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顧北真的後悔了。
抱着顧荔的嬌軀,他心裏充滿了後悔、自責與内疚。
他根本不缺錢,是世界冠軍,拳壇上的印鈔機,他有自己的公司,自己的勢力,自己的社會地位。
也經曆過大起大落,對他而言,這世界所有的功名利祿,都有如過眼雲煙。
他隻在乎身邊的人。
顧荔絕對是個好女孩兒,比他小四歲,這女孩兒乖巧聰明,懂禮貌,在他最困難時幫過他,對他好過,他知道顧荔是自己的親妹妹,卻每次都對顧荔冷言冷語。
說是讨厭這妹妹,可這妹妹活脫脫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他心裏真的很煩嗎?
他并不煩,一點都不煩,他不是那種沒有格局的人,說是讨厭顧荔,其實隻是想要點面子,在顧荔面前保持自己該有的自尊。
他不讨厭顧荔,也不讨厭顧天風,外婆他也不煩,他從小一直孤獨,知道自己有這麽多親戚,他心裏不知道有多高興,可這些人終究不是普通人,他沒法像和普通人在一起那樣,也沒法像個小孩子一樣,不在乎尊嚴骨氣的和他們一起。
他最難受的是,他有錢有勢,身邊最缺能幫他花錢的。可他對這妹妹沒有好過一天,從來沒像哥哥一樣,帶着妹妹玩過,給妹妹花過錢,這妹妹就要離他而去了。
倘若顧荔真的死了,他一定會難受一生。
顧荔,已經在船上昏睡了整整三天,這已經是第四天了,如果再沒有水和食物,沒有藥品,顧荔真的要死了。
“顧荔,你醒醒,一定要醒醒,一定不能離開我啊!!!!”顧北緊緊抱着顧荔,淚水噼裏啪啦的落在顧荔的臉上,在海上大吼了起來。
也是海上的天氣,變幻莫測。
到了傍晚時,海上突然起了大風,這又是一場暴風雨的前兆。
當顧北意識到暴風雨即将襲來時,他緊緊抱着顧荔的身體,眼睛死死盯着對面的海面。
若今天晚上又是一場暴風雨,以顧荔孱弱的身體,絕對活不過明天。
然而,顧荔命不該絕,就在顧北急得又要大哭時,他們的小船被海水的波浪推着,快速推向了前面遠處一處黑點。
有海水作爲助力,小船在海水上漂的很快,距離那黑點越來越近,是一處海島。
當暴風雨已經噼裏啪啦的落下,打濕了顧北和顧荔的身體時,他們的船被推到海灘,顧北趕緊抱着顧荔踉跄着在島上跑,找了一處山洞,躲了進去。
隻要能找到海島,他想救下顧荔的幾率就高很多了。
他是拳手,也是半個醫生。
他快速把顧荔安置在山洞裏,然後抱着雨跑出海島,盡量在島上的爛樹葉下,尋一些幹點的樹葉,接着又跑回山洞,點燃了自己給顧荔遮陽的衣服,在山洞了生了火。
他現在還在抽煙,偶爾會抽幾支,所以身上一直有煙和打火機。
他有打火機,在山洞裏生火并不難。
接着,他又跑出去收集了一些水,回來給顧荔喂水,又去外面找來了大樹葉,給顧荔做了一張小床,盡量讓顧荔舒服一點。
他的好朋友可是蘇滿月,在認識蘇滿月之前,他就認識很多中藥了,他又找了一些可以治病的中藥,給顧荔煮了喝了。
就在顧北的精心照顧下,一晃過了三四天,顧荔終于醒來,身子漸漸好轉了。
看見顧荔已經可以和自己說笑了,顧北的心裏不知道多溫暖。
在這些天,他照顧顧荔的精心程度,絕不亞于他的老婆,甚至,他就算照顧自己的老婆,也不如照顧顧荔細心。
在一名兄長的眼裏,妹妹絕對是自己最愛的人。都說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妹妹又何嘗不是呢?很多兄長喜歡欺負妹妹,那也隻是一種愛的表現。這是他們的家人,看見顧荔一天天好轉,顧北就好像得到了全世界。
也是這些天他照顧顧荔太辛苦了,爲了讓顧荔好轉,他甚至暗暗發誓,隻要顧荔能好,他願意代替顧荔生病。
可能是在天有靈吧,他發的誓言被老天知道了,在顧荔好後,顧北真的病倒了。
顧荔也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孩兒,在顧北的心裏,這是他最愛的妹妹。
在顧荔的心裏,這卻隻是她生意上的競争對手。如果顧北死了,對她隻有好處,沒有任何壞處。
可是,看見顧北爲了照顧自己倒下了,顧荔立刻選擇了向顧北報恩。
她像是顧北的小嬌妻一樣,精心的照顧顧北,之前顧北是怎麽照顧她的,她就怎麽照顧顧北。
她不顧蚊蟲的叮咬,在樹林裏爲顧北找野果子吃。不顧河水的冷冽,在河水裏浸泡兩個小時以上,爲顧北抓魚吃。
她生病時,顧北給她做物理降溫,爲她擦拭身體,在顧北生病時,她也爲顧北進行物理降溫。
在這些天的日子裏,他們兩個人的感情升溫速度飛快。顧北開始好轉時,顧荔已經不和他談生意了,就和他聊一聊自己的心事,她的家裏,和他講一些上學時和家裏發生的趣事。
到了他們在島上第八天時,上午時,顧北正在山洞裏休息,顧荔突然從外面回來,小聲對顧北說,“顧北哥,這島上不止我們,還有其他人住!”
“他能幫我們回去嗎?”顧北的病還沒有好,聽說有人住,立刻精神了起來。
“未必,好像是個野人,而且連野人都不太像,好像是個犯罪分子。”顧荔說。
“犯罪分子?”顧北問。
“嗯,我去島的另一面時,發現了一處宅子,宅子收拾的很漂亮,可我卻發現,宅子裏除了住着一個男人,還有六個女人,這些女人從十七歲到三十歲不等,看起來像他的老婆。可現在這種時代,不存在桃源,也不存在一夫多妻吧?我懷疑,這些女人是被這個男人抓來的。”顧荔說。
“我們去看看。”顧北立刻站了起來。
“哥,你别去。”顧荔立刻用小手抓住了顧北的大手。
“爲什麽?”顧北問。
“閑事别管,我們想辦法離開以後再報警吧。那人既然敢做壞事,身上一定有槍,萬一他對付我們就不好了,我們好不容易才活下來的。”顧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