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是辰西和君臨坐兩個主位,其餘四人分别對坐兩邊,
這一波操作下來,四個人臉上猝不及防通通挂上茶漬,
君臨享受着青蕪的按摩,坦然接受四人要把自己生吞活剝的眼神,說道,
“啧,剛才這一幕我就該拍下來,太精彩。”
“君臨,你刷新了我的認知,簡直太無恥了!”
報複,這是赤果果的報複,四人心知肚明,紛紛附和,
隻有執行官淡然飲茶,動作優雅,
“不服氣?那以後别來我家蹭飯,我還心疼我家小寵物太辛苦。”
君臨一臉肆無忌憚的得志模樣,掃一眼對他狠得咬牙切齒的四人,
青蕪垂眸,小意溫柔,這些人看似水火不容,實際感情很好,沒有她插嘴的份兒。
“算你狠!”
四人低咒一聲,便不說話,這飯菜的味道比星際最有名的飯店還要好吃很多倍,怎麽可能輕易放過君臨這混蛋。
此時,四人默契地達成一緻,以後的列會無論如何都要來這裏開,吃垮這不搖碧臉的賤.人。
*
蹭飯目的已經達到,君臨長官太膈應人,大家沒有興趣在間諜頭子家裏多待片刻,紛紛告辭。
青蕪絞絞手指,不安地站在書房門口,
“我養你,不是讓你來看門的,進來說話”
君臨隔着房門,對她的舉動一清二楚,
“時清長官邀請我明天去第五區參觀”
“可以。”
男人似乎心情不錯,少女大着膽子追問,
“我明天能不能.......不穿這種衣服?”
君臨訝異地打量了她一眼,
“公主,我什麽時候限制過你穿衣服的自由了?”
“那你爲什麽送那些衣服給我!?”
少女略微拔高的聲線讓他不悅,眼中慣有的笑意也淡了幾分,
“我以爲公主是自己喜歡,我從不虧待自己的寵物。
不過公主再不受寵畢竟是北洛的皇室成員,私底下穿給我看沒什麽,像今天這樣的場合的确不合時宜,還請公主自重。”
青蕪的臉白了一寸,兩隻手緊緊攥住,因爲他說自己喜歡聽話的,所以她主動迎合他的喜好,他送來的衣服她也日日穿在身上,不敢忤逆,
原來他一直在背地裏嘲笑自己的低賤,
笑看她每天像小醜一樣在他面前轉悠,
怎麽可以有人這麽惡劣的踐踏别人尊嚴,青蕪心裏的難堪和憤怒一股腦湧上來,血液直沖大腦,呼吸也變得急促,腳步有些不穩,
萬幸,牆壁冰涼的觸感讓她清醒了幾分,
“長官說笑了,一隻寵物不就該搖尾乞憐嗎?”
她不退反進,一步步走向男人,在隻有一拳距離時頓住腳步,欣賞君臨越發緊蹙的眉頭,緩緩擡手輕撫這條毒蛇冰冷的側臉,盯着他紫色眸子中一閃而過的怒意,笑意缱绻,俯首貼近他心髒跳動的胸膛,魅惑低語,
“主人,你不喜歡嗎?”
砰——
青蕪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晃了晃被摔到發暈的大腦,
雙眼好不容易有了焦距,下颌忽然一痛,幽深的紫眸含着鋒利的銳氣貼近她,
“阿蕪,不要企圖挑釁我,否則我可能做出一些瘋狂的事。比如,把你撕碎。”
君臨臉上的笑意比往常更盛,卻讓人清晰感覺到他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
青蕪想起被他扔入半獸人決鬥時的無助,心尖一顫,乖巧如往昔,
“好的,主人。”
“真乖,我的小公主。”他獎勵似地摸了摸她的頭,将她從地上扶起,
青蕪退出屋子,神色如常的走回自己房間,冷靜,一定要冷靜,
關上門的一瞬間,她沖到浴室将水流開到最大,站在花灑下瑟瑟發抖,無聲落淚,
君臨在懷疑她的身份,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是從第一次做飯開始,她随口質疑她有一手好廚藝,
她以爲天衣無縫的回答是因爲不受寵學來讨好人的技能,
原來他當時沒有追究不是因爲相信了,而是從沒放棄過懷疑。
所以他試探她,如果她真的是一個從小就想着怎麽去讨好别人的公主,一定會習慣使然的去迎合他的喜好。
他一口氣給她買了上百套大同小異的衣服,但從他第一次對她的女仆裝表達出贊賞以來,整整三個多月他沒有表達過任何意見,
沒有姑娘喜歡天天穿一樣的衣服,
作爲想盡辦法讨人歡心的北洛青蕪,就算不喜歡也會去迎合,這點她做到了。
但是她剛才竟然愚蠢到主動說明天不想穿了,這勉強可以理解爲她是出于害羞,
事實上她确實是不好意思穿去第五區的學者們面前晃悠,這點勉強說得過去。
但她不應該止步于此,正常的北洛青蕪應該繼續試探他别的喜好,所以她大着膽子靠近他的身體,試圖勾/引他,
青蕪看了一眼腿上的磨破的血痕,顯然他不喜歡,僅僅身上的怒氣就将她狠狠砸在了地上。
可既然不喜歡,她又怎麽能輕易近得了一個超S級體能者的身?
難道說,他真的對自己沒有防備,完全把自己當作危險系數爲零的廢物?
青蕪歎息,這個原因讓人不喜,卻最合理。
她一直小心翼翼,但要和經驗豐富的君臨鬥智鬥勇,顯然還嫩了太多,減少過多的接觸是最好的選擇。
少女将頭埋在膝蓋上,她沒有權力做這種選擇。
當夜,青蕪做了個夢,這一次她的夢境不再是一片永遠走不出的白,
夢裏第一次出現了人,是時清,她笑着向她伸手,她說小青蕪,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青蕪努力想要回應她,身體卻被一條鐵鏈死死拽住,
握住鐵鏈另一頭的人,赫然是坐在沙發裏,俯視她的君臨,
他說,對聯邦圖謀不軌的間諜永不得好死。
她匍匐在地,卑微至極,拼命爲自己求饒,恐懼的淚水模糊了視線,
“不!我不是間諜,求求你放過我。”
青蕪從夢境中醒來,有人将她抱在懷裏,輕輕撫摸她的背脊,輕柔安慰,
“不怕,不怕,有我在。阿蕪,我帶你離開。”
他的聲音他的懷抱很有安全感,最重要的是,這人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她掙紮着從他懷裏坐起來,想要看清楚他的臉,
朦胧的霧氣慢慢消散,一雙紫色的眸子越來越清晰,緊接着是一張似笑非笑的臉,是君臨,他說,
“小阿蕪,我喜歡聽話的寵物。”
青蕪于恐懼中再次暈厥,醒來時已是天明。
還好,都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