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對方沒注意到自己,加快了腳步,往房間跑去,
辰西和楚行寒暄了幾句,随即兩人往宅子裏走,
青蕪冒出半顆毛茸茸的腦袋,從窗口偷偷瞧了一眼,與楚行的目光對上,低罵一聲,别開頭去,繼續在房間裏翻找,
這是她自己的房間,裏裏外外,角角落落都藏着搜羅來的零食,糖果和各種辣味醬料,
剛才清點了一次,除了小九窩裏的幾顆糖,都被清剿了個幹淨,這讓她很是頹喪,
“混蛋辰西,你這是趕盡殺絕。”
青蕪郁悶地往床上一坐,拿出最後三顆糖,剝開全部扔進了嘴裏,
“還是...不夠甜啊。”
不夠甜,也不夠味,甚至不如明宇在監獄裏給的,她悶悶地想着,坐在床上踢了踢小腿,低垂着頭,
她今天穿一片式毛衣長裙,頭發高高地綁起來,露出白皙細嫩的脖頸,
腳上的拖鞋是辰西給她準備的,很暖和,就是顔色很讨人厭,
小九從窗子裏跳進來,嘴裏叼着個編織籃子,放着一枝黃色薔薇,一把糖果,
很熟悉的包裝,青蕪想起那位慈眉善目的長官,
“明宇長官也來了?”
嗷嗷——
小九在她面前放下竹籃,坐着晃了晃尾巴,并沒有回答她,而是擡起爪子示意她給它剝糖吃,
青蕪看一眼光線下的竹籃,在地上投射出短短的影子,
黃色薔薇盛放,彩色糖果紙折射出的光點五彩斑斓,
“小小年紀别學人吃糖,會長蛀牙。”
青蕪給小九剝開糖果紙,順手将籃子裏的薔薇花插在花瓶裏,
小九一口吞掉糖果,沒嘗出味道,還要,
青蕪就耐心地給它剝,一顆接一顆,小九始終沒嘗出這糖果哪裏值得她留戀,
“沒品位!”
青蕪将最後一顆糖塞進自己嘴裏,抱着膝蓋坐在地闆上,摸了摸小九的腦袋,說,
“下次不給你分糖吃了,小東西。”
小九漂亮的狐狸眼轉了個圈,乖順地趴在她腳邊。
她将一張張糖果紙折成紙鶴,順手放入書桌的抽屜裏,随即撐着臉蛋思索着什麽。
楚行和辰西在書房聊了一整天,聊的什麽青蕪并不知道,
隻知道某種程度上算是死對頭的兩個人,出現在餐桌上時,看起來相處得挺融洽,
青蕪解開圍裙,從廚房走出來,坐在辰西身邊,
“辛苦了,夫人。”辰西低語,溫柔細膩,
“我沒做什麽,不辛苦。”
下午晏缙可憐兮兮地出現在她房間門口,說楚行會在莊園吃晚飯,請求她支援,
青蕪沒有親自動手,隻是動了動嘴,确實算不得辛苦,
楚行坐在另一邊的主位,舉起酒杯,唇角噙着漫不經心的笑,
“閣下和夫人的感情還真是深厚。”
“我和小蕪,的确算是一起經曆了很多。”辰西低斂眉眼,包裹住青蕪的手,另一隻手舉起酒杯回敬楚行,
青蕪淡笑不語,掌心微涼,的确是經曆得挺多的,不過算不得什麽好事,
“是嗎?沒想到閣下還是個癡情之人。”
楚行薄唇抿直,視線落在兩人相握的手上,依舊是散漫随意,
“說起來,我好像在哪裏見過夫人。”
青蕪抽了抽唇角,白天她素面朝天,剛從工作室回來,沾染了不少塵土,甚至可以說是蓬頭垢面,
此刻她換了更加正式的衣服,精心畫過妝容,打死不承認,
“我很少出門,長官一定是認錯人了。”
楚行看了她一眼,眉眼間的涼意一閃而過,“看來是我對夫人不夠熟悉,缺乏了解。”
青蕪忍住翻白眼的沖動,誰要你來了解和熟悉了?
手上一陣酸痛,辰西捏緊了青蕪的手掌,将她的注意力拽回,
“您久不在聯邦,小蕪和我結婚也不過數月,她性子安靜,很少出門,
現在又懷着身孕,我舍不得她勞累,所以沒有早些去拜訪您,不了解也是應該的。”
辰西這話謙遜有禮,語氣卻比尋常還要淡漠幾分,實在感覺不到什麽敬意,
近乎直白地告訴楚行:我老婆自己都還來不及疼,哪裏輪得到你來了解熟悉,
“唔,閣下說的有幾分道理,看來我應該多來拜訪幾次。”
楚行揣着明白裝糊塗,晃了晃杯子裏的酒,唇角的笑容染上了幾分邪肆,
“執政官久不在聯邦,如今回來想必事務繁忙。”辰西面色如常,但聲音卻冷了好幾分,
“明宇做事向來省心,需要我操心的事情不多。”楚行再次舉杯,看不出任何的異樣,
辰西沒有動酒杯,平靜的眸子裏翻湧着寒涼,
辰淵在一旁作陪,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舉起酒杯回應,“我敬您一杯,歡迎您的回歸,聯邦需要您。”
青蕪埋頭,自動屏蔽周遭信号,用刀叉一點點剝開盤子裏的果木熏烤鴨,
将骨頭細細地剔出來,放在一旁,用自己的不在意來掩飾内心的尴尬,
心裏暗罵楚行混蛋,要找辰西不痛快,幹什麽拿自己開刀。
*
辰西對青蕪,大多數時候都是溫柔細緻有耐心的,但今晚任憑青蕪怎麽撒嬌耍潑,
都沒拿回被辰西繳獲的所有‘寶藏’。
“辰西,你趕盡殺絕,欺人太甚。”
青蕪咬咬牙,就在剛才,她不僅沒拿回自己的糧倉,就連小九窩裏的暗箱都被洗劫一空,
“牙不痛了,嗯?”他輕而易舉就握住了她一雙手臂,聲音清朗磁性,暗含警告,
青蕪不服氣,側頭倔強道,“狡兔還有三窟,你就不能給我留一條活路。”
辰西捏住她下巴上嫩肉,俯身道,
“活路?墨小蕪,不如我們先算算白天的帳,火鍋串串小龍蝦是吧?吃得還挺歡啊”
他本就高她一大截,此刻闆着臉要給她認真掰扯,青蕪感覺自己像是犯錯了的小孩,撇着嘴不說話了,
“不算賬了?”辰西挑眉,
青蕪吸了吸鼻子,雙眸濕潤,瞳孔如墨,頗有些可憐的意味,
“不算了,不算了,我去刷牙睡覺。”
屐着拖鞋踏進浴室後,她轉過身補充一句,“今晚我還是睡自己房間!”
辰西看着她瘦弱了不少的背影,隻當他還在鬧小别扭,也沒反對,
隻要不觸碰底線,予取予求也不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