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工作人員饒是已經習慣了她絕美的容顔,也忍不住失了神,
青蕪凝眉,“怎麽?是我這個未來夫人說話不管用了嗎,還是需要辰西親自來吩咐?”
她語調平緩,眉宇間流露出的氣勢卻讓人不容忽視,很快,就有人去找了阮含來,
“你們都出去,小野,帶大家去休息。”
小野點了點頭,帶着所有人離開,很快又折回來,将試衣間的門守着,
房間裏,青蕪穿一條黑色絲綢修身長裙,脖子上的黑色蕾絲帶系着紅色薔薇,顯得脖頸修長白皙,
随意盤起的長發垂下幾縷黑色秀發,
整個人,像一朵帶刺紅玫,透着侵略眼球又張揚自信的美,
“夫人,月月小姐在這裏隻與我關系熟悉一些,需要我的照顧。”
站在一旁的阮含面色溫婉,白色侍女服讓她看起來更像一朵三月的小白花,清新婉約,一心牽挂着辰月的模樣讓她多了幾分溫柔,
青蕪不急不慢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阮含,似笑非笑,
“不用着急,月月身邊有晏缙在,比任何人都管用。”
沒有誰能比晏缙更熟悉照顧凡諾南家族的三兄妹,阮含想靠着周到關懷獲取辰月的信任可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
阮含自是理解了青蕪的意思,臉上依舊保持着暖暖的笑意,謙卑地欠了欠身子,說,
“夫人說得對,不過多一雙手,總是好的。”
“阮含,我現在真的越來越好奇,辰淵到底用了什麽手段,收服了你?”
阮含的表現,挑不出一點毛病,看不出任何的不妥,極其完美,要不是兩人之間有些過節,青蕪差一點,就要忘記這個女人曾經可是差一點要了她的命,
“夫人說笑了,辰淵少爺是執行官閣下的兄長,爲辰淵少爺分憂,就是爲聯邦分憂,是作爲軍人應盡的本分。”
阮含的義不容辭,讓青蕪恍惚間,像是看見了三軍區實驗室獸人暴動時,那個即使害怕也會對自己說,‘聯邦軍人不怕死’的阮含。
青蕪摸了摸脖子上的薔薇配飾,看着阮含說,“阮含,君臨死了。”
阮含的臉明顯白了幾分,原本交疊的雙手緊緊攥住,凝滞的呼吸和放大的瞳孔都讓她看起來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沖擊,
不過很快,她又收起了這些表情,隻留下面上的悲戚,語調哀傷,
“聯邦失去了一位優秀的長官,是我們的損失,夫人。”
青蕪看着她紅了的眼眶,又說,“你知道嗎?君臨是爲了救我死的。”
阮含面上一滞,像是聽見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驚訝地捂住了唇,向青蕪靠近幾步,小聲提醒,
“天呐,夫人,這樣的話可不能亂說!會給辰西少爺和凡諾南家族帶來大麻煩的,請您慎言!”
青蕪煙波流轉,仔細打量阮含,“慎言?阮含,我如果沒有記錯,你曾對君臨癡戀很深,我害死了他,你還要爲我考慮?”
“夫人,那都是以前年紀小不懂事,君臨長官又是我們聯邦的英雄,因爲憧憬,我的确做了不少糊塗事,但現在的阮含,隻想做一個爲凡諾南家族盡忠的人!”
阮含臉上的惶恐和忠誠,确實讓人感動,青蕪想,要是此刻辰西若是在,應該給她頒一個傑出臣民的獎項,
青蕪從她的表現看不出什麽異樣,于是說,
“好了,你的忠誠我感受到了,希望以後你能踐行你的諾言。今天找你來也沒别的事情,知道你當初跟着洛桑學了不少東西,抽個血對你來說應該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
青蕪擡了擡手臂,黑色薄紗下兩條白玉一樣的手臂隐約可見點點創口,又指了指家庭醫生留下的醫療用品,
阮含低聲答應了一句,房間裏就傳來一陣陣輕微的響動,是她在做準備,
青蕪閉上眼睛,故意将全身氣息收斂,顯得毫無防備,她能感覺到阮含拿着針筒的身影站在她面前時,有一瞬間的遲疑,
是的,以阮含的身手,這是一個殺死自己的好機會,
對峙不過兩秒,阮含又傾下了身子,柔聲道,“阿蕪妹妹,不怕,不痛。”
阮含在安慰青蕪,溫柔貼心,聲音溫婉,氣息溫和,十分無害,
青蕪依舊閉着眼沒有說話,唇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
阮含手法利落,青蕪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和異樣,很快就結束,順便做了血液分析,然後安靜地站在了一旁,
而辰西,不知何時也進了房間,
“謝謝,阮阮,你回去陪月月吧。”
阮含點頭,埋首退下,青蕪捕捉到她看見辰西時,眼中填滿的恐懼,真實不摻假,像一隻可憐的驚弓之鳥,
有趣,倒是不知道,阮含變成這樣子,還有辰西的功勞。
“聽說你在鬧脾氣,我來看看。”
辰西看了一眼她手臂上星星點點的傷口,本就淡漠的眸子寒涼了幾分,
青蕪将手臂遮住,說,“我沒有鬧脾氣,我隻是怕痛,阮含又很有經驗。”
她咬着唇,保留着倔強,同時也軟了聲音,最近她表現得很老實,所有婚前培訓和實驗都配合,忙碌起來,倒是很少再看見辰西,
偶爾得了空閑,她就繼續在花圃忙活,大概是因爲她還算配合,所以花園的溫控系統再也沒有壞過,
同時因爲婚禮前夕,不少的外賓陸續到達聯邦,最近的天氣都非常好,薔薇花的生長十分順利,偶爾她從花圃中擡頭,遠遠瞥見辰西的身影,也不過是一閃而過,
“你最近,還好嗎?”青蕪揉了揉手臂,擡頭問他,
辰西唇角的笑意透着幾分涼薄,煙灰色的眸子含着譏諷,“你又想逃跑了,阿璃。”
青蕪搖頭苦笑,不過一句關懷,也能讓他如此警惕,
“你說得對,聯邦有我在乎的人,我又能去哪裏,對嗎,阿景。”
“你叫我什麽?”
辰西的聲音,冷了幾分,
青蕪起身,卷翹的睫毛上揚,“我叫你阿景呀,不好嗎,你一直叫我阿璃,在你心裏想着的不就是阿景的阿璃。”
她的話語中不再帶有淩厲的怒氣,一反常态的溫柔,眼中卻是濃濃的譏諷,盯着他越發冷峻的臉說,
“阿景啊,知道嗎,你就是活在回憶裏不敢面對現實的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