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起源于獸人祖先的神秘力量,被稱爲種子,埋藏在靈魂深處的種子,是他們的底牌,
君臨覺醒的,是血脈連種,辰西是渴血之種,前者把命給别人,後者要人命。
青蕪攪動杯子裏的茶飲,唇角勾起嘲諷的笑,
“君臨,看來你活了百年,也沒明白,賠本生意做不得。”
“他要是聽見你這樣說,一定氣得跳腳。”
時清不鹹不淡地接過她的話,從遠處走來,
青蕪審視她憔悴了不少的臉,說,“笑着跳腳那種。”
“是啊!”
兩人相視一笑,并排坐下,一時都沒有言語。
寒風吹落遠處的紅色楓葉,打着卷飄落在地,小九的爪子踩在樹葉上發出嘎嘎的聲響,
爲整座莊園平添了些憂桑。
“聽說這是辰西最喜歡的名貴植物,有時候,我很想一把火給他光。”青蕪語氣很淡,像是在說笑,
時清側頭,揉亂她的長發,說,“阿蕪,君臨不會希望你爲他報仇的。”
君臨的死,不管有沒有辰西的份兒,他和凡諾南家族都是最大受益者,
這一點,大家心知肚明,但在強者爲尊的聯邦,除了二軍區的君臨心腹,所有人似乎都慢慢接受了事實,一個将會由執行官将聯邦逐漸統一的事實,
“清清,我沒有報仇的本事,隻是也不希望他過得太舒服......
别說我了,你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到處搜尋原來的二軍區首長,不是明目張膽地打辰淵的臉嗎?
還有辰西,抛開别的不說,他是你的頂頭上司。”
青蕪知道時清在用自己的方式讓聯邦無法輕易遺忘君臨的存在,也有些擔心脾氣火爆的時清在這件事上吃虧,
“打臉怎麽了,打人我都幹過!放心吧,我沒事,她們也不能對我怎麽樣。
你呢,最近有沒有好好吃飯?凡諾南家族已經宣布你是辰西的未婚妻,這件事上你受委屈了嗎?”
凡諾南家族的企圖,将她困在莊園的原因,青蕪真的很想和時清說,
但是話到了嘴邊,還是生生止住了,時清不該被卷入這些肮髒的事情,她做好自己驕傲的長官就好。
“沒有什麽委屈,是他們有些誤會,一廂情願而已。對了,利亞怎麽沒有和你一起回聯邦?”
“他不願意。”時清的臉上有古怪的紅暈,
青蕪彎了彎唇角,沒有點破,接着時清的話說,
“曾經的利亞大帝,也有自己的驕傲。”
“嗯。”
青蕪擡頭望了一眼陰沉的天空,身子往後仰着,靠在椅背上,說,“清清,你覺得特瑞斯,是個什麽樣的人?”
時清改變了坐姿,和她一樣半躺着,
“擁有一個忍辱負重的優秀皇子所具有的一切,同時,我願意稱呼他是一個專業演員。”
“看來你不喜歡演員。”
時清勾起唇角,說,“我還沒瞎到被他的表象欺騙。”
青蕪表示傷心,她自己,可是被騙了很長一段時間,
“他接近你的目的,是爲了借由你,獲取聯邦對于皇權争奪的支持,但特瑞斯這樣的人,輕易不會做引狼入室的事情,所以這是多年來聯邦不和他合作的原因嗎?”
時清點了點頭,又搖頭否認,
“我隻贊同一部分,他接近我,一定是别有目的,但通過我取得和聯邦的合作,未免太過顯眼。
迄今爲止,我都不知道他在打什麽算盤,聯邦内部,也一直都是提防着他。”
聯邦内部嗎...有的事情,抽絲剝繭的分析,看似能找到真相,卻又進入了迷霧之中,
青蕪對于聯邦和帝國之間的深水,向來敬而遠之,隻是如今,發現自己也是計謀的一環,不得不防,
時清問,“你沒事關心這些做什麽?”
青蕪笑說,”閑着無聊。“
時清瞥一眼遠遠站着的宴缙,說,“凡諾南那些老古董,怎麽會輕易放過你,他們家族婚前培訓可是出了名,都快趕上一軍區的士官選拔了,你敢說你有空!”
青蕪.....
時清歎氣,“不過你要是真的不願意,我會來搶親的,要是願意,我會祝福你。
鬼門關裏走一遭,那點執念已經放下了,星際浩瀚,老娘怎麽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青蕪對她的變化一點不奇怪,時清還是那個時清,愛恨分明,潇灑獨立,
“所以,時清長官,你的下一棵樹,是老年創業的利亞,還是年輕有爲的黎笙美人魚?”
時清起身說,“姐姐要命,一個經不起我折騰,一個我折騰不起,都不選!”
青蕪微笑點頭,表示附和,等她走遠了才說,”不試試怎麽知道?"
時清回頭看她,”都是麻煩玩意兒,再說吧!“
青蕪有一種,自己也是麻煩玩意兒一員的感覺,扯着唇角笑了笑,看着她離開。
”青蕪小姐,很抱歉打擾您的興緻,您的課程已經堆積了很多,需要花費一些時間應對。”
宴缙盡職盡責地提醒,青蕪充耳不聞,
宴缙等不到回複,委屈地看一眼青蕪,默默地走到一旁向辰西彙報,
青蕪翻了個白眼,“宴缙,你就不能委婉一點,下次告我狀的時候背着我?”
通訊那頭,傳來辰西清朗的低笑,
宴缙委屈,“青蕪小姐,我隻是陳述事實。”
青蕪覺得,他說得也有些道理,懶得和他争辯,幹脆拿着新買的花苗,重新栽種,
宴缙面色古怪地看着她的舉動,剛準備再次點開辰西的通訊号,青蕪就揚了揚手上的鐵鍬,
“你是不是又想打小報告了,想清楚了,你可是有把柄在我手上的!”
宴缙一個活了百年的機器人,幾天内被一個明顯打不赢自己的人類女人連續威脅了兩次,在大腦裏搜尋了半天的數據,沒找到合适的應對方法,
眼看就要燒腦宕機,青蕪‘好心’提醒,
“想那麽多幹什麽,就當作沒看見,反正辰西也不是瞎子,回來第一時間就能發現。”
宴缙機械地點了點頭,青蕪捧起一把濕潤的泥土,蹲在地上對宴缙笑道,
“宴管家,我餓了,想吃你做的紅絲絨椰奶蛋糕。”
宴缙将她的笑容收集,作爲數據分享給辰西,并附上了一條上升的心情數據值,然後像是得了命令,轉身去了廚房,
“請您稍等。”
“好,不着急。”
青蕪埋頭,将種花的坑又加深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