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洛.狗膽包天.青蕪看了一眼沒有信号的個人終端,和越來越昏暗的能源燈,趕緊抱住女神大腿,
“清清啊,我們都走了三個小時了,還沒有看到耳室,這地方到底有多大?”
其實有多大她心裏還是有點逼數的,隻不過當時看的是圖紙,對她來說距離隻是一串冰冷的數字,和切身體會完全不一樣,
加上越深入甬道越黑暗,時不時還有陣陣冷氣冒出來,她越發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反觀時清,閑庭信步,偶爾駐足欣賞壁畫,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來旅行的,
“放輕松,第一次都會緊張。你就當是來祭祖的,反正都是自家人,有什麽可怕。”
青蕪呵呵,果然是超S體能的霸王花,真.狗膽包天。
埋頭繼續走了大約一個兩個小時,青蕪已經沒有心思去欣賞壁畫,
長久在黑暗中的雙眼直愣愣地盯着時清的背影,
“不行了,太累了,我休息一會兒。”
青蕪一屁股坐在地上,又累又渴,掏出包裏的兩塊濃縮營養餅幹,又拿出營養劑遞給時清,
“給,我自己做的,你最喜歡的蔓越莓。”
“謝謝。”
一雙僵白的手接過,溫柔中帶着涼意的‘謝謝’二字直達心底,溫柔得讓人起雞皮疙瘩,冷得讓人戰栗,
青蕪蹙眉,突然心中警鈴大作,“你吃錯藥了,突然這麽溫柔........握草!!!”
她拔腿就跑,還管什麽溫柔不溫柔累不累,剛才那玩意兒根本就沒有臉!
滿臉的白色長毛遮住五官,整個人像是發黴了的白豆腐,隐隐可見的嘴巴就像一張黑洞,
血淋淋的半截舌頭在沒滿口的尖牙後蠕動,
媽呀,這玩意兒絕對不是時清,好可怕!
青蕪絕對拿出了體能測試時的雙倍速度,朝着前路一路猛沖,嘴上還不忘呼喚女神救命,
“清清,清清!卧槽,你去哪裏了!”
不知跑了多久,快筋疲力竭時,青蕪終于借着能源燈的微光找到了耳室,
第一時間關閉燈光,貼在門邊聽着身後沉重的腳步聲漸行漸近,
門外的腳步聲靠近耳室時,逐漸停下,青蕪屏住呼吸,背脊發涼,感覺心都要蹦到嗓子眼了,
悄悄摸出腳上的匕首拿到手邊,做好萬全的準備,那東西隻要進來,就刺破它的脖子,
咕咕-
門外的長毛怪發出奇怪的叫聲,停滞了片刻,随即繼續遠去,
呼-
青蕪長籲一口氣,打開能源燈重新審視周邊的環境,耳室相當于倉庫,大多存放墓主人生前使用的東西,
青蕪看了一圈,除了古人類衣食住行所用的雜物,并沒有特别的東西,
大多是超薄電視,挂燙機,洗衣機,各種型号的手機之類的笨拙家具家電,
很難想象,當時的人就是靠着這些東西打發富餘時間。
出于好奇,她又轉悠到另外一間耳室,右側的耳室整整齊齊地堆放顔料和許多畫架,雖然做過防腐處理,畫架上的畫布依舊斑駁得無法辨認出畫的什麽,
看來墓主人生前很可能是位畫家或者深愛畫畫的人,
青蕪看了一圈,沒有從壞損的畫中看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準備離開時,卻發現角落裏有一幅畫截然不同,
“咦?這地方剛才有一幅畫嗎?”
總感覺,這東西剛才并不存在。
這幅畫顔料成色很新,所用的畫布也非常幹淨,沒有一絲灰塵,
最奇怪的是,畫上的女人穿着一身封建時代的大紅嫁衣,頭蓋紅色蓋頭,端坐在滿目喜慶的床榻之上,隐約可見的下颌白皙圓潤,莫名一陣陰風吹過,仿佛也吹起了蓋頭,一張朱唇,一副皓齒依稀可見,
似乎,正在對她微笑.......
“嗯?”
青蕪揉了揉眼睛,心裏祈禱是自己的幻覺,不幸的是,再次睜開雙眼,畫中的女人笑得越發燦爛,唇角甚至已經開裂,依稀可見粘連着絲絲血肉的下颌骨頭,
“卧槽卧槽卧槽!”
青蕪腿腳發軟,連連後退,撞到成堆的畫架化爲灰燼。
等她終于踉踉跄跄地爬行到門口,發現畫裏的女人已經消失不見了,她僵直着背脊往地上看去,果然!那紅衣的女人正拖着兩條沒有血肉的枯骨腿,頂着紅蓋頭一搖一晃地向她爬來,
嘴裏還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咯咯咯-
咯咯咯-
“沃日!媽呀!”
跑跑跑,趕緊跑!
青蕪覺得人生觀都被颠覆了,星際時代竟然還能見鬼,她真的好想哭啊,爲什麽不自己背把氧磁手槍,要把重物都交給清清啊!
她已經顧不上氧磁手槍這種科技産物對鬼魂有沒有用了,
連滾帶爬地往中室沖去,不死心地呼喚她的女神,
“清清,我去,有鬼啊!你快出來,我害怕!”
“你出來呀,隻要你出來不管是要洛桑還是黎笙,就是要君臨和辰西我也給你弄到床上去!”
“嗚嗚嗚,媽的!清清!我害怕!”
比女鬼還凄厲的慘叫聲回蕩在整個甬道,青蕪生平第一次覺得,君臨一點也不可怕了,他喵的簡直是和藹可親好嗎!
又不知道跑了多久,能源燈被她拽在手裏,搖搖晃晃地閃着微光,硬生生颠簸出一股墳頭蹦迪的氛圍感,
等青蕪脫力癱倒在中室時,終于看到時清那張比親媽還親的臉,
她喘着粗氣哭喪道,“嗚嗚嗚,清清,我........”
“你見鬼了?”
時清睨了一眼宛如死狗的青蕪,蹲在地上搓了搓她青白的小臉,
又說,“你這模樣和鬼也差不了多少了。”
是活生生的時清,青蕪難以置信地捏了捏自己的大腿,鑽心的痛楚給心中的恐懼找到了喧洩的口子,她哇的一聲就哭了,
“嗚嗚,你,你再罵我兩句,清清,求你了。”
“你打我一巴掌也行。”
時清嘴角抽抽,“我長這麽大,就沒見過你這麽不要臉的要求。”
青蕪一把鼻涕一把淚,訴說自己的可憐兮兮,“
可是,可是我真的看見鬼了,還有兩個,一個長毛怪,一個紅衣女人。”
“而且,而且你是什麽時候和我走散的?我都不知道。”
時清沉默着沒有言語,青蕪一邊哭一邊低頭在背包裏扒拉紙巾,
視線下移,赫然發現,面前的時清,并沒有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