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行官閣下,請允許我跟着您,做一名忠誠的仆人。”
青蕪當機立斷,匍匐在地,虔誠無比,
雖然她非常害怕辰西,但至少他代表了一個星國,應該不會對自己做太過分的事。
哒哒哒,
一時間隻能聽見指節敲擊的聲音,青蕪将臉埋在黑暗裏,這個男人似乎在生氣,因爲他警告過自己沒有選擇,卻偏偏有人主動做出選擇忤逆他,
這是一種挑釁,對上位者的挑釁,是大忌。
突然,光腦的提示音響起,男人起身離開,
“君臨,把人帶回去。”
輕飄飄的一句話,将她再次推入黑暗,男人又一次教會她,在聯邦,她不配擁有選擇權。
身後的人陸續離開,時清長歎一聲,不甘心道,“青蕪乖乖,姐姐會經常來找你玩。”
青蕪趴在地上沒有動彈,也沒有回應,
她迷茫不安地來到這個世界,爲了活下去恬不知恥地偷盜北洛青蕪的身份,
在真公主尚且沒有一絲地位的星海聯邦,她竟然還在骨子裏保留着愚蠢的驕傲,
是,她不該有選擇,怎麽配有選擇?沒有人喜歡不聽話的寵物,人人都愛乖巧的小太陽花,她有什麽資格做自己。
君臨背靠在門邊,穿着黑色作戰服,注視着他的小寵物匍匐在地微微顫抖的背影,嘴角的笑意冰冷而嘲諷,
“公主打算在這裏過一夜嗎?”
青蕪勾了勾唇,擡起頭笑得見牙不見眼,“當然不是,尊敬的長官。”
“好醜。”
君臨舉步踏出,青蕪緊随其後,餘光看見金屬牆壁裏反射出的自己,陌生又愚蠢,
“是挺醜的。”
看來這笑容,需要好好練習。
還是那艘破舊的飛行器,君臨關閉了自動駕駛,切換手動駕駛模式,風馳電掣,
不過十分鍾就停在一座城堡式建築前,白色的城堡後是綴滿星辰的蒼穹,美輪美奂,
“這是我的家,公主殿下暫時委屈委屈,家裏沒有其他人。”
青蕪一邊跟上一邊掩飾眼中的驚奇與震驚,像個從鄉下來的土包子,
“不委屈,不委屈。”
比監獄和岩洞豪華多了,
君臨遞給她一個手表樣式的東西,上面镂刻着聯邦的星旗,
“這是你在聯邦的個人終端,也就是你們說的光腦,裏面有你的身份信息。”
“謝謝。”
青蕪小心翼翼地接過,雖然不知道怎麽用,但這玩意兒似乎能讓她正常生活在這裏,
擡首時正好撞見男人探究的目光,
“公主,一個新的終端就能讓你如此高興?”
青蕪臉色一白,努力掩飾慌亂,
“長官誤會了,我高興不是因爲這個終端,而是因爲現在起我就是名正言順的聯邦臣名,能爲聯邦貢獻最大的忠誠。”
這就是爲什麽她當時首先排除君臨的原因,不是僅僅因爲他捉弄自己,
而是這種常年浸淫在僞裝和危險中的間諜頭子,時刻都可能戳穿她的身份,
“是嗎?要不是我親自和阿爾上尉通過話,都要懷疑我領回家的公主是個假的。”
“您真會說笑,我的長官。”
她讨好地笑了笑,背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小公主,所有的房間随便你挑選,去把自己收拾幹淨,記住,我喜歡聽話且漂亮的寵物。”
“是的,長官。”
青蕪剛轉身,那道性感磁性的聲音再次響起,
“公主客氣,以後不必叫我長官。”
“是的,主人。”
少女的指甲在掌心狠狠嵌入,
“公主很聰明。”
狗東西,這個狗東西!她就知道這人不會安什麽好心。
泡在浴缸裏的北洛青蕪,暫時将所有的煩惱都抛開,專心研究着手上的光腦,手指興奮地戳戳點點,很快把功能了解得差不多,
看見身份ID認證完成的那一刻,迄今爲止所有的糟心事仿佛都變得沒有那麽糟糕,
是啊,再糟糕能有死囚的身份糟糕嗎?
滴答——
她專門挑選的通訊提示音在腦中響起,陌生的号碼,猶豫點開信息,
“第一天做仆人沒有經驗?”
隔着冷冰冰的虛拟屏幕都能感受到對方的不耐,青蕪不敢耽擱,麻利的取過機器人送來的衣服換上,
對着鏡子那一刻,她突然臉紅了,不知爲何這黑白相間的女仆裝讓她覺得十分難爲情,
立刻打開智腦快速掃描浏覽了這種衣服的相關信息,青蕪臉色怪異地往樓下走去,
太羞恥了,沒想到星際時代還有人保持着這種古地球人的癖好.......
“晚上好,主人。”
青蕪雙手放在胸前,輕咬下唇,不敢正視眼前的男人,
本就兼具清純和魅惑的臉,白玉凝脂般的皮膚,紅潤誘惑的唇,鵝蛋臉因清瘦微尖的下巴,
清澈如水略帶迷茫的眸子,不描而黛的眉,
和君臨見過的古地球東方人長相很相似,卻更加精緻耐看。
而黑白相間的女仆裝穿在她身上像是活了起來,蓬松的裙擺邊上有特質的白色蕾絲花邊,
黑色的長筒襪和裙擺連接處一截恰到好處的瑩白,讓她的長腿看起來更加纖細誘惑,
腰間的收腰和背上的蝴蝶結讓起伏的曲線更加曼妙,
古典與後現代的完美融合,
君臨晃動手上的玻璃杯,褐色的酒和冰塊搖曳,毫不吝啬的贊賞,
“不錯,很美。”難怪時清小瘋子非要将她做收藏,的确是能稱得上藝術品。
“謝謝。”
沒想到他會誇自己,青蕪道謝,收斂起臉上的羞赫,快步離開,
“我去廚房給您做飯。”
雖早有準備,看到保鮮室塞滿的營養液和速食營養餐還是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主人,我能購買一些新鮮食材嗎?”
她看過,通過光腦下單新鮮的蔬菜水果肉蛋制品,十分鍾就能送到,
但是這些東西非常昂貴,嚴格說是對于身無分文聯邦币的她來說非常昂貴,
“當然可以。”
君臨點頭,沒有意見,如今很少有人自己動手做飯了,大多數人已經喪失了這項古早的技能。
青蕪等了半響不見他有下半句,反而打開了光腦裏的工作台,大有坐等吃飯的架勢,
“那個,我沒錢......”
她窘迫地指了指手上的光腦,這人是故意的,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