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長天踏入後殿,便進入一處秘境。
隻見這裏乃是一處山峰頂端,周圍都是光秃秃的,寸草不生。
略微神識感知片刻,他便發現這附近到處都是殺伐之氣,以至于将整個環境的生機完全斷絕。
頭頂陰雲沉沉下墜,帶着幾乎要讓人窒息的威勢,立刻讓秋長天想起了當初自己渡劫時候的凄慘模樣。
忽然,一條銀白色的閃亮巨龍破開雲層,朝着秋長天直撲而下!
秋長天心中暗罵,連忙招出青萍劍來,人劍合一直接閃開。
結果那雷龍仿佛有靈性般,即将撞擊地面的同時突然緊急拐彎,繼續朝秋長天追殺過去。
秋長天心中無奈,便曉得這試煉可不是考驗他的實戰能力,隻能将雷公錘和雷公錐取出,注入真元,用力敲擊。
凝集一品金丹之後,原本真元不足的窘境大大緩解。
一條更龐大的銀白色巨龍,從雷公錐裏擠了出來,擺動能量磅礴的身軀撞向對面。
雙龍交纏、撲擊、撕咬,殺得周圍雷聲滾滾,電光大作,秋長天仔細看去,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太霄雷竟然殺不過對方!
“劍主大人,你仔細看。”青萍劍低笑說道,“你的太霄雷可不如對方的凝練。”
“确實。”秋長天敏銳地通過掃描,便發現對方的太霄雷巨龍的身體表面,存在着一層細密的鱗片。
确切地說,這條巨龍的身軀有百分之九十八,是由狂暴磅礴的雷電所構成;但卻有百分之二的電光,在外圍結成了精細而凝練的網絡。
這些鱗片形狀的網絡,将狂暴磅礴的雷電束縛在了其中,形成了更加凝練的神龍形态。
每次它和秋長天的太霄雷龍進行撞擊,外層鱗片一旦被撕開破裂,裏面被壓縮的雷光便定向噴發出來,給他的雷龍造成了很嚴重的殺傷。
秋長天畢竟也是學過陣法的,立刻再次舉起雷公錐和雷公錘,并開始精細地調動真元,再次敲擊法器,同時用布陣手段在龍體周圍繪制束縛的鱗片。
這次雷公錐吐龍的速度慢上許多,但雷龍的外形卻更加精細,體表也多了一層細密的鱗片,随後張牙舞爪地撲向對面。
對面那雷龍剛将秋長天釋放的第一發太霄雷撕碎,然後又悍然調頭撲來,和被他改進後的第二發太霄雷厮殺起來。
“呃,怎麽還是打不過?”秋長天再次看去,發現自己的第二發太霄雷,依舊殺不過那環境産生的雷龍。
仔細掃描,才發現對面雷龍的鱗片和身體,居然是互相連通、渾然一體的。每當體表鱗片被外力撕開破壞,便會從體内狂暴磅礴的雷電裏抽取一絲出來,迅速修補體表的破損網絡。
反觀秋長天這第二發太霄雷,體表被破壞之後,那一處的束縛便徹底失效,附近的雷電能量也逸散了很多。
“所以,不僅要抑,還要補。”青萍劍悠悠說道,“孤陰不長,獨陽不生。沒有束縛的雷霆必然不能長久,但束縛太過的雷霆也不可能維持。”
“你不早點說?”秋長天無奈說道,隻能再次調集真元,繼續釋放第三發太霄雷。
換做别的金丹境存神階修士,放個兩三發就要真元消耗殆盡,但秋長天畢竟是一品金丹,無論是真元充沛程度還是恢複速率都遠高于同輩,因此還有很大的餘力。
這第三條雷龍的設計更加精巧,不僅有覆蓋體表、束縛體内雷光的鱗片,還有非常細密的脈絡,從體表各處深入到肌體之中。
一旦外層鱗片遭到撞擊破損,脈絡便會從體内的狂暴雷光裏抽出一部分來,将其凝結、壓縮成細密的雷光,去修複外層的破損之處。
代價則是雷公錐吐龍的時間被拉長到原來的三倍,且對神識的精密性要求不是一般的高,饒是秋長天具備道心通明的天賦,可以輕易進入“聚精會神”“不擾外物”的狀态,此時也已經滿頭大汗起來。
終于,第三條巨龍被複雜地編織出來,撲向對面的銀白色巨龍。
秋長天松了口氣,暗自心想:似乎不僅是太霄雷,其他的雷法也可以這麽做。
首先在表層布置一層法陣,使得裏面主要的雷電能量被壓縮、束縛、凝練;
其次給法陣設計一套修複體系,使其更加難以被外界所破壞。
如此一來,這雷法施展出來就更加隐蔽,不容易被中途攔截,且擊中敵人後爆發的殺傷力更大了。
秋長天在秘境中從容施法、學習、模仿,反複優化自己的太霄雷。另一邊,徐應憐卻幾乎是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九鬥陽芒威雷浮光金火之術,是一門金系火系雙占的道法。
從五行角度來說,火系克制金系,難以共存,因此金火雙占道法極其稀有。
這門道法卻是另辟蹊徑,要以辛金來制丙火。
辛金厚重,能短暫約束抵禦内部的丙火侵蝕;丙火狂暴,一旦炸開便會将辛金碎片射向四面八方。
從外面看去,便是徐應憐打出一道光線,在擊中敵人的瞬間爆炸。敵人的屍體會被辛金切割成無數碎塊,然後在丙火灼傷下熔化成渣。
強是很強,也很有學習掌握的價值。唯一的問題在于,徐應憐并不具備昆侖鏡那般細緻的掃描能力,也沒有青萍劍的理論分析水平——鳳凰前輩雖然能掃描也能分析,但水平相比之下确實有些拉胯。
“伱弄錯了,要先把辛金弄成半熔不融的樣子……你看,又炸了吧。”
徐應憐雖然反應很快,發現不對就立刻中止術式,但畢竟是從掌心打出光線,爆炸時還是免不了被波及,如瀑般的青絲也幾乎焦爛不堪。
她氣憤得抽出羽嘉劍來,将燒焦的頭發用力割斷,丢在地上,眼裏的鬥志越發濃烈起來。
不就是一門道法嘛?
我一定要學會!我肯定能學會!
她在秘境之中奮力苦戰,另一邊的石琉璃卻坐在夜空之下,手裏拿着一枚小巧的羅盤,正在發呆。
羅盤法寶的名字,喚作“兩儀成光定星盤”,是一種比較複雜的術算手段,能借星辰天象來推衍大道,和她原本從括蒼山秘境裏學來的銅闆神算完全不同。
準确地說,銅闆神算擅于算“事”,而定星推衍卻善于算“人”。
而她一直心心念念要算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夫君,景雲真人羅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