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蕪駕駛飛行器,穿過尚有結冰的森林,将飛行器遠遠停在梧桐樹林,
“夫人,您回來了。”
宴缙帶着一衆仆人,規規矩矩地站在柚子樹下迎接,
“宴缙?”
青蕪凝眸,眼中的疑惑瞬間消散,紅唇輕啓,“第十一年了,你家少爺還真是不好騙。”
随即,她飛身而起,而宴缙恭敬地行了一個管家禮,
下一秒,包括宴缙在内的所有仆人,全部進入作戰狀态,
統一的軍用手槍,機槍,還有各處埋伏的狙擊槍,以及那以愛之名建起來的八角亭上的核彈,
嘩啦一聲全部砸入彈藥,瞄準了她,
青蕪盯着槍柄上的一軍區印記,無聲輕笑,
“辰西,你就不嫌膩嗎?這麽多年,同樣的手段你要用到什麽時候!”
随即,她憤然一怒,暗金色的鋒利氣體化作實體,從天而降,如大雨落下,
誰,都别想逃,
青蕪冷笑着,一步步,穿過槍林彈雨,走向辰西的書房,
那些子彈,還沒靠近她的身體,就被她周身的氣體直接引爆,
此起彼伏的爆炸不僅沒傷到她分毫,反而形成一段雜亂的音符,刺穿了衆人的耳膜,也毀了周圍的一切。
她嘴角噙着笑,站在滿地或死或傷的人中,白色的外套不染纖塵,清冷無心,
“滾開。”
“夫人!少爺說過,你不能再進實驗室!”
宴缙化身戰鬥機器人,堵在門口,他的命令是阻止青蕪,
“區區廢鐵。”
她眸色暗金,一個擡眸,右手幻化出七尺金色長刀,
一刀斬下,攪動空間氣流,梧桐樹林被餘威波及,都被攔腰截斷,宴缙,自然也沒了氣息。
随即,直接飛升而起,進入書房,
片刻後,辰西的書房傳來爆炸聲,
落在地上的,還有一塊密碼鎖殘骸,屏幕上還提示着密碼錯誤的字樣,
實驗室最後一層,玄玉大門嚴絲合縫,沒有半點縫隙,更沒有設置密碼鎖,
青蕪半眯雙眸,再次祭出金色長刀,一刀接一刀,劈向玄玉大門,
力道之大,力量之強悍,讓與密室鏈接的莊園像是在經曆一場特大地震,
如銅牆鐵壁的牆體開裂,地面震顫,鋒利的撞擊和餘波更是将趕來支援的人直接擊倒在地,
外面沒有人能進來,青蕪也不曾停下,足足半小時,力道不減分毫,
虎口開裂,指節扭曲,全憑自身精神力在支撐,
“凡胎肉體,果然無用。”
青蕪收起手上幻化出的長刀,垂眸擡起腦袋,吐出一口濁氣,随即氣體内沉,彙聚成流,
識海内,已彙集成江河湖海的靈氣翻江倒海的翻滾怒吼,
莊園外,平地而起的狂風攪動天地風雲,黑壓壓的天穹電閃雷鳴,
一聲接一聲的巨響中,一道暗金色光芒從天而降,形成和識海交相呼應的光柱,
“啊!給我滾出來!”
一聲痛苦而撕裂的怒吼,從莊園地底傳來,
趕來的辰西等人便知道,此刻再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果然,随着青蕪一聲呼應,天上落下的光柱劇烈顫動,伴随着一陣撕裂空間的聲響,
七尺暗金血紋長刀沖破蒼穹而來,将整條氣勢淩人的光柱一分爲二,
靠近地面時更是将整座莊園及四周刹那間夷爲平地,
“這是……第一次大戰時的神秘力量!”
特瑞斯眼中閃着興奮的光,
他不會看錯,當年僅僅靠一艘破爛幽冥船,就毀掉了整個星際戰場,無數戰艦機甲太空作戰兵。
彌耶臉色沉靜,他雖沒有說話,心中必然也是湧動,
他看一眼和他一起被擋在莊園外圍的艾瑟爾司爍和特瑞斯,又看一眼由親自率領太空母艦鎮守的辰淵和荼白,
便知,從今日起,整個星際,将會掀起新一輪的風雲變幻,
以後,所有人的野心,都将被這股力量吸引,放到明面上博弈。
莊園内,
已是深坑廢墟,沒有半點人影,
匆忙趕來的時清從飛行器上跳下來,沒看見人,一巴掌甩在辰西臉上,
“小蕪要是再出事,我一定殺了你!”
