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亞特制的酒名失落之城,是他對自己故土的眷戀方式,藍白粉灰四色分層交彙,有流沙一樣的的銀色墜落,美麗得像域外星雲,
利亞說,以前的永恒之國,美得像仙境。
青蕪不清楚背負着亡國之仇的利亞爲什麽會和君臨達成合作,
她隻知道,利亞調制出的失落之城,成功幹翻了一屋子的頂尖特務。
時清大概是除了君臨外醉得最優雅的,踩着高跟鞋,妖娆離開,隻有青蕪看見她轉角後踉跄了不少的背影,
利亞從時清身邊走過,伸手将她傾斜的身子順手撈起來,随即一言不發地離開,
時清晃了晃腦袋,再次走出六親不認的步伐,追了上去,
“利亞,把你這酒的配方給我!”
青蕪看着兩人離開,收回目光,又看了一眼抱着酒瓶子睡在沙發上咂嘴的小九,扶額歎息,
現在,隻剩下一個大麻煩了,她轉頭看一眼撐着頭撫摸她背脊的君臨,
看起來,倒是很正常。
隻是他的手,撫摸着她的背脊,像是在撸一隻貓,
“你,還好嗎?”
他剛才喝了好幾瓶,自己嘗了一小口,就頭暈得難受,向來酒量很好的時清也不過半瓶,就醉了,青蕪甚至懷疑利亞是在造迷藥,
君臨嗤笑,“呵,區區幾瓶酒!能有什麽事!”
青蕪點了點頭,“沒事就好,我們也走吧。”
君臨起身,一言不發地走在前面,青蕪沒從他的步伐中看出異樣,松了口氣。
一路回到房間,還未開燈,就聽見沉悶的聲響,吓得她開燈的手一頓,
透過應急燈光,她分明看見某人倒在了地上,
“呵!男人!”
口是心非的男人,還挺能裝。
下一秒,地上的人消失不見,她以爲自己出現了錯覺,随即,房門關閉,有人拽了她的手腕,滾燙的呼吸噴灑在耳後,他說,
“你在餐廳裏,是不是嫌棄我年紀大了?”
青蕪抽了抽嘴角,對于一個光棍了一百多年的男人來說,這很重要?
來不及思考自己是不是傷害就他的自尊心,他滾燙的唇瓣就貼了上來,
深深的一個吻,呼吸逐漸迷亂,他說,
“小蕪,我很想你。”
想就想呗,咬她做什麽,君臨就是這點不好,總喜歡咬人,
青蕪郁悶地揉了揉紅腫的唇瓣,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脊,
“我的長官,你喝醉了,走,我們去洗漱。”
就當,是伺候狐狸崽子吧,還好醉得不算太糊塗,
然而,君臨不滿地捏住她的臉,“小蕪,你敷衍我,是嫌棄我比辰西年紀大?”
青蕪哭笑不得,又來了,時不時會出現的幼稚鬼君臨,
“我沒有敷衍你,你年紀不大,隻是人生經驗比别人豐富。你也沒有喝醉,你還可以自己刷牙自己洗澡,對不對?”
青蕪一邊抱住他的腰,将他帶到浴室,一邊給他擠好牙膏,君臨蹙眉看她一眼,勉強接受她的解釋,接過牙刷,
青蕪在一旁陪着他刷牙,餘光瞄了一眼他微微酡紅的臉,覺得還有些可愛,
刷了牙,她又解開他的外套扣子,推了推他的手臂,
“我的長官,洗完澡好好睡一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你是不是把我當小孩子了?”君臨暗紫的眸子有那麽瞬間澄澈至極,甚至還有一絲絲無辜,
青蕪受不了他這樣,趕緊關了浴室的門,随口解釋道,“沒有,你誤會了!”
然後,她走回書桌,開始翻閱利亞給的手術方案,即使看過很多次,心裏依舊不放心,總是要再看看,剩下百分之十的風險,說到底就是來自自己,夙姻花種子如果不成功變異成藍色,粉色的夙姻花會讓手術的成功率大大降低,
她看了一眼随着手術方案送來的藍色藥劑,難免生了抵觸,這玩意兒,看起來就很難喝,
“想什麽?嗯?”
君臨不知何時出來的,從身後圈住她,半幹的碎發貼在她臉上,涼涼的癢癢,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沒什麽,想手術的事情。”
君臨視線落在她手上的藥劑,知道她向來不喜歡這些藥劑營養劑一類的東西,單身拔開了蓋子,仰頭灌入口中,
“唉,别!這是利亞給我的藥!”
青蕪見他喉結滾動,擡手去抓他的手腕,可惜藥劑瓶已空,她氣得一腳踹去,
下一秒,她的腳踝被握住,君臨另一隻手扣住她的腦袋,俯身,
溫涼的唇瓣相觸,
青蕪被這突如其來的吻轉移注意力,倒也不覺得太過難喝。
君臨意猶未盡,“看來以後你吃藥的事,都該交給我。”
“這位長官,我有理由懷疑你是故意的!”
這才兩天,青蕪覺得自己的嘴就沒好過!
“嗯,是故意的。”
他保持着俯身的動作,磁性的聲音,沐浴過後的瞳孔暈染着淡淡的霧氣,眉宇間的愁緒撫平了不少,精緻的臉距離她的臉隻有幾厘米距離,
青蕪掃了一眼被他握住的腿,近在咫尺的胸腔,随意裹在腰上的浴巾,
紅着臉偏過頭說,
“長官,既然酒醒了,就别忘記了您現在是工作時間。”
這詭異的親密接觸,君臨這張勾引人心的臉,原諒她,作爲顔控,腦子有些混亂不聽使喚,想到了不該想的事,
君臨咬着她的耳朵,笑得十分欠揍,“小蕪,你這是,饞我身子?”
轟!青蕪的腦袋炸了,她還是要臉的,真的!
“胡說八道什麽!”
青蕪推不開他,雙手手掌尴尬地貼在他胸腔上,感受到掌心下密密麻麻凹凸不平的傷痕,忽然失了幾分力氣,
“别忘記你答應我的事,長長久久地活着。”
活着,她告訴自己,在她羽翼豐滿前,需要一個強大的共犯,一個靠山,僅此而已。
“小蕪……”
君臨的話,淹沒在他的吻中,帶着欣喜。
*
星爵城,萊格諾宮,城堡地牢,
很少有人知道,距離第一軍事區不遠的萊格諾宮還藏着一處陰暗的地牢,
辰西向來淡漠卻尚算溫和的臉上覆着面具,坐在黑色的椅子上,雙眸微閉,
“最後問一次,北洛青蕪,去了哪裏?”
阮含匍匐在地,抖如篩糠,身上已經沒有一處好皮膚,無力地趴着,
身後不遠處的辰淵玩味地轉了轉手上薄薄的銀色小刀,
“美女,說實話對你來說才是明智的選擇,
北洛公主對于聯邦是什麽樣的存在,你應該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