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亞的速度奇怪,青蕪距離君臨的巡航艦隊越來越近,
身後的廣場中猛然升騰起霸道的紫色氣體,和白色光暈碰撞在一起,将周遭的一切席卷了進去,風暴中心,有巨獸咆哮騰飛的身影若隐若現,
随着一聲嘶吼,大地震顫,以廣場爲中心,地面塌陷,整座綠籠墜入地底,最外圍的城市也開始覆滅,
青蕪明顯感覺,向來沉穩冷靜的利亞眼中也多了些緊張,他加快了速度,緊随其後的鬼冢更是流下冷汗,
她想,這兩人,倒不像是來救人的,更像是逃命的…
這一天,失落之國永遠消失在星際曆史長河中,
從不出世的神隐之族第一次受到挑釁,兩位族人慘死,三隻寒鐵獸團滅,
而上神遺骨,依舊下落不明......
*
“能不能别再用你少年喪偶的臉看我?”
時清躺在治療艙,對躺在另一個治療艙的青蕪說道,
青蕪視線死死盯着時清,“要不你接受手術,要不我就這樣一直盯着你!”
“啰嗦!”
時清背過身不理她,青蕪隔着透明的封閉艙,幽怨的小眼神快把時清灼燒出兩個洞來,
“你好了就趕緊滾出去,我現在懷疑你賴在這裏是爲了躲君臨!”
青蕪硬着脖子反駁,“說到底,他是你哥,又不是我哥,我有什麽好怕的!
倒是你,時清女士,利亞說的治療方案你考慮得怎麽樣?那顆心髒是我好不容易搶來的,你是不是害怕了,不敢冒這個險?”
利亞說,對于時清的心髒替換手術,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越早越好,希望時清能早日配合,
“你别管,我好得很。”時清悶聲悶氣地說,
青蕪砸了砸嘴,“哎,這位女士,你基因缺陷的問題已經不是秘密了,休想再瞞着我!
何況我不能白做利亞的炮灰,他手上有上神遺骨,隻有他能完成這場手術,你要是不想等死,就好好配合。”
想到時清的身體報告,青蕪忍不住心頭泛起苦澀,語氣軟了不少,
“清清,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如果你真的不在了,我會很孤獨很難受…”
她喉嚨有些哽咽,聲音也有些不穩,
時清翻轉身子,已經修複好的斷臂看起來光潔白皙,她說,
“你知不知道,這場手術除了上神遺骨,一顆強有力的心髒,萬裏挑一的基因編輯師,還需要你用心頭血灌溉滋養出的夙姻花種子?”
“我知道啊!這有什麽,我開過很多次花,血厚,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不過是種在心髒,沒什麽區别!”
時清搖頭,“沒什麽區别?小蕪,會死人的。其實你真的沒必要爲我冒險,你不欠我什麽,如果隻是因爲辰西,因爲愧疚,那就太傻太不值得了…”
時清向來清醒,隻是青蕪沒想到,她竟然看出了辰西對自己的心思,一時間,青蕪覺得自己像是個無恥混蛋的小人,心裏的愧疚感讓她嗫嚅着說不出話來,
“清清,我…”
“我知道!沒關系,小蕪,我永遠都不會怪你,其實我一直都有預感,辰西心裏住着人,但那人不是我。
兩個人才叫愛情,這些年...不過是我一廂情願。”
“時清!你聽我說,聽我說好嗎?我根本就不喜歡辰西!我對他從始至終隻有敬畏,就像是君臨,我對他也隻是害怕…
我難過我愧疚是因爲我覺得自己肮髒,讓自己唯一的朋友…對不起,我嘴笨,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但是辰西告白的時候,我是真的想殺了他!我對他沒有喜歡,沒有愛情,沒有兩情相悅,沒有,什麽都沒有!
我願意爲你種花,隻是因爲你是我唯一且最珍貴的朋友,沒有别的原因!”
青蕪握住手指,微微喘着氣,有些緊張的看着時清,她承認,她害怕,害怕時清誤會,
“我這麽說,你懂嗎,時清女士,這可是我這輩子第一次和人告白!”
時清愣愣點頭,她還是第一次見小蕪竭力去争取什麽,心裏,暖暖的,
她笑了,雙眸燦若繁星,“嗯,老娘向來魅力無邊,隻是沒想到你早已對我觊觎已久,事到如今依舊賊心不死!”
随即,又說,“但是小蕪,感情這種事沒有對錯,你隻需要跟着自己的心走,無論你選擇君臨還是辰西,或者任何其他人,我都會祝福你,因爲你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青蕪擡手遮住眼睛,觸碰濕潤的睫毛,“讨厭,不要這麽煽情....這段時間真的吓死我了,你不知道這件事像噩夢一樣困擾了我好久,這些臭男人哪裏有你重要...”
兩個脾性相通的人,最是能理解彼此的處境,将一切所清楚的感覺,很好,
時清治療時間到,順手打開治療艙門,揚了揚高貴美豔的臉,
“你啊,把我想得太小氣,我身邊又不缺男人,你要是真的和辰西在一起倒好,我還能徹底死心!”
青蕪咧嘴笑,“我爲什麽不能做你大嫂?”
“呵!你要是有這膽子,可以試試!”
青蕪瞪着眼睛對着時清灑脫的背影喊,“要不現在沒人,你先練習練習,叫我一聲大嫂!”
“想死就直說!”
……
巡航艦控制室,鬼冢對着畫面中的青蕪豎起大拇指,頗爲滑稽地挑了挑眉,
“利亞…前輩,我們打賭,很快我的長官也會出現在治療室。”
利亞翻閱手中的研究報告,根本無心理會鬼冢,
鬼冢覺得這人無趣得很,整天就知道瘋狂做研究,寫報告。
下一秒,君臨果然出現在了治療艙門口,
“公主小妞慘了,老大的臉色不太好看。”
利亞不鹹不淡地接了一句,“畢竟自己的女人被人表白,還親耳聽見她說不喜歡自己,并不是什麽值得高興的事。”
“不錯嘛,利亞前輩,你好像很了解我們老大,給我們講講他以前的事迹呗。”
君臨向來是聯邦最高調也是最神秘的人,在加入聯邦之前,他從哪裏來,經曆過什麽,無人知曉。
鬼冢摸了摸兩撇假胡子,八卦之心雀躍,第二小分隊的其他成員聞言,都不着痕迹地往利亞身邊靠近了幾步,
利亞從一堆報告中擡頭,“抱歉,我還沒活夠。”
......
*
青蕪剛結束治療,揉了揉酸軟的胳膊,看一眼君臨,“大哥,你有事?”
對被白袍男人虐打,她還是有些記憶的,
而輕而易舉撕了白袍男子的君臨,她不得不承認,這聲大哥,他當得起,
不過看這男人不滿的樣子,青蕪咳了咳,
“怎麽,大哥不好聽,那要不大爺?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