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您高興就好!”
她環抱着手臂坐在一旁,君臨幾步走到她身邊,貼近她的臉,捕捉她唇角的笑,捏起她臉頰軟軟的肉向上拉扯,
“多笑笑,少生氣,不然爺不給吃的。”
......
青蕪鼻子輕哼,“誰養誰還說不準呢,我的爺!”
她現在可是最有錢的人,但偏偏不打算拿出來,就等到真到了捉襟見肘的時候,像個救世主一樣,啪的一聲,将一大把鈔票砸在桌子上,點亮君臨的钛合金狗眼。
君臨拍了拍她的背脊,點點頭,頗爲欣慰,
“我們小蕪長大了,看來能養活自己了。也算有出息,但記住了,你君爺還是你君爺。”
.......
青蕪覺得自己聽起來像是被表揚了,但好像有沒有?
不過很快,她來不及思考這個問題,
因爲臨蕪小店迎來了第一個客人,一個她怎麽也不想在此刻見到的人,
辰西。
在科莫小鎮隐居兩個多月後的平凡午後,辰西這個聯邦最高執行官閣下,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她面前,
他穿黑色長衣,逆光而站,亞麻色碎發下的五官深邃,棱角堅毅,
煙灰色的眸子依舊淡漠,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抿,他向來都是清冷而矜貴的,
天生的貴氣讓他即使脫下了正裝或長袍,依舊看起來不可觸碰,
青蕪忽然覺得,辰西的出現,顯得十分不真實,
一時不知如何開口,不過是沉吟了片刻,身後的男人就已經擡腿坐在了屋子裏唯一一把椅子上,順手将她拉在腿上坐着,
兩人都沒有主動說話的意思,反倒是青蕪夾在中間有些尴尬,
“閣下怎麽來了?還是...請坐吧。”青蕪看一眼風塵仆仆的辰西,又瞟一眼另一把吃飯用的四腳矮凳,
......
突然覺得,這個建議不甚明智。
果然,辰西自動忽略了她的客套,開口說,
“你不該不告而别的,讓我找了許久,外面終究很危險。”
青蕪感受到黏在臉上的目光,失望,心痛,責備還有擔憂,他均不做掩飾,揉雜在一起,着實有些赤裸,也勾起了她心中并不算多的歉意,
青蕪覺得,讓執行官從繁忙的公務中抽身,穿越光年而來,的确是有些不厚道,
“抱歉...我...啊!”
君臨狠狠在她腰上掐了一把,青蕪的話堵在喉嚨裏沒說出來,難以置信地瞪他一眼,
這個無聊的男人!
然而她自以爲兇狠的目光被完全無視,
君臨看了一眼辰西,漫不經心地說道,“閣下不該來。”
君臨這個人,向來不會輕易妥協,何況是在自己的地盤,
青蕪沒指望他能和辰西和睦相處,索性做個聾啞傻,恨不得自己端着小凳子去一旁磕瓜子兒,
當然,辰西也沒有要退讓的意思,那眉眼對着君臨時,更是淡漠了幾分,“爲什麽不能來?”
“于公你不該,于私...”
君臨大掌在青蕪背脊上一壓,她被迫挺直了身子,他另一隻手拉着她的手腕,唇角的弧度相當完美,
他修長的手指從她臉上滑過,輕笑,“于私,她是我的人,閣下不該觊觎。”
辰西卻隻是盯着青蕪,眼神深邃而執着,“阿臨,小蕪一天沒結婚生子,就不是你的人,至于以後她是不是你的人,也不由你說了算。”
“這麽多年了,你終于還是按捺不住了。”
君臨側身,語氣平緩,笑意濃烈,似乎另有所指,
青蕪腦中有一閃而過的念頭,來不及去揣摩,
君臨又說,“可惜,就算我給她選擇的機會,她也不會選你。”
辰西立在原地,淡漠地看一眼君臨,唇角勾出一抹輕笑,
“阿臨,不試試怎麽知道,你與我在她眼中不會有本質的區别,我來就是告訴你,我不放棄。”
青蕪隔在兩人中間,感覺自己頭皮都要炸開了,明明兩人都是雲淡風輕的對話,甚至連語速都不急不慌,
她卻覺得空氣中的劍拔弩張壓抑着她的心髒,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餘光掃一眼牆壁上的玻璃,不知何時爬滿了裂紋,卻維持在一個剛剛好的角度,沒有碎裂,
她吞了吞唾沫,實在是,沒有錢換窗戶了,隻能硬着頭皮對辰西說,
“閣下,要不您先離開,我好久沒打掃衛生了,都是灰塵,實在不适合您這樣的貴人久留。”
快走快走,所有的錯我都認,拜托趕緊走吧,這小破房子實在禁不起兩個大佬折騰啊!
“嗯,我先走了,随時可以來找我。”
青蕪哀求的小眼神起了幾分作用,辰西當真走了,隻是他說什麽随時找他,好像離得很近一樣,
很快,她就知道,她還是太謙虛了,完全可以自信一點,把‘好像’兩個字去掉,
辰西清朗的背影還沒消失在視線中,就已經走到了對面,
不過十步距離的街對面!
原本賣雜貨的小鋪不知什麽時候變得寬敞明亮了許多,裏面更是煥然一新,高級家具和裝潢閃瞎了來往的行人,
打掃得一塵不染的大廳像是放上了一顆巨大的寶石,連地闆都在反光,
昂貴的泰戈金絲絨上象征性地放了幾個廉價的花瓶,
她賣花,他就賣花瓶
......
青蕪忽然覺得有些頭疼,被辰西怪異的表現吓的,
無論如何,他看起來都像是在追求她,這未免過于驚悚,尤其是自己曾在他表白後,狠狠踩踏了他的自尊,
“你确定要在我面前,表現出對辰西一臉的渴望?”
君臨紫眸沉鸷,布滿烏雲,青蕪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她是挺渴望的,但渴望的不是辰西這個人,
“我剛才數了數,他那些泰戈金絲絨布,能換不少錢,你說要是拿我們家的抹布去換,他能同意嗎?”
君臨冷眼看她,
青蕪縮了縮脖子,“你要是覺得丢人,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