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一句話送給你？”
齊宣來了興趣，好奇地看着許諾，“她跟你說什麽了？”
“八個字。”
許諾張開右手，比了個八的手勢。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嗯？”
齊宣滿頭霧水，“這什麽意思？”
“我也是這麽問她的。”
許諾頗爲無奈，“可她隻是搖頭，再也不提此事，雖然我很确定天凰尊者絕對不會害我，但是她這麽一搞，我是真的不知還要不要去太玄寶庫買東西了。”
“齊小子。”
忽然，三生老人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齊宣眉頭微皺，神識回道：“怎麽了？”
“關于這件事，老夫有點話想說。”
三生老人聲音低沉，“自從跟着你來到此處之後，我以爲你們都是隸屬于太玄天這個組織的人，可是現在看來，似乎你們連那所謂太玄究竟是何物都不知。
這難道不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麽？
老夫當然也不知道你們的太玄是什麽，但是我有一個故事，想講給你聽聽。
很久以前。
在仙界，發生了一起圍剿魔尊事件。
起因，是那個魔道仙尊，因爲屠戮了一個小千世界的億萬萬生靈，而遭到衆多正道仙尊的口誅筆伐，然後那些仙尊聯合起來，向那魔尊發起圍剿。
當然了，這些都是場面話。
說白了就是那些仙尊觊觎魔尊的身家寶貝，正好借這個由頭聯合起來罷了。
重點也不是這個。
重點是圍剿到尾聲，身受重傷，自知必死無疑的魔尊面對一衆仙尊，豪邁大笑。
他說。
那個小千世界原本是一個荒蕪的世界，沒有任何生靈存在。
是他接管了那個小千世界，然後填入法則，創造資源，再送入生靈，讓生靈在裏面一代又一代的繁衍生息。
他說，那個世界裏的所有生靈都是因他而存在，若不是他，那個世界根本就不會有任何一個生靈。
他辛辛苦苦養大的動物，養來本就是爲了吃的，他吃了有什麽不對？哪裏有罪？
當時衆仙隻當魔尊詭辯，話都還沒聽完，就大下殺手，了結魔尊性命，瓜分寶物之後，衆仙就此離去，沒人在意這段話。
可是老夫現在，卻忽然想起了這件事……這難道和你們不是很像嗎？
太玄點數。
如果你們這些太玄行走，全都是靠太玄給的太玄點數來生存、修煉、變強的話。
那你們這些太玄行走，和養豬戶畜養的、用飼料喂養、等長大之後就開宰食用……肥豬，有什麽區别？
至于你這位許諾小友方才所講的，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老夫也因此而想到了另一件事。
善惡相報，因果循環。
殺生，自然是一種罪孽。
但你可知，養豬戶自己把豬養大，然後再自己把豬殺掉了拿來吃……這，可并非罪孽啊，不會因此而受到半點業火的灼燒，可懂？”
“嗯？”
齊宣微微皺眉，“可養豬和養人完全是兩碼事。”
“因爲你是人，所以你才覺得是兩碼事。”
三生老人沉聲道：“可天道不仁以萬物爲刍狗，什麽意思？就是說在天道眼中，衆生都是一樣的，沒有任何區别，在天道眼中，豬、人、刍狗，都是一樣的東西，沒有區别！
老夫直說了吧。
在我看來，你們這太玄之所以提供什麽太玄點數太玄寶庫來幫你們變強，就是爲了把你們養肥了然後吃掉。
而你們每用一分點數，每從太玄那裏得到一點饋贈，都會讓太玄在吃掉你們的時候，少受一分因果報應！”
“……”
三生老人的一番話，讓齊宣頓時皺緊了眉頭，沉默良久。
但最終。
他眉頭舒展，笑着搖搖頭。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但是如果連眼下的河流都沒法跨越，就去想前面那幾座大山後面的風景是什麽，難道不是一件很沒意義的事情嗎？
也許太玄制造太玄行走，真的是别有用心。
但此事真相，也得等我變得足夠強以後，才有那麽幾分去探尋真相的資格，現在的我要做的，隻是變強，僅此而已。
三生前輩，你說太玄是在養豬。
其實拿養豬來比喻，也是一樣的道理。
豬也很聰明的，有些豬其實是知道自己将來的命運，就是被主人過年宰掉拿來吃。
可它們能怎樣呢？
它們隻能吃，繼續吃主人喂的東西，吃到足夠大，吃到足夠壯。
如此，豬才有那麽一點點的機會，在年前的那段日子，掙脫屠戶的束縛，奔向山中，獲得自由……話說自己把自己比喻成豬真是奇怪，哈哈。”
齊宣說着說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倒也是此理。”
三生老人也忍俊不禁，笑道：“不管如何，老夫就是把想到的告訴你而已，你的人生，你得自己走。嗯……其實如果換做是老夫，以目前情形來看，我确實也隻能按着太玄的規矩行事。”
齊宣淡然一笑。
然後他不再搭理三生老人，将心神重歸外界。
他擡起手輕輕揉了揉許諾的腦袋，“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吧，太玄點數什麽的，該賺賺，該花花，其實沒必要憂慮太多……至少目前的我們沒必要，也沒法想這些事情。”
齊宣看着許諾那對漂亮的丹鳳眼眸，認真道：“不管如何，一切有我，真出了什麽事，交給我。”
“嗯，好。”
許諾笑眼彎彎，“都聽你的。”
“當真什麽都聽我的？”
齊宣大手一招，将她摟入懷中，眼角含笑。
“當然啦。”許諾眨巴着眼睛，點了點頭。
“那好。”
猶如蜻蜓點水一般，齊宣低頭在她的紅唇上輕輕一吻，然後笑道：“你可得記住這句話，不能食言。”
……
……
“靠，我還沒跟風兒成親呢，結果現在要準備幫那貨求婚？”
太玄星外的茫茫星空之中。
鄭澤偉一邊碎碎念，一邊手掐道決，引動無邊狂風，以仙人之偉力，将一顆又一顆龐大星球聚攏到一起，看上去似乎要擺出某種圖案。
“話說那家夥，是不是從上個世界救世任務的信息介紹得來的靈感，居然想到這麽一出。”
鄭澤偉不斷嘀咕着。
而遠處，除了他之外，還有仙武殿那死而複生的數十位天仙級别的強者，此刻都跟鄭澤偉一樣，各顯神通，移動星球。
邊關月腳踏虛空，負手而立，背後浮現一道黑色的力之神輪，以力之法則的力量，牽引無數星球彙聚而來。
她望着衆仙在星空裏忙碌的這一幕，輕輕點頭。
“以茫茫夜幕爲畫卷，滿天繁星爲水墨……呵。”
邊關月笑了笑，“倒是個不錯的法子，待會兒回去把靈夢的眼睛蒙上不讓她看，等下次我也這樣弄，給她個驚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