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簡傑,已經失去了一切。
他已經經過了一審,得到了死刑的罪名。他不想死,爲了活着,他隻能從醫院裏逃出來。
而他逃出來後,他也被上面通緝,隻要被抓住,向他迎來的立刻是死亡。
可,是誰把他害到這地步的?
是顧北!
他本和顧北是最好的兄弟,在顧北身邊的兄弟中,沒有人一個人可以和他相比。
卻因爲他賭錢,輸光了顧北所有的錢,鬼迷心竅,出賣了顧北,在人生的道路上越走越偏。
從小到大,顧北就一直壓他一頭。
他們小時候,一起和别人打架時,顧北總是比他能打。
後來顧北去了京城學拳,他做了小混混,每次顧北回來時,兩個小兄弟聚在一起時,他還是不如顧北。
到後來,他做了大混混,顧北竟然已經是世界最頂級高手,全世界有名的拳王了。
身家數千萬,他永遠都不敢奢望的超跑,顧北都用不着花錢買。
他從來隻能叫顧北北哥,就連他人生的道路,也是顧北幫他安排。
如今他走了歪路,在拳壇做了很多壞事,顧北重新崛起後,直接把他交給了法官,要判處他死刑,他恨透了顧北。
可,即使他已經是身家幾百億的大佬了,他依然不是顧北的對手。
因爲顧北的母親是張勤,顧北的父親是顧天風,這世界不管什麽最好的東西,仿佛都是顧北的了。
他嫉妒啊,他恨啊。
在顧北重新崛起後,向他不斷的打壓,他隻能站着不動挨打,他根本不是顧北的對手。
如今他失去了一切,他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爲了複仇,他已經不惜一切代價了。想要報複顧北,最好的辦法,就是先廢了顧北背後的顧家,隻要顧天風死了,他就可以對付顧北了。
當時顧天風從酒店出來時,還不知道簡傑已經派人,先在顧天風的車下藏了炸彈。
那是一個遙控炸彈,簡傑已經吩咐過手下,隻要顧天風走進車子,立刻引爆炸彈。
可顧天風是漕幫老大,江湖上首屈一指的人物,那手下心理素質還是不夠好,達不到顧天風手下雙煞職業殺手的标準,就在顧天風打開車門,即将走進車子時,那手下的大拇指不受控制的抽了,一緊張按動了按鈕。
當顧天風被救護車風風火火的搶救,送到醫院時,在醫院裏的走廊了已經擠滿了黑壓壓數百人。
這些人有的穿着黑色西裝,有的除了穿着西裝,臉上還戴着近視鏡,有的一身唐裝,全身戴着各種文玩,在走廊裏焦急的走來走去,不時的發出兩聲咆哮。
“是誰這麽大的膽子,竟然敢動少幫主!”
顧北聽說顧天風出事時,他也帶着夥伴們焦急的趕來,在他身邊的不止有沈少爺、李知更、黑子和唐迪,還有時傾、宋思明,已經從來不參與他生意的蘇滿月。
甚至,連遠在國外的李妃兒,聽說他父親出了事,也正在從國外趕來。
顧北恨他父親,深深的恨他!
是顧天風沒找到他和母親,讓他從小就沒有父親,躲在那破落的小區,被其他孩子罵他,說他母親是有錢人包養的小三,說他是沒有爸爸的野種。
他從小沒有錢學拳,母親一分錢都不舍得花,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了他,有病不舍得吃藥,交電費十塊錢十塊錢的交,每次看見他母親省吃儉用的模樣,他心裏都揪心般的難受,不止一次産生放棄學拳的想法。
他過了很多苦日子,他從小沒有父親保護。當得知他父親不止已經有了老婆,還有個可愛的女兒時,他怎麽可能不恨?
可是,他也愛他的父親,他從小就問自己的母親,他的父親還活着嗎,他的父親在哪,他天真的孩童時期,不止一次笑着說,我夢到父親了,他回來找我們了,我們一家可以團聚了。
他渴望有一個父親,得知他父親還是京城财閥大佬時,他也有點小虛榮心,在心裏崇拜他的父親,他要努力,要向他父親一樣強大。
可,他父親現在出了事,他知道父親出事時,焦急的帶着夥伴們,從醫院外面走進來,看見整個走廊聚滿了黑壓壓數百人,他穿過擁擠的人群,努力走向急救室的門口,走着,走着,他的淚水就控制不住的落了下來。
他一生中最大的夢想,是成爲拳壇第一,有一個完整的家,如果這兩樣讓他選,他甯可一無所有,甯可父親和母親是窮人,隻要他們身體健康,隻要他們平安,他可以什麽都不要,他隻想和父母在一起。
如今,好不容易知道了自己的父親是誰,好不容易有機會見到了他了,他還沒有盡到做兒子的孝心,他還沒有和顧天風心平氣和的說過話,像很多父子一樣,聊聊未來,聊聊自己喜歡的女人,舉起酒杯,他的父親就…………
“沒事,顧北,你父親沒事。他中了炸彈,如果真出了事,就不會搶救了,是太平間派車來收屍了。真的,這件事我知道,你父親隻要能被搶救,就有機會救活。”時傾還是第一次看見顧北哭,她的心裏瞬間崩潰了,趕緊抓住顧北的手臂,像安慰自己最疼愛的弟弟一樣安慰。
顧北沒說話,隻是默默的流着眼淚。
他不想死,真的不想父親死。
他最大的夢想,是找回被帶回張家的母親,找來在京城的父親,讓這對二十年沒有見到的愛人,彼此見一面,可是如果他父親出事了,他在這世界僅有的念頭都沒有了。
他真的再也沒有努力的目标,再也沒有夢想了。
越走到深處,他看見的熟悉的面孔越多。
他看見了大伯父顧天川,看見了盛玉若和她的弟弟盛彪,看見了顧荔,看見了爺爺奶奶。
顧荔此時難受的厲害,看見顧北,立刻投入了他的懷抱,拼命的大哭起來。
盛玉若和盛彪則是死死咬着牙齒,對顧北恨之入骨。
“顧北,是誰叫顧北?”急救室的燈突然熄滅,一名穿着白大褂滿身鮮血的醫生走了出來。
“我是。”顧北說道。
“你父親要見你,他有話說。”醫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