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爲金陽乾元丹。”
回春閣内，方青靈和齊宣對面而坐，此女聲音低沉，将事情原委緩緩道出：
“我們藥王谷的第九代谷主天資卓絕，曾煉制出三顆金陽乾元丹，一旦服用，頃刻間便可将一名初入真元境的武夫體内的真元提升至頂尖程度。
然而時過境遷，事到如今，我們藥王谷現在也隻剩下了最後一顆。
天劍門的李蒼瀾和方常焰勾結，先殺我曾祖父，後奪谷主之位，歸根結底，爲的也就是這顆金陽乾元丹。
但此丹藏匿之處隻有我知道，所以李蒼瀾至今也不曾拿到手。”
說到這兒，方青靈咬了咬牙，似乎下定決心，看向齊宣說道：“齊兄你若是能答應我日後去殺了李蒼瀾，青靈可以做主将金陽乾元丹贈與你，讓你擁有可與李蒼瀾一戰的力量！”
“不需要。”
齊宣搖搖頭，“李蒼瀾我會去殺，權當報答老谷主恩情，那顆金陽乾元丹你自己留着吧。”
“不可啊齊兄！”
方青靈一驚，“武帝城這一代武榜至今已有九年，那李蒼瀾也已經稱霸天下第二之位足足九年了啊！你若是不服用金陽乾元丹，如何能與那李蒼瀾一戰？！”
“呵。”
齊宣咧嘴一笑，“你也說了，九年前的天下第二了，武榜十年一次更替疊代，未免太久，如果江湖真是一條大湖，那麽浪潮翻滾，前浪終究會被後浪拍殺在沙灘之上。”
“更何況他這天下第二，根本名不副實。”
齊宣站起身，望向閣樓外的遠方。
萬重山和南宮問天究竟誰更勝一籌，他不知道。
但毫無疑問的，那個所謂天下第二李蒼瀾在南宮問天口中不過是“朝另一條路，邁出了半步”的貨色。
半步而已。
跟萬重山和南宮問天這種踏出一大步的人比起來，李蒼瀾根本什麽都不是。
“我會去殺了他，以報老谷主昔日之恩，以慰他老人家在天之靈。”
齊宣轉身看向方青靈，微笑道：“方姑娘，你隻需告訴我那李蒼瀾現如今在何處即可，然後安心打理好藥王谷，聽他身死的消息傳來便好。”
“齊兄……”
方青靈一怔，而後一咬牙，說道：“華山，前幾日華山的新任門主召開論劍大典，同樣是新接任天劍門門主之位的李蒼瀾已然赴約而去。”
“好，我知道了，那麽方姑娘……”
齊宣朝方青靈笑着一抱拳，“有緣再見吧。”
話音剛落，他脖頸處有金光乍現，禦劍而起，轉瞬間就沖出了藥王谷上空，消失在了天邊。
……
……
“咳咳！”
茶肆之内，說書人清了清嗓子，對着周圍的一衆看客朗聲道：“諸位皆知，這江湖之上啊，有武榜。
武榜第一者，即天下第一，向來被那武帝城的南宮家族世代霸據，從未有變。
這一代也是如此，自從南宮問天的父親死後，這天下第一的位置就一直被那個男人所占。
天下第一永遠都複姓南宮，千年未變。
所以武榜競争最激烈的位置，反而是那第二之位。
而如今的天下第二，便是那位來自天劍門的狂瀾劍客李蒼瀾，号稱天地間三百年以來劍氣最盛者！”
“啪！”
說到這兒，說書人拿起驚堂木就是重重一拍。
“今個兒！咱們就講講那天下第二，狂瀾劍客李蒼瀾的故事！”
茶肆人來人往，說書人因爲事先已經拿了大筆銀子，所以除了偶有幾次喝茶清嗓之外，未有片刻停歇。
外頭天色從明亮到暗淡，時間從正午到傍晚，這位中年說書人也幾乎是将那狂瀾劍客從出道開始再到現在的事迹說了個遍。
而給銀子的人，自然是齊宣了。
他坐在茶肆中間位置，高大身軀之上依舊披着一襲白衣，此時說書人已然說完了故事，他也一口飲盡碗中茶水，起身離去。
聽人說書講故事當然不是爲了情報，僅僅是想聽而已。
因爲今日他聽的是李蒼瀾的故事。
而很快，來日坐在這茶肆裏的人所聽的故事，就将會是屬于他齊宣的故事。
這個茶肆名爲李氏茶館，這座城池名爲泰陽城。
華山據此地，還剩最後三十裏。
而明日，将是華山派召開的論劍大典的最後一日，是大典落幕之日。
正巧，也将是齊宣的殺人之日。
……
……
次日正午。
華山之巅，萬裏無雲，陽光正好。
華山派的論劍大典在今日将會進行收尾落幕，同樣的，這一日也是論劍大典的最後一輪比試，江湖上各個劍派的弟子都鉚足了勁，想奪得魁首。
同屬江湖七大派，哦不，現如今應該是江湖六大派之一的天劍門，也受邀前來。
當然了，天劍門是來捧場的，不是來砸場的，派來參賽的弟子也不過是門中較爲一般的優秀弟子，拿個前三甲就行。
華山派的論劍大典，魁首不給華山派弟子，那就是不懂規矩了。
江湖，從來都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啊。
方圓百米的比武台外圍，齊宣身穿一襲白衣，安靜地坐在觀衆席上，看了半天的比武，越看越想笑。
太多了。
太多明明能赢，卻故意輸的别派弟子。
太多明明技不如人，卻離奇勝利的華山派弟子。
“這樣的比試，真的有意義麽？”
齊宣看得昏昏欲睡，不過還是按捺着性子等待。
直到傍晚黃昏，華山派的當代大師兄終于擊敗對手，拿到了此次論劍大典的魁首。
授劍嘉獎的儀式之上，新任華山派掌門先是出來說了幾句漂亮的場面話，而後一個兩鬓微霜，身穿水藍色長袍的負劍男子終于現身，贈給這名奪得魁首的華山派大師兄一柄天劍門鑄造的寶劍。
觀衆席之中，齊宣看着這個藍袍中年人，嘴角微勾。
姓名：李蒼瀾。
年齡：48。
狀态：全盛時期。
能力：古武專精向劍道專精蛻變中，半步七宮級！
劍氣：半步七宮級！
肉身：八荒極境！
神魂：八荒二重境！
身份：天下第二武夫！天劍門當代門主！
“很好，這才好。”
齊宣面露驚喜笑意，胸腔裏的戰意在瘋狂沸騰。
正在向劍道專精蛻變的李蒼瀾！
半步七宮級的劍氣！
唯有這般劍客，才值得他全力以赴的戰一場！
“讓我們祝賀殷風奪得魁首！”
比武台之上，華山派掌門朗聲大笑，坐得滿滿當當，至少數千人圍觀的觀衆席之上也響起了如雷般的掌聲。
而當掌聲漸漸平息，身穿水藍色長袍，背負一柄藍色帶鞘長劍的李蒼瀾則是面帶微笑，緩緩開口：
“也讓我們預祝江湖武林愈發繁榮，後輩劍客再攀新高峰，代代皆有才人出！”
觀衆席再次響起如雷掌聲。
而在這掌聲雷動之中，齊宣緩緩走出，在周圍幾千人的驚駭目光中，來到了李蒼瀾的面前。
“李門主。”
齊宣笑着朝他抱拳，“今天是個好日子。”
“你就死在今天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