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前輩。”
齊宣心中的疑惑幾乎已經積蓄到了頂點，看着一地鏡面碎片，終于忍不住朝他問道：“你到底在做什麽？爲什麽要砸碎三生鏡？”
當初在修仙世界初相遇，三生老人逼迫那時尚且羸弱的齊宣，簽下天道契約，答應他成仙之後，就要想盡一切辦法去幫他修補三生鏡。
以前的齊宣以爲這是很麻煩的一件事。
但事實并非如此。
成仙之後的他，憑借吞噬法則的力量，再加上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的幻神權杖，讓他一下子就擁有了達标的幻道法則。
以此，成功修補了三生鏡。
雖然并沒有那麽累吧……但是，爲什麽三生老人要把剛剛才修補好的三生鏡毀掉啊？！
“爲什麽？”
齊宣滿臉詫異地看着三生老人。
“爲了向更高的境界，邁出步伐。”
三生老人輕笑着看向他，“齊小子，可還記得，你曾經主動分離了體内的饕餮人格，讓他帶走了你體内的一部分惡念嗎？”
“記、記得啊。”
齊宣一愣，完全不知道三生老人的回答，怎麽跟他的提問天南地北的。
這二者有什麽關聯？
“你可知，你所做的那種事情，再進一步，就叫做……”
三生老人看着齊宣，臉上笑意逐漸收斂，神情肅穆下來，緩緩吐出三個字：
“斬三屍！”
“嗯？！”
齊宣從三生老人口中聽見這個詞，頓時面色一變。
何爲斬三屍？
斬善，斬惡，斬自我。
三屍斬去，立地成聖！
而三生老人說，他當初斬去的饕餮人格，和斬三屍有所關聯？
“我……”
齊宣看着眼前的三生老人，面色微變，“我當初所斬去的饕餮人格，難道便是斬惡屍的一種？”
“可以這麽說。”
三生老人笑了笑，“隻是饕餮人格還不是你全部的惡，你斬得也還不夠深，與斬惡屍算是異曲同工，但終究差之遠矣。
隻不過你既然有過斬去饕餮人格的一次經驗，那麽這将是無價之寶。
你一直都心比天高，想來聖人之境，你也絕對是渴望的。
記住你那次斬去饕餮人格的經曆，記牢。”
三生老人眼眸微眯，意味深長地看着齊宣，“将來在你斬惡屍的時候，那一次的經曆，将會成爲你最大的寶藏。”
“我……”
聽得此言，齊宣卻是神情震撼，半天說不出話來。
三生老人爲什麽突然聊起斬三屍這種事情？
爲什麽他對斬三屍如此了解？
斬三屍，那是最頂級、最強大的一些混元大羅金仙，才需要去想，才能去想，才有資格去想的事情。
因爲混元之上，即爲聖人。
按照太玄的等級制度劃分，再強大的混元大羅金仙，也隻是四禦極境。
而聖人之境，是三清級！
難道……
齊宣面色微變，着眼前的三生老人，滿臉的難以置信，“三生前輩，我、我從沒想過你的來頭有那麽……大。”
他此前一直以爲，三生老人在全盛時期估計也就是個金仙，頂天了是個四禦級的大羅金仙。
連混元大羅金仙都沒想過。
更加從未想過，三生老人居然是一位、一位……
斬三屍的聖人？！
三清級的強大存在？！
“老夫也沒想到。”
出乎預料的是，三生老人居然也笑了一下，眉宇間頗有感慨神色，“老夫此前有很多記憶，但也少了很多記憶，知道很多事情，但也忘記了很多事情。
比如……我是誰？
我不知道。
似乎從睜眼開始，我就是這三生鏡的一介器靈，冥冥之中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恢複三生鏡，想盡一切辦法，恢複三生鏡。
而現在。”
三生老人看着眼前的齊宣，微笑道：“齊小子，謝謝你，是你，幫老夫完成了最後一步。”
齊宣茫然，“我？我幫你完成了斬三屍？”
“哈哈哈！”
三生老人開懷大笑，“差不多，可是斬三屍可沒如此簡單，至少，這‘斬完’一說是遠遠不至于的。”
“請前輩指教！”
齊宣連忙追問，“究竟何爲斬三屍？”
斬三屍！
他一直想攀登萬界之巅。
那麽斬三屍同樣是他将來必須跨越的高山！
“何爲斬三屍？”
三生老人眼眸微眯，似在思索如何跟齊宣講解。
“此事，說來話長，還得從頭說起。”
這位來曆神秘的白袍老人淡然一笑，遙望天幕，眼神飄忽。
“其實在很久很久以前，天地初開，祖界還未分化成諸天萬界，尚且是渾然一體的時候。
那時候，混元道果，即爲聖人境界。
最強大的那幾個混元大羅金仙，都已可自稱聖人。
直到那天。
元始天尊率先踏出那一步，自斬三屍，分化出善、惡、自我三道執念，在輔以‘一氣化三清’之道門玄術。
最終，造就了三位至高無上的尊神。
玉清元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太清道德天尊。
這三人究竟誰才是最初的元始天尊？
也許都不是。
又也許都是。
沒人知道。
但所有人都知道的是，這三位尊神，或者說三清的修爲，已經和所有混元大羅金仙都不可同日而語。
即便是那幾位被稱之爲‘聖人’的混元大羅金仙，同樣無法比拟。
聖人們将三清的境界，稱之爲——混元之上！
隻不過既有混元之上的三清在頭頂，那些混元大羅金仙又如何還敢再自稱聖人？
于是。
三清就這麽憑一己之力，硬生生拉高了聖人的标準。
從那以後，唯有斬去三屍，踏入混元之上的仙神，才有資格自稱聖人。
隻不過在老夫的那個年代，大道凋零，末法時代到來。
仙界之中，那些以往就已經成聖的存在，徹底銷聲匿迹，不知藏身何處，無論仙界如何動亂，也始終不出。
而仙界，也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再出現過一尊新的聖人了……”
說到這兒，三生老人望着天幕之中的朵朵浮雲，眼神愈發複雜，“老夫那時是混元大羅金仙，最強大的那幾位之一。
我被仙界衆生稱之爲三生仙尊，和另外那幾位劃地而治，共同掌控着仙界和下轄的三千大世界。
此下衆生，此上無人。
隻不過有幾個老家夥勉強能和我平起平坐罷了。
日子好像可以一直這麽悠閑下去。
可人生難道就要如此渾渾噩噩嗎？”
三生老人望着浮雲朵朵，笑着搖搖頭，“我不想。”
“所以我毅然決然地邁出了那第一步，成功斬去了善屍，成爲了一名……準聖。
但是我的突破也引起了另外幾個老家夥的警惕。
可我那時的修煉也進入關鍵階段，無法中止。
終于，在我斬去惡屍的那一刹那，那幾個老家夥與我的惡屍聯手，将我封印在了一座生命禁區的深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