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軟塌塌趴在餐桌旁,怎麽看都不像是自己醒來的,
青蕪看了看阮含,眸光閃爍,沒說什麽,
“小九,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狐狸崽子懶懶地擡起眼皮看她,又掃了一眼阮含,當然有,被一個蠢女人吵醒的不舒服,
阮含心裏毛毛的,她一直不喜歡在研究院就爲非作歹的小九,但這畜生有一口伶俐的獠牙,
又顧念它的珍貴,連洛桑長官都不敢随意招惹,自己也不敢明着和它杠上,
阮含縮了縮身子,“阿蕪,小九它會不會咬我?”
哼,管它什麽珍惜不珍惜的,等解決了北洛青蕪,有的是辦法讓這畜生死!
青蕪對這研究院的小霸王很頭痛,敲了敲小九腦袋,
“小九,不許沒禮貌,平時你就沒少欺負阮阮,以後不許這樣了啊,不然把你趕回去。”
小九嗷嗷兩聲,表示本大爺知道了,不過以前主人說過,‘知道’并不代表‘答應’,
隻要是讓大爺不爽的,揍得過的千萬别憋屈!
“阮阮,今天的事情,謝謝你。”
青蕪想了想,還是給她道了聲謝謝,
阮含一愣,沒想到她還給自己說謝謝,心裏笑她蠢,嘴上還是溫婉地說,
“不用謝,以後你出門約會都給我說一聲,你有喜歡的人我替你感到高興。”
阮含眨眨眼,表示很理解她,願意幫她打掩護,
就像讓她初到研究院,偶爾出現實驗差錯,那時候的阮含總是笑眯眯地幫她掩蓋過去,
阮含,曾是醫學院除洛桑外第一個向她表達善意的同事。
但是,她從來就沒有說過,自己是出門約會啊,她又怎麽知道自己今晚出門見的男人?
要麽視頻是她偷拍的,要麽是她偷聽自己和君臨談話了,
青蕪笑了笑,沒有點破,“謝謝阮阮,晚安,明天見。”
阮含目送青蕪上了三樓,眼神淬毒,
“晚安,阿蕪。”
*
青蕪回到房間,再次被某人撈入懷中,
君臨似乎并沒有睡,一直在等她,
青蕪歎息一聲,“你的失眠症是不是越來越嚴重了,要不我替你約一約洛桑?”
君臨将腦袋放在她肩膀上,青蕪感受到他氣息萦繞,放松了身子,将頭放在他臂彎中調整睡姿,
他沒有說話的意思,青蕪也不再多話,直到他淺淺的呼吸聲傳出,
青蕪才蹑手蹑腳地去了浴室洗漱好,再次回到暖烘烘的被窩,
這天氣,冷得突然,智腦管家雖然開始自動調整了溫度,
但青蕪向來怕冷又怕熱,君臨在她這裏倒是像個暖爐,
讓她不禁打了個冷顫,緊緊依偎,
忽然,君臨睜開了眸子,拉過她的小手小腳,包裹住,
低語道,“偶爾下雪也不錯。”
被溫暖包裹,青蕪困意來襲,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兒,在他懷中沉沉睡去,
君臨伸出手指描繪她熟睡的眉眼,小巧的鼻梁,粉紅的耳朵,最後抱緊她,如珠如寶,喃喃低語,
“我該拿你怎麽辦,小蕪...”
*
這一覺,青蕪睡得香甜,心情也不錯,撲扇着眼睛數男人濃密細長的睫毛,
君臨這樣的妖孽,連睫毛都生得好看,要是個女人一定禍國殃民,
她盯着他性感的唇想,她好像從來沒有關心過他的家人,他的出生,他的過去。
君臨搭在她腰上的手用力将她拽入懷中,暗紫的眸子睜開瞬間,流光溢彩,他唇線微挑,“嗯,想吻我?”
剛睡醒的君臨,聲音低沉,語調纏綿,無意間流露出的魅力,勾人于無形,
青蕪辯解道,“沒有,不會,胡說八道!”
下一秒,他卻吻了她,他說,“可是我想,小蕪。”
青蕪莫名覺得,他最近怪怪的,似乎有意無意的,願意将更真實的他展露出來,
偶爾與他視線對視,也會讀出一絲歉意,
很快她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因爲她又一次差點窒息,
果然,混球就是混球!
送走君臨,
青蕪轉過身子,臉色冷了幾分,對阮含開門見山地說道,
“阮阮,我知道你喜歡君臨,但我不喜歡。
所以無論你做什麽舉動去追求他我都不會阻止,同樣的,即使不能繼續做朋友,請不要因此對我産生敵意。”
阮含顯然訝異了瞬間,随即暗含諷刺,
“阿蕪,你多想了,我對長官沒有别的意思,并不會和你争搶,不必用這種方式來羞辱我!”
阮含不信,君臨那麽完美又強大的人,怎麽會有女人和他同吃同住五年都不喜歡呢,
她這樣從小見慣那麽多優秀男人的,也不過因爲一個背影,就忍不住沉淪,
她北洛青蕪一個隻會讨好男人搖尾乞憐抱大腿的低賤女人,敢說不會肖像君臨,不是羞辱是什麽?
青蕪看着阮含臉上的表情,便知道她是不相信的,
“阮阮,連小野都知道,喜歡一個人,眼睛裏會有星星,你何必自欺欺人。”
阮含臉上的笑容逐漸淡去,她這樣驕傲的人其實是不屑掩藏自己野心和欲望的,因爲她很少失敗,向來看中,便勢在必得,
“哼,我憑什麽相信你說的?”
青蕪笑了笑,随即盯着阮含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我知道你很難相信,即使他再完美,依舊不是我喜歡的,我想要的。
我并非自憐,但我在聯邦的處境,讓我隻能讨好他。或許你看不起這樣的我,但是很抱歉,這就是真實的我。”
阮含呲笑,“你的生存方式,我一向不能苟同,不必和我說這些,我也不會像洛桑他們一樣憐憫你。”
青蕪有些無奈道,“你還不明白嗎?我不需要你的憐憫,我隻是希望你記住,
我不是你追求愛情的絆腳石,因爲我們不在一條道上,我甚至比你還希望你能成功!
不是因爲我有多偉大多祝福你,而是你若是能成功讓君臨愛上你,對我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
青蕪突然覺得心累,該說的她都說了,信不信,怎麽做,全憑阮含自己判斷,
她隻是不想當初那一份善意,最後變成讓彼此難堪的開始。
但這時候的青蕪完全不會想到,她喜不喜歡君臨,在阮含看來并不重要,
隻要君臨的視線落在了青蕪身上,青蕪的存在,就是一種威脅...
彼此靜默半晌,阮含拉過青蕪的手,面色柔和了不少,
“真的嗎?那你能不能幫我,幫我追求君臨長官!”
青蕪愣了愣,“幫你追君臨?”她不樂意,她不想死,
阮含拉過她的手,笑得像當年初見般溫婉,
“放心,阿蕪,我不會讓他知道你在幫我,我有周密的計劃,一定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你幫我,幫我一次,我就相信你說的話。”
“讓我想想…”
青蕪心底一陣别扭,這樣的阮含讓她很不舒服,總覺得充滿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