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多啊……”
齊宣回憶了一下腦海裏的《霸王軀》功法，忍不住發出感慨。
看了這部四禦級的武道功法之後，他這才知道原來武道境界還有如此之多。
他要走的路，還很長。
而且這還隻是封頂四禦級，三清日月元初級的武夫還有更多境界。
當然這些暫時還和他沒什麽關系。
好高慕遠沒有意義，着眼當下，早日将登樓境提升至大圓滿，然後想着如何破入觀海境才是正途。
“齊宣。”
坐着輪椅的南宮問天推門而入。
齊宣一看見他就知道這裏是登天閣，他應該是接受項羽傳授功法昏迷之後就被帶了回來。
“那個怪物怎麽消失的。”
還不待南宮問天開口，齊宣便率先問道。
“你旁邊那個黑甲男人炸成金光，你倒地昏迷之後，那怪物就憑空消失了。”
南宮問天回道，頓了頓又道：“百姓也是，原本發瘋的全部恢複了，不必擔憂。”
“那便好。”
齊宣這才放心。
“我第一次見到那個怪物跑出來。”南宮問天面色難看。
他也去過觸手怪島，同樣被拉入過幻境，自然認得那個黑雲肉塊。
齊宣沉吟許久，“那個怪物影響不了我們，但是對普通百姓來說是緻命的，隻要看一眼就會瘋掉。”
南宮問天沒有說話，沉默良久。
他在瘋狂思索對策。
最終，一個違背祖訓的想法在他心底緩緩誕生。
“叮！”
而此時，齊宣腦海裏忽然響起冰冷的機械女音。
“傳送出錯已修正，三秒後将開始傳送。”
“倒計時開始。”
“3。”
“南宮城主，在下有事先行一步，告辭！”
齊宣面色微變，語速極快，整個人直接化作一陣殘影沖出房間，從百米之高的登天閣縱身一躍。
“2。”
“1。”
南宮問天有些愕然，緩緩轉着輪椅走出房間，左右看了看這條空蕩蕩的走廊，又朝閣樓下方看了眼。
他忍不住微微皺眉。
“怎麽會？同樣是登樓境，他有這麽強？我現在連他的氣息都感受不到了？”
不過齊宣早就說過要離開，南宮問天也沒有太過放在心上。
他現在的所思所想，皆是黑雲肉塊。
黑雲肉塊肯定出自觸手怪島。
觸手怪島這麽古怪，可發現這座島嶼的那一代南宮家主卻沒有毀掉。
以金身境武夫的力量，一點一點慢慢轟，不用幾天就能轟沉那座孤島。
可那一代家主沒有這麽做。
因爲觸手怪島太有利用價值了，正因觸手怪島的觸手怪資源，南宮家族才能連續千年保持江湖霸主地位。
所以他們沒有毀，甚至留下祖訓，讓後輩子孫也不準毀。
可是現如今……還能不毀麽？
南宮問天一想到今日武帝城數百萬百姓同時發瘋的駭人場景，就不禁心底發寒。
再加上那座觸手怪島讓人發瘋的範圍也在日益擴張。
他不毀掉的話，數百年後中原同樣會被那股範圍覆蓋，屆時整個中原的百姓都會陷入瘋狂。
“我在吞吃那些怪物之前，就已經是金身境武夫了，父親，爺爺他們也是這般。”
南宮問天喃喃自語。
吞噬觸手怪，是他破入金身境之後的事。
因爲南宮家族的祖訓，本就要求後輩子孫唯有踏入“止境”之後才能去觸手怪島，以求更進一步。
“初入金身境，就足以鎮壓南北海。”
“沒有那些怪物，我南宮家族依舊能誕生強者。”
南宮問天閉上眼睛，半晌之後才再度睜開。
而這一次，他眼神異常堅定。
“腐朽的規矩就是要被打破。”
“如今之世，那座怪島不能再存于人間了。”
……
……
大燕尊武三十年，春。
當代武帝城主南宮問天乘船出海，攜千人同行，去往北海深處。
自此音訊全無，同行者無一人歸來。
說來奇怪，從這以後，南北兩海就再也不曾發生過海嘯拍岸之事，武帝城的天下第一水壩之稱也漸漸不爲人知。
不過武帝城的天下第一水壩之稱雖然不爲人知，但南宮家族依舊是江湖第一武道世家。
雖然，天下第一武夫的位置，已經不再被他們家族所壟斷。
不過也是自此以後，後世航海家終于打破魔咒，成功在北海深處航行一圈歸來，還在某處海底發現了一處黑色的沉島，命名爲北沉黑島。
甚至還有航海家更進一步，從北海出，自南海歸，得出天地是一個圓的結論。
而在南宮問天消失在北海深處的五年之後，有一對男女橫空出世。
男有絕學萬重浪，女亦有絕學蒼雷拳，二人皆修易筋經錘煉體魄。
整整十年，天下第一的位置都是他們二人在争奪，輪流坐，這一代的武帝城主依舊驚才豔豔，卻也隻能屈居天下第三的位置。
十年之後，這一代武帝城主才終于坐上了天下第一的位置。
因爲那對男女同時選擇了退隐江湖。
江湖傳言，他們相愛相殺十年，彼此互生情愫，又因爲天下無敵，故而抛棄了江湖瑣事，去做了一對那人人都羨慕的神仙眷侶。
歲月流逝，一百年後，一件震驚天下的事情發生了。
當代武帝城主高壽一百三十八歲，不僅還存于世，甚至依舊是天下第一武夫。
最終他更是活到了二百八十歲才壽終正寝，一時間成爲傳奇。
而至此以後，活到兩百多歲的強大武夫開始漸漸出現，無一不是曾經登頂過天下前三的強大武夫。
諸般往事，江湖人士津津樂道。
可随着時間的推移，江湖的往事都會被淡忘。
可能不會有人記得，歲月之中，曾經有一個十年，是白發武尊齊宣和武帝城主南宮問天的十年。
也不會記得，有一個十年，是某對相愛相殺的神仙眷侶的故事。
因爲每下一個十年，都會有新的故事。
江湖屬于所有人。
每一個人都可以在這裏尋求自己的道路，書寫自己的故事。
也許下一個十年屬于我，屬于他。
當然，更有可能屬于你。
江湖是一條沒有回頭岸的大河，也是一條湍急的洪水奔流，會将一切舊事物沖刷帶走，也會洗淨一切，迎來新的時代，新的事物。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輩新人勝舊人。
江湖永遠都在。
永遠都有人帶上刀劍，背起行囊，滿懷豪情壯志地跨出家門，去江湖上尋他的俠客夢，行俠仗義，懲奸除惡，終成一代豪俠。
也有人散盡家财去村裏買了一把寶劍，結果才剛跨出家門，就被路過的一名少女牽走了所有心神，看着她臉上的可愛笑容，從此覺得握着她的手，比什麽都好。
總之，劍未佩妥，出門就已是江湖了。
無論做出何等選擇，遇到何等事情，别害怕，别回頭，遵循内心，堅定不移地走下去就對了。
人生沒得回頭。
這，就是江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