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曆兩億三千七百六十一年,伊卡帝國和卡納斯帝國爆發星國戰争,
導火索是暴發戶伊卡帝國爲了追求軍事武器産線多元化,開始大力開發機甲,
不僅在域内域外以豐厚的條件招納精神感知力極佳的天才,
還野心勃勃地對卡納斯帝國的獨家供應商特茨星球出手,搶奪機甲資源。
原本以機甲稱霸星際的卡納斯帝國本就或明或暗的遏制别的星國發展機甲,伊卡帝國的操作徹底忍惱了卡納斯帝國,雙方在特茨星球的問題上都很強硬,談判不成,正式開打。
看起來置身事外的星海聯邦同樣進入備戰狀态,謹防戰火蔓延,
整個聯邦上下,一片肅然,
誰都知道,星際之間的形勢,瞬息萬變,
今天是伊卡帝國和卡納斯帝國之間因利益而戰,明天或許就會爲了利益聯手對付聯邦。
青蕪真正感覺到形勢越來越緊張,是從君臨隻要睜開了眼睛,就有不間斷的會議和情報送入開始,
而莉莎上尉,更是要将城堡的門檻踏破,
“報告長官...”
後面的對話青蕪已經沒有興趣聽,她習慣性地喵了一眼卧室的時間,淩晨三點一刻,
絕豔的女特務頭子真是随時随地都能以最美的姿态出現在君臨房間門口,
然後用冰冷的視線透過被子把她打成篩子,
“醒了?”
君臨帶着夜晚的寒氣回了房間,青蕪心裏再次奔跑過一群小怪獸,面上依舊安穩沉睡,裝死到底,
很快就真的傳出了淺淺的呼吸聲,
她已經練就了即使中斷睡眠後,再次快速入睡的本事。
君臨伸手将她撈入懷中,手掌放在她的腰間,在她頭頂落入一吻,阖眼休息。
一年以來,三百多個夜晚,無論何時何地,他幾乎從未讓自己離開過他的視線,
青蕪像是最聽話的睡眠機器人,沒有任何怨言,讓自己适應他的一切節奏。
或許得益于睡在一條毒蛇身邊,她的精神得以分散,很少再想起阿景,
她被迫得知了很多機密,比如伊卡帝國爲什麽會突然去争奪機甲資源,
爲什麽兩個星國的戰争開始了大半年,卻誰都沒占據優勢,隻能不斷加大内損。
究其原因,都是這位聯邦二把手的功能,他用多年的時間步了局,把伊卡帝國的先進武器研發數據毀于一旦,
又将部分伊卡帝國現行量産的優秀武器關鍵機密洩露出去,假以時日,整個星際都會逐漸複刻出同樣的武器。
所以伊卡不得不暫時另辟蹊徑,進行機甲資源争奪。
同時,又接連暗殺了卡納斯帝國嚴密保護的數十位出色機甲研發人員、戰鬥人員,這些人或死于相戀幾十年或上百年的愛人、妻子之手,或是自己的兄弟父母之手,
這些人的死亡導緻卡納斯在未來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機甲作戰水準停滞不前,
情況已經如此糟糕,卡納斯自然不會在機甲資源上再讓步。
這樣的手段,看似簡單粗暴,實際每一步都難如登天,
極強的執行力,行動力,優秀的指揮和布局,同伴之間的默契配合度,無數次生死考驗.......
每一樣都要極緻完美,
不得不承認,星海聯邦的确很強。
這一盤棋,很大,耗時很長,正是收網之時,
君臨這人,城府深,耐心足,手段狠辣,令人膽寒。
這場戰火,最後蔓延到聯邦是遲早的事,當伊卡和卡納斯的怒火發洩完,一定會聯手對付聯邦,
畢竟能獨霸一方的兩個帝國也不是傻子,即使拿不出證據,也知道是誰在背後做手腳。
青蕪突然有些好奇,不惜代價也要挑起戰争的聯邦,最後會以怎樣的方式收尾?
而聯邦手上,到底握着怎樣的底牌,才敢如此肆無忌憚?
*
“今天我可以自己去研究院,不用送我。”
青蕪表示她很體貼大佬日常工作繁忙,真的不需要特意‘順路’,
“你現在是整個聯邦的希望,寶貝兒。”
君臨對她的稱呼一如既往的親昵,親昵之下卻含着蝕骨的寒涼,
他從未原諒過她的欺騙,也将她所做的一切視作背叛,青蕪何嘗不知,隻是她根本不在乎,即使是表面上的相敬如賓,也好過整日争鋒相對。
她巧笑倩兮,“謝謝主人。”
他的目光從她白皙手腕上滑過,暧昧輕吻,
“從你身上長出的夙姻花,一定很美。”
青蕪狠狠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胃裏像是被迫塞入了一大堆營養劑,惡心到幹嘔,
就因爲她企圖拒絕他的好意,大清早的,他就要惡心她,
君臨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學着做個人。
“你這樣子,像是有了我的孩子。”
君臨摟過她的腰,将她抱上飛行器,
青蕪身體難受,索性閉上眼不說話,她把這當作實驗體的特權。
夙姻花,聯邦象征愛情的聖物,青蕪從未想過,有一天這生長在荊棘中的粉色花朵會被種在自己的身上,
原來到了最後,它才是唯一可能将她的精神治愈力吸納并化作實物的載體,
如果實驗順利,
從她身體中長出的夙姻花會作爲藥引,批量生産,用于聯邦S級以下軍民的獸化并發症治療,
對于聯邦即将到來的戰争,也算是一種保障。
青蕪并沒有拒絕洛桑的這個提議,她不可能像治愈小野一樣,去和每一個患者同眠,
精神治愈力實體化确實是目前最有效率的方案,
哈,從身體裏開花,還真是血色浪漫,
隻是,這多少讓她覺得惡心。
聯邦的未來,獸人的将來,和她有什麽關系?!
她沒有聖母到覺得自己該爲每一個獸人負責,但她需要用這具尚算有用的身體去交換更便利的條件,
而活得這麽窩囊的自己才是最讓她惡心的。
現在想來,不顧一切想和景言私奔,還真是目前做過最有勇氣的事情,
那時候她竟天真的以爲自己可以憑借景言給的希望和勇氣生出一雙翅膀逃離,
多可笑,第一次反抗命運竟是因爲一場情感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