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劫不磨……
齊宣心神巨震。
萬劫不磨，是比滴血重生還要更高一層的境界，是真正的不朽。
雖然很震驚，但是應龍能有此境界，倒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應龍看着齊宣，她那絕美的臉龐上邊總是挂着一絲溫柔的笑意，“爲什麽要把自己的瞳色和發色改變？”
“嗯……”
齊宣略顯遲疑，“這個說來話長，白發是爲了緬懷一位故人，而這血色的眼睛，倒也實非我所願。”
“非你所願？”
應龍露出一絲好奇神色，而後似乎仔細端詳了一下他的血色豎瞳，輕笑道：“哦，懂了，原來是饕餮，你身上有他的力量。”
說起饕餮，這位上古大神似乎想起了某些古老的記憶，眼中劃過些許追憶之色。
“他是個很努力的孩子呢。”
最後應龍以這麽一句話，作爲她對饕餮的評價。
“第三戰，開啓了麽？”
應龍忽然看着齊宣問道。
“額……”
齊宣一怔，“是萬界戰場？”
應龍美眸一眯，“你不知道這些？”
“知之甚少。”
齊宣不免有些期待起來，“您可以跟我……”
“不。”
應龍笑着搖了搖頭，“你不知道也是應該的，天塌下來有高個的頂着，你們這些小家夥隻需要努力成長就好了，其它的事情，就留給高個們頂着吧。
就像饕餮那樣。
弱小的時候，他頑皮，搗蛋。
但是當他逐漸長大，他就漸漸明白了自己的使命，明白了自己要成爲怎樣的一個人，并且爲此而不斷努力。
你既然擁有饕餮的力量，也要像他一樣，好麽？”
應龍看着齊宣，笑眼彎彎，聲音輕柔且溫柔。
“是……是。”
齊宣愣愣地點了點頭。
“你身上有五行龍的血呢。”
應龍忽然又話題一轉。
齊宣頓時面色微變。
說起這滴龍血的來曆……隻怕對眼前這位創造五行龍一脈的始祖來說，恐怕不是那麽能接受……
“别那麽緊張。”
應龍卻是嫣然一笑，“這件事你沒什麽錯。”
她美眸之中出現幾分複雜神色，“誰都想活，可用别人的生命，來作爲自己複活的代價，這便是千錯萬錯，所以……”
應龍看着齊宣微笑道：“無需介懷，那個小家夥有這等壞心思，失敗了也是應該。”
“是。”
齊宣輕輕點頭。
“雖然應該猜到了，但我還是想問問你……”
頓了頓，應龍又低聲道：“五行龍一脈，都是一群勇敢的孩子，面對敵人，他們悍不畏死……所以他們應該也都……滅絕了吧？”
“從我得到的龍族血脈傳承來看……”
齊宣猶豫一下，還是沉聲道：“不止五行龍一脈，是所有純血真龍，都已經不複存在。”
“那就是還在了。”
豈料應龍聽得此言，卻是笑道：“隻要世間還有龍血在，那麽龍族就不會亡，龍族的意志，會永遠流傳在天地間，不滅不散，正如當初那家夥所說的，願世間生靈，人人如龍。”
齊宣茫然。
“哦，就是女娲說的。”應龍笑了笑。
“敢問應龍大人……”齊宣行了一禮，“這人族的由來，真的是女娲造人麽？”
“女娲造人這四字不假，但人族的由來這句話就有失妥帖了。”
應龍望向遠處的雲海起伏，輕聲道：“看你怎麽定義人族吧，廣義上的人族，并不止你們這一脈。
雖然最早出現的人族，的确是你們這一脈，黑發黑瞳，是你們最大的象征，是人族起源。
不過在女娲創造了你們之後，也有很多強大生靈，按照你們這一脈的模闆，接連創造了一些在細節上略有不同的人族。”
齊宣若有所思。
所以，諸如那些金發碧眼的外國人，是其它的神話生靈所創造的，隻有他們這些黑發黑瞳的人，才是源于女娲。
“想知道你們怎麽來的麽？”
應龍似乎來了攀談的興趣，笑着看向齊宣，而後還不待他回應，便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當初女娲在創造你們之前，拜訪了很多很多強大的生靈，再參照了幾分自己的模樣。
最終，她創造出了一種最适合修行的形體。
即，先天道體。
也就是你們人族現在稱之爲“人形”的形體。
雖然随着歲月的流逝，你們大部分人都隻剩下了先天道體的外觀，而失去了先天道體的力量。
關于先天道體的外觀，最大的靈感，其實是來源于元始天尊。
包括我在内，很多生靈有時候都會化作他的模樣來修煉，因爲這樣的形态，修煉起來真的會變快，于是女娲也徹底敲定了這個模樣作爲你們的外觀。
但是在真正着手造人之前，女娲和祖龍坐而論道千年之久。
最終，女娲将龍族所崇尚的勇敢、善良、堅強、不放棄等等美好的特質，全部加給了你們，這才有了她的那一句話：
‘願世間生靈，人人如龍’。
其中的‘人人’，指的不是人族，表達的是‘所有、每一個’的意思。
其中的‘龍’，指的當然也不是龍族這個種族，而是龍族所崇尚的勇敢、善良、堅強等等一切美好的特質。
希望世間的所有生靈，每一個都能像龍族一樣，崇尚勇敢、善良、堅強等等一切美好的特質，并以此爲傲，以此爲榮。
這便是‘人人如龍’的含義。”
說到這兒，應龍好奇地看向齊宣，“那麽時至今日，人族還是我印象中的那般勇敢麽？”
“可能平時不一定吧。”
齊宣笑了笑，“但是我相信，當家國有難，大部分人依舊勇敢。”
“那便好。”
應龍也笑了，笑得很是開懷，似乎是從心底爲此感到高興。
微風拂面，吹過樹林，帶起一陣“沙沙”聲，草地上的花朵随風搖曳，散發出醉人的花香。
天穹之上雲海起伏，翻湧不定，美麗而壯觀，遠處群山環繞，巍峨雄偉。
這是個很好的世界。
但它隻是一個仙器空間。
應龍還有着一部分記憶，但她終究不是當初的自己了。
這裏的她，僅僅隻是一滴血。
而且還不是從應龍本體上流出的血，僅僅是某位仙界大能屠殺龍種，從雜血龍種裏提純出來的而已。
“該走了。”
應龍望着蔚藍天空，絕美的臉龐上依舊是那一副淡淡的笑意，“這滴血被困此地，受人驅使如此之久，若非你倆的到來，我隻怕依舊沒法蘇醒呢。”
齊宣一愣。
“是你們體内的五行龍血脈。”
應龍看向他，而後又指了指他右手之中南宮煙所化的方天畫戟，輕笑道：“謝謝你們的到來。
作爲謝禮，就把我的翅膀送給你吧，莫要嫌棄，當初女娲找我要這雙翅膀，我可都沒舍得給你們呢。”
話音剛落，應龍身軀化作漫天白光，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對潔白無瑕的羽翼，散發着點點熒光，看上去是那麽的美麗純潔。
“咻！”
下一刻，這對潔白羽翼猛然俯沖而下，竟是瞬間來到齊宣背後，直接根深蒂固，與他徹底融爲一體，不分彼此。
“吼——”
天地之間，忽然響起一聲嘹亮龍吟，響徹雲霄，仿佛是應龍在這片天地發出所最後的一道聲音。
“願世間生靈，人人如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