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清帶着青蕪在各大星系飄蕩了一個月後,伊卡帝國和卡納斯帝國的聯盟軍節節敗退,死傷大半,
最終以各自割讓三顆資源星球爲代價,主動要求和聯邦談和,
根據星爵城傳來的消息,聯邦要求所賠償的資源星數量加倍,并且十二顆資源星由聯邦指定,
同時伊卡帝國一次性賠償聯邦九千億通用星币,
而卡納斯帝國要派遣一支百人機甲研發制造團隊在聯邦永久定居,百人專家具體名單由第二區信息安全中心提供。
青蕪一邊咬着三明治一邊消化這些信息,
心裏再次暗歎這絕對是一次密謀已久的挑釁,
上百人的名單看似大多是名不見經傳的人,暗地裏一定是第二區早就摸透了根的真正人才,
甚至這些人在第二區的幫助下在卡納斯或自願或被迫藏拙,隻爲等待今日被聯邦收爲己用。
而十二顆聯邦指定的資源星和九千億通用星币,無異于獅子開了血盆大口,
“我們要準備返航了,聯盟軍已經答應聯邦的要求,
半個月後在萊格諾宮舉行晚宴,招待我們‘尊貴’的客人們。”
青蕪吃了一驚,聯邦果然握着外人不知曉的強大底牌,
而且絕對是強大到讓伊卡和卡納斯忌憚的底牌,否則怎麽會如此輕易取得談判勝利,
根據行程規劃,飛行器經過四次長途躍遷,将會在十二天後到達聯邦領域,
中間途經一個老舊的空間補給站,她們暫時能補給能量。
一個月的時間,青蕪已經成功學會駕駛飛行器,技術雖不如時清高超,也算熟練,
同時,她還在各處古墓裏收集了不少靈石,然後眼睜睜看着靈石憑空消失,
時清說,她這是嚴重且無聊的惡趣味,
但小九好像長大了一些,所以青蕪堅持認爲,是小九偷吃了這些石頭,
最後時清不得不答應回到星爵城給小九做全身檢測。
滴滴-
飛行器檢測到前方有大量太空武器殘骸,紅色的小點密密麻麻形成了一片三級危險領域,
青蕪深感棘手,自覺地讓出了駕駛位,
時青臉上有些凝重,提醒道,
“我們已經進入外圍戰場,将個人防護系統最大化,時刻注意安全。”
青蕪配合地點開終端,鏈接飛行器的個人防禦系統,做完這一切她又聽時清說,
“我不否認聯邦有制霸星際的野心,但沒有人喜歡戰争,
而三個星國之間爆發戰争是早晚的事,聯邦不得不早做準備,将傷害降低到最小程度。”
不惜,冒着被全星際唾罵的戰争狂魔稱号也要挑起戰争,
原因之一竟然是爲了減小戰争損害嗎?
青蕪覺得時清不必和她解釋這些的,她并不害怕,也不會因此對聯邦有偏見,
青蕪原以爲自己不懂政治也不懂戰争,她隻想尋一個自由之地,對這些并不在乎,
但真的當飛行器穿越過戰場時,
滿天的武器殘骸,四處可見的碎裂殘肢,被戰火燃燒的殘垣斷壁,
黑色的廢墟之中焦屍遍野,以及隔着飛行器都濃烈到讓人窒息的硝煙和血腥味,
讓青蕪說不出哽在喉嚨裏的話。
這些,不過是外圍戰場,無法想象,深處戰争深處的人,經曆的是怎樣的人間煉獄。
終于她明白,時清的良苦用心,
一般人看到這些怎麽會不去憎惡,不去痛恨挑起戰争的罪魁禍首。
“你臉色不太好,下一次空間躍遷之前,可以趁着能量補充,稍微休息。”
青蕪點頭,閉上眼睛不再說什麽,空間補給站嗎,或許真的是個好機會...
老舊的空間補給站燈光昏暗,飄在建築頂端的旗幟和别的地方不同,
是一面花哨的綠荊藤纏繞骷髅頭的旗幟,
“看來這處私人補給站已經被星際海盜團占領了,你乖乖待在飛行器上等我,我去和他們交涉。”
青蕪抓住時清的手,“小心。”
時清笑了,自信從容,
“放心吧,真的動起手來,這些人不夠我塞牙縫的,主要是帶着你不想惹麻煩。”
青蕪松了手,深深地看了一眼時清,說,
“清清,我在聯邦最幸運的事,就是遇見了你。”
“嘶~你别突然說這些讓我起雞皮疙瘩的話,肉麻,惡心。”
時清抱緊了胳膊,一陣惡寒,
青蕪一副,‘我就是想看你惡心’的樣子,回了位置上乖乖等着,
時清很快交涉好,指揮着青蕪放下能源接駁器,向飛行器注入能源,
半個小時候後,能源補給完成,時清轉身和補給站工作人員說着什麽,
轟——
突然,時清身後的飛行器卻快速升空,迅速開啓了空間躍遷,
“阿蕪!不要亂來....”
時清對着飛行器吼着什麽,青蕪已聽不見,
她看了一眼站在地面,紅色長發飛揚的時清,眼中滿是歉意,
随即,毅然決然地按下操縱器離開,
“對不起,清清,這麽難得的機會,對我來說才是緻命誘惑,我無法放棄。”
白色圓形空洞對面就是青蕪空間躍遷的第一站,她不知道自己來自哪裏,歸屬地在何處,
但她知道自己一定要離開聯邦,離開北洛青蕪的人生,
既然她是從臭水坑裏爬出來的,那就回到TG3121無名星球的臭水坑。
兩年來,青蕪設想過無數次從聯邦任何地方逃離的路線,
這一次雖不在聯邦領域,但好在大部分的路線她都研究過,
最好的第一站,就是位于第五星系和第三星系之間的三不管地帶,‘黑水星’,
星際海盜和雇傭兵團占據的黑水星,人員混雜,
同時也具有極強的包容性,不會因爲膚色人種而驅逐外來者,隻要有錢都可以進入。
時清的飛行器随時都會被追蹤上,隻能用一次,或許能找到其它方法前往TG3121,
她的心開始雀躍,她恐懼未知的危險,卻更向往新的人生,
這種從埋藏在心底多年的向往中誕生的興奮,很快就蓋過了恐懼.
這一次,她不再爲任何人鼓足勇氣逃離,她隻爲自己。
她不虧欠聯邦什麽,作爲騙子的債她已經還清,
但冒充的身份早晚會被揭穿,她已經受夠了心驚膽戰假裝别人活着,
也并不想作爲實驗體再次進入冰冷的實驗室,
她是誰,由自己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