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蟒蛇蛋用葉子把包好了揣在懷中,往回家的路上走,
她走習慣了山路,步伐算不得特别快,但勝在穩健,
天色暗下來後,順利到家,看見籠罩在夜色中的小屋,亮起溫暖的火光,心中也跟着溫暖起來,
“我回來了,清清。”
時清守着剛點燃的柴火,正看着面前的食材糾結,見到青蕪,松了口氣,
“還得你來。”搞砸了,就真的是浪費糧食了,
青蕪洗了手,接過時清手裏的菜刀,
“我來就好,看這情形,顧朝又來過了,這又是送吃的又是幫忙砍柴,清清你的桃花債又要添上一筆了。”
時清在隔壁房間看小寶,聞言探出腦袋,“老娘雖然喜歡帥哥,但對小屁孩可沒興趣。”
青蕪點頭,“嗯,沒興趣,即使那小屁孩帥得讓人尖叫。”
顧朝是波克多衆多散裝軍權中的一股,多維聯合軍的首領,也算年少有爲,
半年前和人火拼,受傷後潛入山裏,
逃出來後暈倒在青蕪家門口,抱着路過的時清腿不放。
時清在砍斷他的手還是砍掉他腦袋之間糾結許久後,
終于接受了青蕪的提議,勉爲其難将人救活,
作爲代價,時清人盡其用,使喚着人幹了一個月苦力,
劈柴燒水修房子,還不管吃不管住,
青蕪看在眼睛裏,直歎息顧朝斯斯文文一青年,活生生爲愛做牛,被時清折磨得多了幾分粗犷氣。
不過顧朝不僅沒有怨言,反而被時清使喚習慣了,後來每一個月都來一次,
幹的還是之前的活,劈柴燒水,順帶送些食材來,
除此之外,别的事情,時清不讓他做,
别的東西,時清也不收,
“想什麽呢?”
時清從小寶房間裏面出來,
“飲水思源,當然是想顧朝了。”青蕪戲谑道,
時清白她一眼,拈起一塊排骨放進嘴裏,
“嗯,好吃!顧朝這小屁孩有句話說得不錯,這些食材交到别人手中就是暴殄天物,
你這吮指排骨做得越來越好吃了,又酥脆又香。”
“這不廢話,不好吃我能養活你?”
青蕪倒是說得實話,時清大病一場後,胃被她養得嬌氣,現在可吃不下别人做的食物。
“嗯,所以我一點也不後悔跟着你出走聯邦。”
時清将飯菜端到桌子上,又擺好了碗筷,
“那還真是,謝謝您的厚愛。”
青蕪遞給時清一碗粥,看一眼時清,
“其實你也不用勉強自己,如果不是爲了我和小寶,我看顧朝連我們家門檻都踏不進來。”
時清眉眼低垂,并不承認,
“你想多了,沒事别瞎想。”
青蕪放下筷子,抓住時清藏在桌下的手,觸及到她手腕上的傷疤,止不住地心痛,
“清清,有句話我憋在心裏很久了,今天一定要說。”
她看着時清火光下雖然有殘缺卻依舊美麗的側臉說,
“清清,你絕對不是我的累贅,你是支撐我走過黑暗的溫暖,一直都是。
對我來說,遇見你,和你成爲朋友是最幸運的事,
包括現在,我也很慶幸有你陪着我和小寶,在我心裏你是很重要的朋友,也是家人。”
對青蕪來說,或許君臨是劫,辰西是難,
她在劫難逃,也無法避難,
但時清,一直都是她心中的溫暖,
時清默默地聽着,她向來都是要強的人,
當知道自己可能再也無法恢複到從前的樣子,嘴上說不在乎,
但無數個夜晚,越來越頻繁地摔落在地上的聲音,
一遍遍提醒着青蕪,時清内心正經曆着怎樣的煎熬,
“我知道你是驕傲的時清,現在的狀态讓你難受,
但就像你相信小寶會好起來一樣,我也一直相信,
你一定會好起來,還是那個身手不凡的時清。
你想想自己,用一年時間,就能從無法行走恢複到現在這樣,不就是一種奇迹嗎?”
時清擡眸,假裝嫌惡地拍開青蕪的手,
“我沒你想的那麽頹喪,隻不過,沒有保護好你和小寶...算了,總之沒有下次!”
青蕪何嘗不知,她的自責和愧疚,可該自責愧疚的明明是自己,
“嗯,沒有下次。”
沒有下次,再有人傷害時清,她也不會同意。
“對了,知道我今天發現什麽了嗎?”
時清挑起好看的眉頭,
“别告訴我,你遇到了住在山裏的野鬼,那你要跑快點。”
時清見青蕪沉默,擡頭看她一眼,
“真的遇到了?”
“沒有,沒什麽,就是蟒蛇蛋,我明天可以做炖蛋給你吃了。”
青蕪笑得眉眼彎彎,露出兩排皓齒,
時清嫌棄她傻氣,不和她說話。
青蕪暗道危險,差點就說了今天發現靈石的事情,
按照時清的性格大概率會背着她去後山,
先不說後山危險,要是碰上彌耶,就是一大麻煩,畢竟彌耶和時清,向來不對付,
“對了,利亞什麽時候來?”
時清淡淡道,“明天。”
“明天!不是剛聯系上不久嗎?”
“如果距離不是很近,我怎麽能聯系上他?”
時清幾乎将孕傻兩個字寫在青蕪臉上,
青蕪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抱歉,蠢到您了。”
波克多所處的星群在星際地圖上都無法标記,
就連星際海盜和蟲族都不願意光顧的地方,除非離得很近,根本無法接收信号,
兩個人一邊感歎墨妖女會選地方,一邊将利亞的通訊号都打爆了,
終于在一年後聯系上了利亞,已經算是一種奇迹。
“明天我去接他,你好好在家陪着小寶吧。”
“好。”
次日,青蕪五點起床準備給時清做早餐時,發現她已經走了,
被窩是涼的,就連平時用的拐杖也沒帶,
時清是連夜出發的,
青蕪将拐杖收起來,藏在自己屋子裏,揉了揉鼻子,心裏很不是滋味。
這一年以來,内心那股複仇的火焰,再次猛烈燃燒起來,
凡諾南.辰月和绡,
一個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