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你開始協助洛桑研制出有利于獸人基因缺陷的藥劑……
當時月月的身體出了很大問題,我們抱着試試的态度,發現藥劑能緩解她的身體機能衰變,
而最近一次的藥劑,效果最好,我們猜想這和你的精神力越來越強大有關。”
辰淵說完,
青蕪低頭沉吟了片刻,整理了一番事情的來龍去脈,得出一個可怕的猜想,
獸人,結婚,繁衍…她忍不住後退了幾步,瞳孔收縮,聲線顫抖,
“你們,難道你們想讓我生下辰西的孩子?我在這個計劃中并不是最重要的,辰西也不是,但我們班之間必須有個孩子,孩子才是成功的關鍵!
你讓我好好活着,是不确定第一次就能成功,隻要我活着,就不止會有一個孩子...”
她雙腿發軟,越說越覺得難以置信,但偏偏,辰西和辰淵,哪怕是晏缙的反應,都在快速印證着一切,
她的呼吸越來越困難,感覺像是被人投入深海的魚餌,拼命掙紮卻無法逃脫,
她扶着牆壁勉強支撐着身體,幾乎快咬碎了唇齒,狠狠地說,
“辰淵,辰西,你們好,好得很!”
凡諾南家族的基因詛咒,要家族的人自己去解開,帶有一半家族血脈的孩子,和一半強大治愈力的孩子,才是成功破解詛咒的關鍵…
所以,凡諾南家族比誰都關注她的成長,而這些年,她們有沒有背着自己做了别的,
比如,君臨的死,這個影響他們計劃的最大絆腳石,
“小蕪,别害怕,我會一直陪着你,孩子不會有事,你也不會有事。”
辰西的話,無疑再次證明了她的猜想,兜兜轉轉,她還是成爲了她人案闆上的魚肉,甚至還要堵上下一代的将來,
悲從中來,她猛然推開辰西,恨意,肆虐,
“不可能!我不答應!辰月的死活和你們家族的未來和我有什麽關系?我不會讓我的孩子生下來就成爲實驗的犧牲品!”
青蕪萬萬沒有想到,這些人竟然會這麽無恥,這麽喪心病狂,
辰淵拍了拍辰西的肩膀,看了眼他懸在半空中的手,
揉了揉太陽穴,收起慣常的陰冷狠厲,對青蕪說,
“我以家族的名譽保證,會盡量保你和孩子平安。
但是很抱歉,這個機會不僅是爲了月月,也爲了被詛咒了世世代代的凡諾南家族,我們不可能也無法放棄!等這件事過去,我可以把命給你。”
青蕪收拾了一下午的理智,終于壓抑不住内心爆發的怒氣,她看着辰淵,說,
“别做夢了,我和辰西,永遠也不可能在一起,更不可能有孩子!我就是死了,也和他沒有半點關系!你聽清楚了嗎?是永遠!直到我死!”
“小蕪,你就這麽厭惡我?”辰西被她冰冷的話語侵襲,刺穿了心髒,觸及靈魂深處,
“辰西,還要我說多少次,我厭惡你,你讓我惡心!收起你的深情,你以爲你是誰,阿景嗎?”
辰西似乎對她得知景言的秘密一點也不意外,她看了一眼安靜站在旁邊的晏缙,突然明白,和辰西鬥,自己還是缺了些火候,
她自嘲地笑了笑,“辰西,被雙重人格折磨的感覺不好受吧,你親手抹殺了景言的存在,又與他共享和我在一起的曾經,滋味如何?
讓我想想,那時候景言和我在一起時,你是什麽感受?一定很惡心吧,畢竟你從第一眼見到我,就十分嫌棄,偏偏你的第二人格,對我癡迷…”
“小蕪!”辰西冷聲警告,不希望她再說下去,
青蕪不顧辰西眸子裏由傷痛化作的冷怒,看着他向來清冷矜貴的臉染上了寒涼,繼續說,
“你和景言,其實可以共享意識的吧,所以我猜想,有時候和我在一起的,是你吧,辰西。
可是辰西,你不會不知道,我沒和你在一起的時間,都盡職盡責地陪着君臨,怎麽樣,是不是很惡心?還有更惡心的,你猜猜我和你接吻的時候有沒有想他?你和君臨,誰的吻技更好一些?你又怎麽肯定,我那時就是真的喜歡你,不是在打發無聊的時間,玩玩而已。”
說出來了,壓抑在心裏的一切,那段曾以爲最快樂幸福,充滿着光的日子,原來不過是一場笑話,
一場暗地裏被很多人關注的笑話,甚至做成了數據觀測,
她就像個演員,卻付出了真心,還不惜赴湯蹈火。
而誰又能保證,這一切不過是另一場陰謀的開端,
“辰西,我永遠,都不會愛上你這樣的人!”
她手指發麻,像個傻子一樣,活在欺騙中,這感覺,讓她覺得糟糕透頂,
“阿璃,你比我想的聰明許多,你和以前也不一樣了。”
辰西又帶上了他的假面具,仿佛被青蕪撕裂的表情隻是錯覺,他的聲音,比以往還要好聽,帶着低低的啞,還有淡淡的寵,
“閣下過獎了。”
青蕪有一刹那的恍惚,在他喚阿璃的那一刻,似乎看見了景言溫柔陽光的容顔,
如果,忽視掉那雙平靜到詭異的眸子...
然而,該來的怒氣,終究會來,青蕪第一次,在辰西眼中看見了一個強大獸人應有的眼神,殘忍,嗜血,不顧一切,
他說,“阿璃,我自然有辦法,将你一輩子留在身邊。”
青蕪失去意識前,辰西那張清冷卓然的臉,帶着冰涼的笑,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嚨…
*
“水,我要喝水…”
青蕪接過宴缙遞過來的水,一口喝光,喉嚨裏,依舊像火燒一樣幹渴難受,
“不夠!還要更多!”
她煩躁地扔掉杯子,一把奪過宴缙手中的茶壺,大口吞咽,沿着唇角落下的水漬,浸透了衣衫,
沒有用,還是沒有用,她憤怒地摔碎了茶壺,
尖銳的碎裂聲,讓她心中更加煩躁,
從來沒覺得身體這麽缺水過,難受,很難受,
青蕪推開門,踩着淩亂的腳步,一路到了茶水間,面色躁怒的她吓得傭人們紛紛低下頭,站在一旁不敢直視,
“出去!”
她盯着球體狀的水晶蓄水池,恨不得整個人都沉進去,
事實上,她的确這樣做了,但沒有用,
内心的那種欲望強烈到讓人失去了理智和思考的能力,就像,就像極度的饑餓,
她很痛苦,從水晶球中踉跄而出,懊惱地砸碎了水晶球,站在滿地的碎片中,長發披散,雙眼暗紅,
“辰西,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
辰西并沒有出現,青蕪心中的憤怒失望和恨意,通通被心中蝕骨蝕心的欲望湮滅,
直到她開始聞到一股芳香,她幾乎完全出于本能,往源頭走去,
她看見,站在書房的辰西,
他轉身看她,說,
“阿璃,别害怕,這一次,我會陪你走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