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孩兒叫時傾。
那時候顧北已經對拳擊失望透頂,不止不想打拳,連他曾經最引以爲傲的自由搏擊也不想打了。
他徹底退役了,告别了職業運動員生涯。
他開始變的很邋遢。
留長發,蓄胡須,不再和蘇滿月借錢,而是直接變賣了自己的手機,還有曾經和李妃兒在一起時,李妃兒最有錢時送他的手表。
他吃的是最廉價的盒飯,喝的是便宜劣質的白酒,抽很便宜傷身的香煙。
他徹底放棄了自己,甚至幾度産生了輕生的念頭,他得了很嚴重的抑郁症。
到六月份的某一天,他正躺在家裏時,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是以前沈少爺手下的一個拳手。
那拳手跟他關系不錯,告訴他結婚了,希望他能參加婚禮。
那拳手叫于樂,打拳技術一般,但很喜歡交朋友,人品也是真的可以。
顧北已經忘記有這麽一個朋友了,沒想到還有人記得他,而且還通知他參加婚禮。
他不由由臉上露出了苦笑,心想本來就已經窮的不行了,又是兩千塊錢的份子錢啊。
于是他找出了以前的西裝,看見自己頭發長了,也懶得梳理了,直接就紮了個辮子,蓄着胡須就去參加婚禮了。
“結婚快樂。”到婚禮時,顧北給了于樂紅包,真誠的對于樂說道。
“顧北,你怎麽變成這樣了?”看見顧北這副模樣,于樂一臉的吃驚。
這時候的顧北,已經不再是曾經年輕帥氣的小夥子。
顧北已經二十三歲了。
在顧荔那呆了一段日子,浪費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光陰,又年長了一歲。
他因爲經常抽煙喝酒,皮膚變的很差,暗黃發黑,同時長期的抑郁,黑白天颠倒的生活,使得他眼袋很大,身體也臃腫肥胖了不少。
以前他隻有一百五十斤,不知不覺,他已經胖到一百八十六斤了。
人胖就顯老,而且顧北還留胡子,紮長發。
“滄桑了不少吧?”顧北苦笑着問。
“是滄桑了不少。”于樂一臉驚恐的看着顧北,心裏陣陣心疼。
他想不到,一次失敗能把顧北打擊成這樣。
然後他和顧北寒暄了一會兒,就去接待其他客人了。
“于樂,剛剛那個人,是拳王顧北嗎?”有人向于樂問道。
“是啊,以前他剃着個圓寸,在臉上貼着創可貼,乍一眼看不出是顧北。現在,他變化太大了,就算他主動承認自己是顧北,也沒有人相信他就是顧北了。”于樂輕輕歎氣。
“現在的拳擊市場這麽火爆,自由搏擊已經過時了,就算他大聲承認自己是顧北,又有幾個人記得顧北呢?”客人輕輕歎氣。
于樂是打拳的,那客人也是打拳的。
在于樂的婚禮上,來了不少運動員朋友。
而說者無心,聽者有心。
就在于樂婚禮的這天,時傾也接到于樂的邀請了。
時傾和沈少爺是好朋友,于樂以前在沈少爺手下打拳時,經常和時傾接觸,一來二去兩個人就成了朋友,互相加了朋友圈。
聽見大家讨論顧北,時傾向顧北那邊看一眼,見顧北穿着一身西裝,紮着頭發,一副中年老大叔的模樣,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在顧北吃飯時,時傾想了想坐到了他的身邊。
“顧北,我們好久沒見了。”時傾坐在顧北身邊說。
聽見有人和自己說話,顧北向時傾看了看。
見是時傾,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他确實和時傾很久不見了,自從他和李妃兒在一起後,就再也沒去過學校的拳館。
他今年二十三歲,時傾比他大三歲,也已經二十六歲了。
與之前相比,時傾還是很漂亮,身材也很好,而且氣質恬靜成熟,穿着一條連衣裙和肉色絲襪,看起來很有感覺。
如果說之前,顧北身邊的女生們都很漂亮,但她們還是未盛開的花蕾。
而時傾,她已經是一朵完全盛開的牡丹了。
“是很巧。”回想起以前的恩恩怨怨,顧北輕輕歎了口氣,燃起一支香煙說道。
“顧北,你太胖了,該減肥了。”時傾說。
“是嗎?”顧北問。
“一身死肥宅的氣息,我勸你打打拳吧,如果再不練,你将來搞不好會到二百斤,連老婆都娶不到了。”時傾說。
“時傾,我能和你說點心裏話嗎?”顧北問。
“什麽話?”時傾問。
“你今年已經二十六了吧,還是單身吧?”顧北問。
“怎麽了?”時傾問。
“話多的毛病改一改,不然你一輩子都嫁不出去了。”顧北說。
“呵呵,追本小姐的人多了,從海州排到中海,隻是本小姐看不上。”時傾說。
“是嗎?”顧北問。
“你說呢?”時傾問。
顧北忍不住向時傾看了看,特意打量了一番。
他就坐在時傾身邊,和時傾距離很近,對視上時傾明亮的眼睛,他的心裏仿佛被什麽敲了一下,趕緊移開了目光。
他現在很窮,很醜,很自卑,就像一隻胖的走了形的土狗,而時傾是真正的白天鵝,和他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想當初,自己高高在上,時傾三番兩次的求自己打拳,他都看不上。
現在,時傾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而他已經徹底廢了。
聽說這幾年時家産業做的很大,身家已經從當初的七十億,漲到三百多億了。
海州首富的位置時家都看不上,要争一争省裏的前十寶座。
自從他拒絕了顧天風和顧天川後,顧天風和顧天川也沒來找他。
顧荔已經被顧家培養的很優秀了,他就算是顧家唯一的男丁,如果隻是個廢物或者敗家子,顧家也看不上他。
與其把他弄回家裏毀了祖上八九代的心血,還不如任他自生自滅。
反正在顧家的心裏,他就從來沒活過。在顧家心裏,張勤當初就沒把他生下來,已經被張家抓回家,把他引産了。
就在顧北和時傾安靜的坐在一起吃飯時,時傾突然對顧北說道,“顧北,你和我說句心裏話,你還想打拳嗎?”
“怎麽了?”顧北問。
“能不能幫我打一場拳賽,捧一個全國高校聯賽的獎杯啊。你知不知道,我爲了等你,大學四年已經畢業,一晃研究生都已經畢業,快要考博了。”時傾一臉哀怨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