此刻的聯邦女長官,誤以爲辰西殺了青蕪,已經顧不上什麽聯邦未來,
“小時清,他還沒來得及做什麽。”
楚行倚靠在柚子樹下,護住了最後一株黃色薔薇,神色莫名,
辰西什麽也沒說,死死盯着地下實驗室的方向,
“清清,小蕪還沒出來。”洛桑指了指廢墟,
時清冷哼一聲,“他就是什麽都沒做,才會變成現在的局面!”
“辰西哥哥,你有沒有事!”
辰月從莊園外圍沖進來,身上帶着血,
她是硬闖進來的,辰淵跟在她身後,和黎笙交換了一個眼神,黎笙離開,替辰淵守住外圍,
走之前,他擔憂地看了一眼時清,
“我和你一起去。”
洛桑也準備走,他雖然好奇青蕪真正的實力,但此刻并不想湊熱鬧。
“你不能走!”
時清将人攔住,她很堅決,除了辰西和楚行都奇怪的看着他,“總之,你不能走。”
随即,她轉身看向對辰西噓寒問暖的辰月,
“辰月,我們的賬,該算一算了。”
辰月躲在辰西身後,“時清長官,你别這樣,很可怕。”
辰淵面色糾結,還是擋在了時清面前,
“清清,月月她從小害怕你,有什麽誤會我們說清楚就好。”
“呵,什麽誤會,沒有誤會!
隻是你的辰月,欠我兩條命,我和小蕪差點死在你手上,我們加起來算一條。
還有一條是小寶的,七個月大的孩子被你從娘胎裏生生剖出來取掉護心骨種下骨毒,
這些,你辰月十條命也不夠陪!”
“清清你說什麽!這種事不能亂說!”辰淵難以置信地捉住時清的手腕,
“我亂說?辰淵,你敢親自去問辰月她都做了什麽!”
“沒有!辰淵哥哥,我什麽都沒做!”辰月還在狡辯,隻要她死不承認,就沒人會信,
辰西面色陰沉,雙眸陰鸷,時清的話字字句句清清楚楚地落在他耳朵裏,像利劍一般紮在他心口,瞳孔深處泛起壓抑的痛苦,
他挪開辰月抱住她的手,走向時清,聲音嘶啞,“時清,把話說清楚。”
時清看着陰沉天空下沒有動靜的廢墟,沉聲重複,
“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你的兒子小寶,七個月大就被辰月聯合鲛人黑巫活生生的從小蕪肚子裏取出來
他才七個月啊,就那麽小小的一個,被生生截斷了護心骨,抛棄在一旁,
連身子都涼透了,呼吸都快沒了的時候……是小蕪!
小蕪拼了命将保住了他最後一口氣,辰西,那時候你又在哪裏?!”
“你又知不知道,我找到她母子的時候,青蕪渾身都是血,連腿都斷了一條,
她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啊!
她或許曾經膽子小或許活得自卑,但從沒有那樣低賤到泥土裏的不堪!
那時,他身上唯一一塊幹淨的地方,恐怕就是裹住小寶的衣裙了吧,
辰西,你見過被種下骨毒的小寶嗎?巴掌大小,用脆弱不堪來形容都是奢望!
你又知不知道這三年多,小蕪都是怎麽過的,小寶又是怎麽過的?
小寶在營養液罐子裏泡了整整三年,
三年,他連指甲蓋都沒長一點,更不曾見過陽光聞過花香,而小寶呢?
他不可以!他什麽都不能,他隻能沒日沒夜地泡在冰冷的營養液裏……
正常小孩七八個月大就會牙牙學語,一歲就能叫媽媽,
你又知不知道小蕪幾年都是怎麽熬過來的?
每一天每一刻,對她來說都是淩遲都是活刮!”
時清盯着廢墟的方向,擡手抹去眼角的濕潤,
“辰西,辰淵,聯邦是欠了小蕪的,你們凡諾南家族欠她更多,
别說她今天要辰月的命,就是讓整個凡諾南陪葬,都是你們應得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