把墨燃叫下樓,估計又在玩魔方忘記了時間。”
“小蕪姐,我剛才就想告訴你,燃燃的魔方已經全部解開了,剛才我看見他捧着一堆零件去了你的房間。”
青蕪暗道一聲不好,“稍等兩分鍾。”
“我怎麽覺得師娘很慌張?”錢多多摸了摸腦袋,看着青蕪的背影說道。
青蕪一腳踹開門,看見君臨衣衫完整地坐在地上,
側臉立體,鼻梁高挺,眼眸深邃,
他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副眼鏡戴着,正抱着墨燃,教他組裝魔方裏得來的手槍零部件,
光線恰到好處地打下來,還殘留着濃濃的溫暖的氣息
聽見動靜,兩人奇奇擡頭看向青蕪,兩張同樣俊朗的臉,露出一模一樣的不解神色,
“阿蕪,怎麽了?”
“媽咪,怎麽了?”
兩個人都皺着眉頭,異口同聲地向青蕪投來詢問,
青蕪突然覺得心漏了一拍,認真審視起自己剛才的行爲,
“沒什麽,不打擾你們了,繼續。”
她關上門,随即想起自己上樓的目的,打擾個鬼!
“不對,墨燃,你還去不去拍賣會?”
墨燃看了看手機組裝了一半的手槍,又擡頭看一眼君臨,猶豫片刻後,問道,
“媽咪,我可以帶後爸一起去嗎?”
君臨闆正着臉糾正墨燃,
“兒子,說很多次了,爸爸就是爸爸,别叫後爸,你是我親兒子。”
君臨表現得過于嚴肅和正經,墨燃撲閃着大眼睛自我懷疑,帶着疑惑問道,
“媽咪,我不應該叫叔叔後爸嗎?”
“對,别叫後爸……都什麽亂七八糟的!墨燃,你和這男人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你離他遠點。”
青蕪感覺自己是智商被狗捶了,還陪君臨玩起了角色扮演,
“走吧,要遲到了。”
青蕪将墨燃帶走,君臨也起身跟着要出門,
青蕪不想帶個定時炸彈,“你就在會館等我們。”
“爲什麽?我們是夫妻,燃燃是我的孩子,雖然你剛才所作所爲讓我很生氣,但我依舊要保護你們。”
來了,君臨教授的說教模式,
“你要跟上就跟上,但一句話也不準說,不然離婚!”
君臨十分不滿地推了推眼鏡,沉着臉點了點頭,
青蕪便知道他聽進去了,随即帶着人走下樓。
青蕪走在前面,君臨一臉嚴肅地跟在身後,下樓時還打量過周遭的的環境,
看見挂在大廳中央的畫像時,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而原本一隻腳踏上飛車的笛夢,從後視鏡裏看見君臨,一腳将緊跟着爬上車的笛子踹下去,
“阿臨哥?”
笛夢捂着嘴叫了一聲,頗有些柔腸百轉的意味,
君臨蹙着眉頭看她朝着自己奔過來,抿着唇沒有說話,
“認識?”青蕪問他,
君臨依舊默言,但搖了搖頭,
“笛夢小姐,我們時間不多了,要叙舊的話,在車上慢慢說吧。”
青蕪說完,看見已經坐上車的君臨,示意笛夢跟上,
車門關上前,青蕪将鼻青臉腫的笛子也塞了進去,
“來不及了,你們先走,我們坐後面的車。”
随即,青蕪帶着錢多多和小野墨燃上了另一輛車,
司機将能源踩到底,根本沒給君臨下車的機會,
開出去好遠後,青蕪都還能感受到君臨剛才那冰冷視線的餘威,
錢多多從副駕駛回頭,“師娘,我覺得剛才師傅可能是想把你弄死。”
小野附和着點頭,
青蕪坐靠窗位置,撐着額頭擡了擡眼皮,“嗯,感受到了,所以我們最好把他扔掉。”
“但你不是說師傅生病了嗎?”
青蕪閉上眼睛,說道,“所以要扔掉,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錢多多欲言又止,鼓足勇氣說,“這是大逆不道。”
“敢通風報信,就讓顧朝先給你分配半年的苦力。”
“........”
錢多多隻好默念一句,師傅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