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
祭壇邊,小小吞肩獸和南宮煙正歡快地嬉戲着,可齊宣身旁的尉遲玉英卻是面露震驚之色。
齊宣疑惑地看向她。
“這不可能啊!”
尉遲玉英滿臉的不可思議,“這件法寶從煉制完畢之後,就一直性情暴戾,從不準任何人靠近,更别說使用了,無可奈何之下,我們才會将它封印在此的。”
“世間生靈,皆生而自由。”
齊宣神情淡然,“你們想創造生命,卻在還沒創造的時候,就已經強行賦予了它使命,它當然不願意了。”
“至于它親近南宮煙……”
齊宣轉頭望向祭壇。
他看着南宮煙和吞肩獸玩耍而露出的開心笑顔,自己也不禁微微一笑,“他們是同類啊。”
吞肩獸算是半成品,或者說失敗品。
但不管如何,它都是《造人》煉器術的産物,和南宮煙算是同源,說是姐弟倆其實并不過分。
“砰!”
一聲巨響!
南宮煙忽然擡起手,一拳砸碎了祭壇,直接将這座封印陣法生生轟碎,漫天符文四散崩潰!
“咔——”
封印陣法破碎,吞肩獸身上的鎖鏈自然也就此斷裂。
“汪汪!”
重獲自由的吞肩獸頓時歡喜雀躍起來,在南宮煙腳邊繞着圈,蹦蹦跳跳。
雖然齊宣想不通爲什麽它會發出狗叫聲……
“齊道友,這……”
尉遲玉英見南宮煙強行轟碎陣法,一個個頓時表情古怪起來。
就算禦天铠不允許任何人使用,但那也終究是聖爐山耗盡底蘊,消耗無數珍貴材料才煉制出來的,豈能讓人随意拿走?
南宮煙就算了,畢竟會招惹雷劫,給他們,他們也不敢留着,但這禦天铠……
“齊宣,我想帶走它,可以嗎?”
已經化爲齑粉的祭壇旁邊,南宮煙站起身來,懷裏抱着吞肩獸,期待地望着齊宣。
“也許你們需要一些補償?”
齊宣平靜地看向尉遲玉英,聲音平靜,但一雙血色豎瞳之中,卻透着不容反抗的強勢。
“齊道友……”
尉遲玉英面露難色。
“這件事沒得商量。”
齊宣語氣漠然。
這些人違背了尉遲大師的意願,将一個本該生而自由的生命煉制成這副鬼樣子,甚至還強行囚禁了吞肩獸。
這是對尉遲大師煉器理念的背棄!
齊宣對尉遲岩有一股微妙的感覺,也許可以說得上是尊敬,所以聖爐山此舉本就讓他心生不悅。
但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
南宮煙和吞肩獸很親近。
南宮煙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如果這個吞肩獸真的能成爲她弟弟,那齊宣并不介意在聖爐山大鬧一場。
但其實也用不着鬧。
畢竟天下熙熙,皆爲利往,大部分東西都可以用等價的物品來交換。
“你們煉制禦天铠耗掉了多少東西?”
齊宣将一枚紅色的儲物戒遞給尉遲玉英,“天妖宮蛟龍族數萬年的底蘊,不知能否一換?”
這一枚戒指裏,裝有他從湖底龍宮裏搜刮來的所有寶貝,當然,是刨除了那些煉丹用的材料以及六司級的防禦法寶。
但不管怎麽說,這枚儲物戒依舊是一筆誇張無比的巨額财富。
各種高階功法數不勝數,極品靈石數百萬,還有各種各樣的寶物,包括蛟龍族死去之後留下的骨頭,對煉器師來說可是無比珍貴的材料。
聖爐山煉制禦天铠能花多少東西?
萬年底蘊,兩萬年底蘊?
