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成功之前,用青蕪身體做培養容器的事情并不能公開。
正因如此,盡管衆議院的呼聲越來越高,辰西也隻能以無确鑿證據爲由,将青蕪強行護在身邊,
聯邦獸人血性十足,從不畏懼戰争,卻一緻痛恨叛徒,一個月後,不少政敵開始煽風點火,風波從朝堂蔓延到民間,
許多軍民曾目睹當晚莉莎艦隊與軍隊的對峙,辰西的行爲無疑是對叛徒的一種偏袒,令他的支持率跌到了谷底。
不少地區,開始爆發遊行,少部分地區,甚至揭竿起義,
好在聯邦軍隊餘威猶存,隻是辛苦了荼白,被他嘴裏這些''小孩子把戲''弄得不勝其煩......
青蕪站在八角亭内,将白色粉末一點點裝入改良好的擴散器,輕輕按壓頂部的機括,就有水霧狀氣體噴灑而出,
一直規規矩矩站在她面前的侍女,面露驚慌,随即身影閃動,護着臉躲開,
“喂,小妞,你看着點!我這張臉可是買了巨額保險的。”
鬼冢心有餘悸地低聲提醒,雖然不知道這粉末是什麽玩意兒,但這小妞弄出來的東西,萬事小心才好,
青蕪冷睨他一眼,“緻幻劑而已,死不了人,頂多讓你叫我一聲爸爸。”
鬼冢圍着擴散器看了一圈,咂舌道,
“這就是你上次用的緻幻劑,看起來也沒多厲害,怎麽就放倒了一大幫人。”
青蕪嗤笑一聲,不做辯解,“你又來做什麽,找死嗎?”
莊園守衛越來越森嚴,辰西更是每日必歸,青蕪覺得鬼冢簡直诠釋了什麽叫刀尖上跳舞,
“也沒什麽,那個小丫頭片子吵着要回來,說是擔心你。我沒辦法,隻能答應替她走一趟,來看看你。”
青蕪挑眉,“現在你看見了,可以滾了,别被抓住了連累我要不回小野。”
鬼冢直接無視遠處錢多多時不時飄過來的殺氣,将臉湊近青蕪細看,說,
“看過了,有橫向發展的趨勢,還不錯。不過,你怎麽還不去坐牢?“
“急什麽,情緒沒達到一定高度,我就去坐牢,他們還會繼續讓我去死。
我就是要讓人知道,這是辰西最大底線的讓步,才不會有人得寸進尺。”
她是答應去坐牢,但這牢,也得坐得安全。
鬼冢闆正了身子,想了想,“唔,想法不錯,就是委屈你老公了,你真是個絕情的女人。”
“呵,這就不用你操心了!“
青蕪食指剛覆上機括,鬼冢就遠離了她的視線範圍,
離開時還停下來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錢多多,挑釁味十足,“君臨一生從未收徒,死之前就收了你這麽個廢物,簡直是敗筆!”
錢多多被他一刺激,屈辱憤怒和愧疚一股腦沖上腦門,額頭筋脈暴起,手上的槍擡起幾次,餘光看見遠遠站着的青蕪,終究是放下了,
“鬼冢是吧,老子總有一天會弄死你!“
鬼冢吹一聲口哨,雙眼微眯,“不錯,我等着你。“
随即離開。
錢多多一拳沒忍住,砸在牆壁上,
青蕪将一切看在眼中,歎了口氣,繼續搗鼓手上未完成的藥劑合成,
隻要不碰武器,偶爾做些試劑藥粉,辰西倒是不會阻攔,隻是千叮萬囑不能傷了自己,青蕪能打發時間,連帶着看辰西也順眼了些,
“有的事情不用太着急,屈辱帶給你的不一定都是壞事,靜靜蟄伏總有機會。”
青蕪搖晃手中的試劑,看一眼錢多多,
錢多多摸了摸後腦勺,知道這話是誰給他聽的,也是師娘說給自己聽的,
”師娘,我...對不..."
"好啦,你從來沒有對不起誰。你查的事情查得怎麽樣了?“
青蕪笑了笑,從上次凡諾南家族來過之後,阮含安靜了不少,不過青蕪并不認爲她就這麽學乖了,
“那位身世挺離奇的,花了些時間和小錢,摸了個大概。
聯邦除了凡諾南家族,還有個當年因爲執政官楚行擴張領土,而遷徙進來的家族,赫赦雅家族。
據說他們的祖先來自域外,是擁有不死之身的神明,當然了,這大概率隻是傳說,爲了提高家族的神秘感。
無論如何,赫赦雅家族雖然沒什麽底蘊,但來到聯邦後,帶來了大量的财力先進的金屬鍛造技術,
靠着這些,迅速在聯邦紮根,成爲除凡諾南家族以外的上流社會新貴。
聯邦有不少軍部的人也出自赫赦雅,比如赫赦雅.荼白。而你讓我查的那位,是赫赦雅現任家族族長的私生女。”
“私生女?”
比起荼白和阮含來自同一個家族,青蕪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阮含身份這麽離奇,
不過也間接解釋了她當初爲什麽可以輕松混入皇宮偷拍她和辰西,在被小九傷了胳膊後也能快速離開,對萊格諾宮表現得那麽熟悉,和自家後院沒什麽兩樣。
鬼冢微微點頭,說,”沒錯,私生女,赫赦雅.阮含,
據說她十歲那年被現任族長在貧民窟的垃圾堆找到,随後回到家族,
從此以後每一樣學科都是A+,每一樣她所接觸的技能都能完美完成,後來以優異的成績從星海聯邦軍事學院醫學博士畢業,順理成章成爲醫學研究所實習生。
沒過多久,就成了洛桑長官的助手,随後因爲表現傑出,一路被提拔爲一級助手。“
青蕪沉吟了片刻,的确是她記憶中的阮含,天之嬌女,隻是身世凄慘,放在小說裏,就是妥妥的女主命,
“她以前和你師傅有過交集嗎?”青蕪問,
“據我所知,是沒有的。赫赦雅家族的私生女再努力,也被認爲是見不得光的污點,
師傅會參加的宴會級别都比較高,兩人沒有太多機會接觸。
後來進入醫學研究院,因爲研究院的人向來不愛湊熱鬧,兩人也沒什麽交際。”
“這樣啊,不受寵嗎……”那可不一定,不受寵,怎麽能使喚得了萊格諾宮的士官,
隻是青蕪不明白,阮含第一次見君臨還是在醫學院,怎麽就對他執念如此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