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于曆史悠久的星際貴族凡諾南家族,又是完成軍政統一的掌權者,
所以兩人的婚禮,反而顯得更加莊重和奢華,萊格諾宮自不必說,就連招待聯邦重臣和家族親眷的莊園,也在婚禮的前三天,變了模樣,燈火輝煌,噴泉玉柱,鮮花鋪滿,名貴豪華的擺件點綴,連蒼穹,也捕捉了星際有名的浪漫星象,輪番再現,
平時隐藏在暗處的仆人和一軍區部署的衛兵,一夜之間像是雨後春筍紛紛冒出頭來,穿梭在莊園之中,
像是得了命令,不約而同地保持着安靜,嚴肅而認真的做着每一件事,仿佛在完成一項神聖的無聲祭祀,
“小九,你看看,他們像不像是失落之國的喪屍?”
青蕪端着手中的甜點,路過自己的房間,繼續往辰西的卧室走去,
婚禮前五天,辰西需要在家族兄長和摯友的陪伴下進行生理和心理的洗滌,凡諾南将這稱爲忍耐痛苦和希望并存的夜,洗滌的過程越加痛苦,婚後才能更加幸福,
青蕪不能面見辰西,雖不知道三個大男人待在一個房間能有什麽好的體驗,但洛桑開門時,會有意無意地停留幾秒鍾,她便透過縫隙,看見了辰西蒼白了不少的臉,
“是我,青蕪。”青蕪敲門,很快便聽見了洛桑的聲音,
“等一等。”
裏面傳來細微聲響,青蕪忍住心中的好奇,安靜地等着洛桑開門,
房門打開,青蕪不着痕迹地往裏面看了一眼,這次沒見到辰西,她有些失望,對擋在門口的洛桑說,
“幸苦了,今天他有好好吃飯嗎?”
洛桑搖了搖頭,面色有些沉重,順便側開身子,讓她的視線更開闊一些,
青蕪看見半掩的暗室門,垂眸想了想,說,“那今天的甜點,一定要讓他吃下去。到底是什麽考驗,總覺得你們在把人往死裏整...”
她面上的關心藏不住,連帶着對着洛桑,也有了些怨怼,
“小北是害怕我們把你的未婚夫玩壞了?”
洛桑故意揶揄她,青蕪聽他的語氣,似乎過程還挺順利,心裏失落,面上卻是害羞的,還狀似無意的松了口氣,
“你還有心思和我開玩笑,看來他的情況不是很糟糕。”
洛桑習慣地擡頭想摸摸她的腦袋安慰,卻又想到了什麽,便放下了,說,“放心吧,他不會有事,婚禮當天一定還你一個生龍活虎的未婚夫。”
“嗯。”
青蕪點了點頭,臉上的擔憂散去不少,眉宇間依舊萦繞着憂愁,抓住胸口的配飾,又不舍地往裏面看了一會兒,終是忍不住,往前踏出小半步,
“我想看看他。”
洛桑及時出手攔住了她,沒有退讓,“小北,這是規矩。”
青蕪雙眸中含着霧氣,唇瓣張合了幾次,最後還是不舍地離開。
直到聽見洛桑關門的聲音,她依舊保持着悲傷和落寞,回了自己房間,
“怎麽樣,你看到什麽了?”
嗷嗷-
小九表示,自己也沒看見什麽,隻是覺得辰西的氣息淡了不少,像是受了很重的傷。
“這樣啊....”
青蕪坐回書桌旁邊,摸着耳後想了想,又拿出所剩無幾的白色粉末看了看,
可以确定,辰西每次都是吃了自己送去的東西,毒藥的分量都是根據辰西的身體數據匹配的,現在還不到發揮作用的時候,
那凡諾南家族所謂的婚前考驗,看來也不容易,才會讓他變得虛弱,她曾嘗試和辰月聊過,從對方嘴裏問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這讓青蕪,有些擔憂自己的計劃,
“該放的東西都放好了?”
嗷嗷-
小九擡了擡頭,還順道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表示已經圓滿完成任務,
“失敗了,你就自己逃,去找個比我有出息的大腿好好抱住,如果成功了...”
她頓了頓,擡頭看了一眼花圃中開得熱烈而自由的薔薇,就像看見了記憶中那人妖孽而邪肆的笑,
于是她說,“小九,沒有失敗,我們不能失敗。”
嗷嗷-
小九蹭了蹭她的手背,又咧着嘴對着她叫了兩聲,青蕪摸了摸它的鼻子,
“我現在還真想知道,你到底在利亞和時清身邊經曆了什麽,學會了這傻笑。”
小九這次難得沒有反駁她,隻是看她一眼,又舔了舔她的手背,青蕪還想說什麽,
忽然,敲門聲起,
“夫人,是我,晏缙。”
青蕪開了門,晏缙的托盤裏放着一堆試管和紅色的蟲子,旁邊還有一杯慣例的血飲,
他對着青蕪咧出一個比小九還遜色的笑,猛然落入眼簾,在燈影綽約的過道上,着實有些驚悚,青蕪心有餘悸地拍了拍心口,說,
“今天的餐後小點心挺特别的啊,晏管家。”
隻是她對吃蟲子的興趣,當真不大,
“夫人,這是之前和您講過的,胭脂蟲,需要您親手提煉出油脂,做成蠟燭,在您和辰西少爺的新婚之夜使用。”
這樣啊...青蕪興緻缺缺,還是側了側身子,“放在桌上就可以。”
晏缙放下,恭敬欠身,
“我會在婚禮的前一天來取,提煉的過程并不簡單,您需要抓緊時間,使用說明,我放在了試管旁邊。”
青蕪抽了抽嘴角,晏缙在提醒她不能敷衍,“晏缙,你最近是不是又進行系統升級了?”
“夫人,您誤會了,晏缙還是之前的晏缙。”
晏缙說完,離開了,青蕪轉身看一眼桌上的東西,眯了眯眼睛,新婚之夜,呵,那不如多加點東西,算是‘驚喜。’
于是她重新坐回桌旁,端過杯子中的血一飲而盡,辰西現在自顧不暇,還想着放血給她喝,
還真是,感人肺腑。
可惜,一切不過是爲了她能爲他生下的孩子。
小九已經消失在夜色中,它很聰明,知道自己要做什麽,
有夜風拂過,青蕪聞着空氣中的薔薇花香,靜下心來,開始研究胭脂淚燭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