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蕪覺得,這年頭,做炮灰,真的不需要成雙成對。
但時清好像并不贊同她的想法,迅速向已經倒地的祭安補了幾槍,将祭安的腦袋打得稀爛,随即吹了吹槍口,黛眉微挑,對青蕪說,
“看見你這個樣子,我怎麽睡得着,畢竟和見鬼也沒區别了!”
青蕪警惕地看着穹頂上的另一個白袍男人,又看一眼祭安,手腳的束縛仍在,不是祭安沒死就是另一個白袍死魚動了手腳,
屏障,依舊在修複中,對方好像沒有下來支援祭安的意思,
已經再次日落的綠籠安靜得詭異,
“小心點,這兩個人古怪得很!”
時青的出現,讓青蕪有了些底氣,
時清擡起手臂對她比了個OK的手勢,扔掉沒有子彈的手槍,拔出青蕪的短刀,警惕地看着一動不動的祭安,
沒曾想,祭安依舊像一團爛肉躺在地上,綠籠中的喪屍卻好像得到了召喚,從四周瘋狂湧入這平時根本不敢靠近的廣場之中,
“你帶小九回石屋去!這些喪屍碰不到我,沒關系的。”
青蕪話音未落,手腳的束縛突然一松,她砸到了地面,
“我去你大爺!”
現在别說時清了,他們誰也回不去屋子,行動最快的綠籠喪屍已經堵住了他們的去路,
時清将短刀拆分,扔給她一把,“抱着小九,跟上!”
随即,時清沖入喪屍群,企圖殺出一條血路,
青蕪忍着劇痛,靠着右腿支撐,拖着另一條斷腿,迅速向小九移動,
重傷的小九已經恢複了原本的體型,青蕪用繩子将它捆在腰間,又劈開碎木闆,咬住止痛,悶哼一聲,用斷手握緊了短刀,砍掉最前方喪屍的腦袋,
距離和利亞約定的時間還剩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後,希望他能扭轉一切,
青蕪不敢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利亞身上,但看着時清拼殺的背影,她開始盼望利亞的出現。
綠籠中的喪屍,如潮水一般湧來,向來強悍的時清,劈開一角,很快又有喪屍填補進來,
“不行,這些喪屍殺不完,記得我留給你的信箋嗎?”
時清劈開喪屍的腦袋,将靈石挑出,扔到青蕪身上,“吞掉!”
青蕪顧不上惡心,用身體去觸碰,青靈石就像遇到了幹涸的土地,瞬間被吸收,
然後,也顧不上能不能回到屋子,時清專挑行動最敏捷的喪屍下手,青蕪跟在她身後抵擋漏網之魚,順便吸收她扔過來的青靈石,
慢慢地,時清的臉越來越白,青蕪的四肢卻感受不到疼痛,體力也開始恢複,連小九也止住了血,
有了力氣,青蕪總算不用拖後腿,背靠着時清移動,兩人一時無言,沉浸在喪屍砍殺中,
此時要是有其他人在場,就能看見兩個絕色女子,像氣質截然不同的紅白玫瑰,在屍群中緊緊依偎,浴血殺伐,将原本血腥的畫面渲染出震懾眼球的别樣美感,
“清清,要不你也吞兩顆試試?”
青蕪明顯感覺到時清的動作緩慢了些,她本就受了傷,毒素未完全清除,不像自己可以靠靈石養傷,
“我對别人的嘔吐物沒興趣!”
.......
青蕪無奈地笑了笑,觸碰時清扔來的靈石,已經沒有大塊的靈石,都是些碎片,剩下的喪屍也就隻是普通的外圍喪屍,
隻需要,再堅持一會兒。
她塌腰,避開一記攻擊,轉身劈開喪屍腦袋,從裂縫處,好像看見了祭安手指微動,
心中,不詳的預感升騰,果然下一秒,藍色的閃電光球以光束向時清砸來,
“小心!”
青蕪撐着時青的手臂擋在她背後,電光火石之間,她感覺自己的身子騰空,下一秒,有鮮血落在了她的臉上,
時清,爲她擋住了攻擊,
“清清!”
這一刻,青蕪感覺世界都在轟鳴,她忘記了怎麽呼吸,黑色的瞳孔緊縮,透過時青胸口的空洞,她甚至能看見那棟孤零零的石屋...
一瞬間,腦中閃過無數的畫面,時清,唯一也是第一個向她表達善意的女人,
這些年亦師亦友包容她一切壞脾氣和小聰明的蠢女人,即使毒舌也小心翼翼呵護着她敏感脆弱内心的傻女人,
向來驕傲無雙的女王,在她面前倒下了,倒在她的懷中,
“爲什麽...爲什麽...爲什麽不是我?”該死的,明明是自己,爲什麽要爲自己抵擋攻擊,明明,明明,自己才是那個該死的人!
四面,依舊有喪屍如潮水般湧來,
青蕪緊緊抱住時清的身子,遠遠地,看着祭安那張因爲虐殺而癫狂的臉,眼中的光芒逐漸消失,
很快,喪屍群完全包圍了她,青蕪的呼吸間都是喪屍的惡臭,原本失去抵抗之心的青蕪,在喪屍腐爛的雙手即将觸及時清那一刻,再次被點燃,
“滾!不要碰她!你們這些髒東西!”
青蕪的狂怒,夾着濃烈的殺意,身上金光乍現,一瞬間,喪屍群無聲湮滅,無數細小的青色靈石懸浮在空中,然後,消散,不知去向,
祭安臉上癫狂的笑意凝固,淡淡的眉毛微微起伏,似乎在沉思着什麽,頭頂的另一個白袍男人,睜開了雙眼,同樣白色的眼睛,似乎因爲屏障的修複即将到達尾聲,而染上了一絲疲倦,看向青蕪,露出了意味不明,
“祭安,這蝼蟻有點意思,抓活的,饕餮或許會喜歡吃。”
祭安淡淡應了一聲,動了動手指,“蝼蟻就是蝼蟻,給你痛快去死的機會你不要。”
青蕪将時清放下,對身旁的小九說,“照顧好她,小九,我知道你有辦法的,别讓她死掉,好嗎?求求你。”
嗷嗷-
“小九,謝謝你。”
随即摸了摸小九的腦袋,然後,站起身,臉上的溫柔逐漸消失,卷長的睫毛再次張開,
一雙金色的眼眸無悲無喜,一張清貴古典的臉,因爲染上了冷情,變成極具攻擊性的美,她唇角上揚了些弧度,側身看向祭安,
聲音空靈沒有溫度,
“輪到你了,雜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