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将青蕪抱在懷裏,從飛行器一路走到了實驗室,
他身軀挺拔,手臂強壯有力,每一步都走得沉穩,臉上還少有的嚴肅,
像是,抱着一個骨灰盒...
青蕪覺得,臉都要丢盡了,說好的隻是順路送一送呢?
“不必感動,隻是在感激你對于聯邦的付出。”
青蕪:.......不如直接用最高禮儀将我厚葬了吧。
*
向來冷清的四号樓地下十九層實驗室,今日顯得無比熱鬧,
執行官辰西,時清,黎笙和荼白,連洛桑都穿着正式軍裝,一臉嚴肅地等待着,
“敬禮!”
辰西爲首,整齊的軍靴落地聲,所有人對她行了一個标準的軍禮,
場面太過隆重,青蕪有些受寵若驚,本想着回禮,君臨的手臂将她禁锢在懷中,低語道,
“寶貝兒,這是你應得的。”
君臨的臉埋藏在陰影下,青蕪看不清,莫名覺得他的身體似乎比自己還要緊繃,
“謝,謝謝。”
青蕪拗不過君臨,隻能對所有人點頭緻謝,
然後任由君臨抱着坐在椅子上,
“執行官閣下,公主殿下,作爲這次實驗的負責人,我有必要向各位說明整個實驗可能會出現的風險。”
洛桑的一臉嚴肅地操控實驗室智腦,一塊巨大的懸浮屏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現在各位看到的,是之前使用夙姻花種植在動物實體身上的過程和結果。
夙姻花的根系極其發達,生長過程對養分的需求極大,帶有尖刺的根系會很快蔓延到身體各處,
但因爲不能使用任何抗生素或止痛藥,從發芽到開花,整個過程的痛苦和風險不可控,
隻能靠實驗體的本身去承受.......”
屏幕中的動物實驗體,從星際小白鼠,到雙頭獵犬,虎豹豺狼,六翅獵鷹,大型火犀,巨型霍頓大象......
無一例外,在夙姻花霸道的生長過程中,不斷被吸走生命力,
随着時間的推移,實驗體的身體逐漸幹枯,五髒六腑被藤蔓入侵,堅硬的刺破碎肉體而出,
夙姻花則慢慢抽出鮮嫩的葉片,延展尖銳的藤蔓,長出小巧迷人的花骨朵,生機勃發,
當實驗體血液枯竭,肉體化作養料時,
粉色的夙姻花才終于滿足地舒展了身軀,開出妖豔的粉色花朵....
洛桑的講解在繼續,實驗室裏甯靜到詭異,
青蕪明顯感覺到君臨的身體繃得越來越緊,怎麽他好像比自己還害怕?
“你他媽的能不能說點好的!老子看得頭皮發麻。”
荼白不耐地踹了一下凳子,吼着洛桑,看向青蕪的眼神像是在看一隻可憐的小白鼠,
洛桑說,“将最壞的結果告訴實驗相關人員是我的職責,
另外,如果公主能堅持到夙姻花結果,或許能有更強的藥效。”
“卧槽,洛桑你真他媽狠!”
荼白覺得這些穿白大褂的,一個比一個不是人,
時清捏了捏拳頭,看着青蕪欲言又止,眼裏是藏不住的心痛,
突然,她對辰西說,
“執行官閣下,希望您能允許,這次的實驗,以小蕪的生命安全爲第一。”
“恕我直言,閣下,目前整個星際找不到第二個S級的精神治愈力。”
黎笙竟然爲她這個情敵求情,青蕪有些意外,
“我聽說,她還喚醒了死掉的狐狸。大不了這藥做不了,就讓她挨個陪睡,總比死掉好!”
荼白的大嗓門,簡單直白,‘陪睡’兩個字一出,成功被兩記淩厲的眼刀砍傷,
他忍不住身子一抖,暴躁脾氣撸起袖子大寫的不服,
竟是辰西和君臨......算了,一個也打不過。
“尊敬的執行官閣下,我會努力堅持到夙姻花開花甚至結果。
作爲條件,希望實驗成功後,您答應我一個請求。”
實驗不可能隻做一次,就算成功,也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她可不認爲,一次就能長夠聯邦所需要的藥引。
所以,青蕪覺得自己有資格提出要求,
辰西的指節習慣性敲擊桌面,冷漠的視線落在青蕪臉上,讓她覺得莫名有些灼熱,
他說,“好,聯邦答應你。”
青蕪搖頭,堅決道,“不,我要您答應我,這個承諾請您來兌現。”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地看着青蕪,不知道她的意圖,
半晌,辰西說,“我答應你。”
青蕪在君臨懷中坐直了身體,看着辰西道,“謝謝您,我會爲了您的承諾而努力。”
辰西沒有再說什麽,君臨攬住她腰的手更緊了,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能明顯感覺君臨的冷怒,
青蕪隻好安撫似的重新窩在他懷中,伸手對洛桑說,
“開始吧,洛桑長官,你好不容易才看見了希望,不是嗎?”
“謝謝。”
洛桑深深地看了一眼青蕪,她竟然懂他,
也不再矯情,開始對她的手腕消毒,
“不能使用麻醉,會很痛,我會盡快将種子放入。”
青蕪點頭,不過是剛開始而...捏麻!真的好痛!
鋒利的手術刀閃着銀色的光芒,洛桑敏捷地在她手上劃開兩條十字形口子,
“嗯!”真切的痛楚鑽入心扉,青蕪臉色瞬間發白,額頭盡是汗水,
她忍不住死死咬住了君臨的肩膀,
盡管知道洛桑已經很小心,也找不出比他技術更好的醫生,但是麻藥真特麽是最偉大的發明!
“乖,寶貝兒,你很勇敢。”
君臨仍由她手腳并用地掐住自己,擡起另一隻手輕撫她的頭,吻她蒼白的臉,動作溫柔,
這麽多人看着,青蕪又痛又急,這個男人也不看看是什麽場合,
忽然她感覺到手腕上傳來一股涼意,夾帶着癢意和痛意交織,難受得想要拽回手臂,
是洛桑在放種子,她知道,
醫療機械手臂死死捆住她的手,她根本掙脫不開,
“好難受...”
她還是沒出息地哭了,原諒她不是什麽牛皮的女英雄,說不害怕是假的,
“乖,寶貝兒。”下一秒,君臨吻住了她的唇,安撫着她的委屈,
青蕪在朦胧的餘光中看見在一旁見證實驗開端的辰西幾人,羞躁到忘記了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