蛟龍族至少超過五萬年的積累,齊宣覺得完全可以一換。
“這……”
尉遲玉英顫巍巍地接過齊宣手中這枚紅色的戒指,神識釋放,看見其中寶物的冰山一角之後,頓時心底一跳。
白發魔尊滅了蛟龍族的消息并不是秘密。
也就是說,從今以後,聖爐山将擁有蛟龍族這數萬年以來的所有積累?!
“就這樣吧。”
齊宣淡淡道:“這枚儲物戒給你們,禦天铠給我。”
“那……”
尉遲玉英收起儲物戒,笑着朝他行了一禮,“那便依齊道友之意。”
齊宣轉身朝南宮煙走去。
蛟龍族的所謂數萬年積累,其實在他眼中不值一提。
因爲大部分東西的能量等級太低,即便全部吞噬再提純,對現如今的他也帶不來多大提升。
聊勝于無罷了。
用這些聊勝于無的東西來給南宮煙換一個弟弟,并無不可。
“快,叫人!”
南宮煙抱着吞肩獸來到齊宣面前,重重在吞肩獸的腦袋上拍了一下。
“汪汪!”
吞肩獸頓時看向齊宣,張嘴朝他發出一聲狗叫。
“爲什麽它是這麽個叫聲?”
齊宣詫異地看着南宮煙。
“因爲它不會出聲。”
南宮煙眨了眨眼,“還是我教它的呢。”
說着,此女輕輕撫摸了一下懷中吞肩獸的腦袋,眼眸低垂,“但是它好像很笨……學不會人話,隻能發出這些簡單的音節,我就教它小狗狗的叫聲了。”
齊宣眼神複雜。
吞肩獸是失敗品。
它并沒有形成高等靈智,也許在天道規則看來,這種隻具備簡單靈智的成長型法寶,并不觸犯生命禁忌?
可這又是哪門子的道理?
所謂生命禁忌的其中規則,齊宣到現在都不是很懂。
“齊宣,我們可以帶它一起去旅行嗎?”南宮煙希冀地望着他。
“旅行?”
齊宣聽見這個詞不禁一笑,“可是我們接下來要面對的雷劫,可不是什麽惬意的旅行。”
“它能幫忙的!”南宮煙急了,連忙出聲解釋,好像生怕齊宣不肯帶上吞肩獸一樣。
“嗡——”
話音剛落,此女懷中的吞肩獸就化作一股暗金光芒,飛到了齊宣身上,暗金光澤鋪滿他全身。
當光芒漸漸散去。
齊宣身上赫然出現了一套暗金色的重铠,胸甲肩甲,臂铠護手,戰裙腿铠,甚至還包括一雙戰靴,除了頭盔之外,整套甲胄部件齊全。
六司級成長型法寶,禦天铠!
重铠兩邊,獸首肩甲處的吞肩獸異常猙獰,眼中散發着兇戾紅光,和他自己的那一對血色豎瞳交相輝映。
“這……”
齊宣低頭看去,聽着身軀晃動間傳來的甲胄碰撞聲,他不禁微微發愣。
他有多久沒披甲了?
從武俠世界遇見南宮問天之後,好像就再也沒有了。
看着身上這一副酷似明光铠的暗金重铠,齊宣一時間有些眼神飄忽。
恍惚間。
他好像又來到了那片萬裏黃沙,大漠孤煙,他和那位少年戰神一起策馬揚鞭,馳騁在匈奴腹地,保家衛國,浴血奮戰……
等等。
齊宣握了握空空如也的右手。
似乎少了點什麽?
“嗡——”
南宮煙化作一抹黑光,遁入他手中,化作一杆雕有金色蒼龍的黑色方天畫戟,戟刃泛起血光。
“哈。”
齊宣忍不住面露笑意。
披甲當持戟!
時隔多年,再次披甲持戟,就好像再度回到了當初那段馳騁沙場的熱血時光!
“去病……”
齊宣死死握住手中這杆方天畫戟,眼神堅定,“放心,我過得很好,我也一直在路上,一直在追逐自己心中的武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