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白玉京大比,蜀山高層已經爲每一席開出了明碼标價旳賞賜。
其中若是能進入前六席,無論具體名次,保底獎勵一枚朱髓丹。
前五席到第一席,除朱髓丹外還有額外獎勵,就是不知具體是何物。
“這朱髓丹,服食一粒能加三十年化府修爲。”林斷山也補充說道,“但最妙之處,在于此物并無服食上限。”
淩雲破精神猛地一振:“沒有上限?這又是從何說起?”
“尋常藥物,例如金汞丹華液,最多服食一勺便不可再飲。但這朱髓丹卻不同,據說昆侖的紫薇掌教,當年總計服下過三粒朱髓丹,等于增加了九十年的修爲,也沒有遇到上限瓶頸。”林斷山感歎說道,“由此可見,這朱髓丹的價值,其實比同等三十年的紫府秘藥更高。”
“那是自然。”關山月笑着附和,“好比有一勺金汞丹華液,兩枚朱髓丹讓我選,我肯定是選擇後者。”
“概因爲倘若吃了兩枚朱髓丹,日後再通過其他途徑,無論是拿到更多的朱髓丹,還是其他紫府秘藥,都能夠繼續增加修爲。”
“但若是選了一勺金汞丹華液, 後續再偶然得到更多的金汞丹華液, 便因爲服食到了上限而不能多飲,豈不是要抱憾終生了?”
“确實如此。”安知素點頭說道,卻隻見身邊的師弟皺起眉頭,一言不發。
衆人便順着她的目光, 紛紛看向了淩雲破。
淩雲破此時在想的是, 紫薇掌教當年究竟做了什麽,才能一口氣拿到三枚朱髓丹?
總不會是拯救了正教三清吧。
思索片刻, 他便好奇問道:
“這朱髓丹……是用什麽材料煉就?”
“嘿。”段分海哂笑說道, “朱髓丹的煉制配方并非絕密,大部分材料也不難獲得, 隻有一味主藥是絕對珍稀的, 非大門大派出身,并無任何可能得到。”
“什麽主藥?”淩雲破認真問道。
“仙人的一滴精血。”段分海回答說道。
衆人:………………
卧槽!淩雲破突然在心裏罵了一句髒話。
他猛然意識到,當初的鎖妖塔裏,仙人位階的應龍不是給了自己一滴精血, 從而使得自己能僞裝成龍隴麽?
早知道就多要幾滴,煉它個四五枚朱髓丹出來,此時莪不早就一品金丹了嗎!
“關山月。”安知素不解問道, 顯然和淩雲破想到一塊去了,“若朱髓丹需要仙人精血,你找你們家的老祖求上幾滴, 不就直接上品金丹了嗎?”
“安知素,你想的倒是簡單。”關山月呵呵說道,“仙人精血,是要損害本源的, 怎麽可能從老祖哪裏求得?”
“便是當年的昆侖掌教, 服下的三枚朱髓丹,也來自三位不同的仙人。除非你能讓仙人欠下很大的人情, 否則根本不可能要得此物。”
“說到這個,你們是否知曉, 這次蜀山爲什麽能一次性放出六枚朱髓丹?”林斷山忽然低聲問道。
“還請林師兄細說。”淩雲破連忙說道。
“峰裏猜測, 是上次道冶真人之死, 給那位帶來了很大的打擊。”林斷山嚴肅說道, “精血要震傷心脈才能溢出, 每多一滴都是莫大損傷。”
“但倘若是因爲心神劇震, 心脈受損,精血已經被迫溢出……那将其全部制成朱髓丹, 免得浪費, 也就可以解釋了。”
“你是說, 那位因爲愛徒隕落之事, 心神受損了?”關山月眯起眼睛。
“隻是猜測。”林斷山搖了搖頭,“不過,對于仙人而言, 便是心脈受損, 也不是什麽嚴重損傷, 休養百年也就恢複了。”
“所以, 也不能排除那位想要扶持門派聲威, 所以将曆年積存的朱髓丹,趕在這次全部放出來的可能。”
“那還真是下了血本。”安知素随口說道。
然後就看見大家都驚詫地盯着她。
“怎麽, 我說錯了?”安知素不解問道。
“沒什麽。”大家便紛紛搖頭。
下了“血本”, 既可以理解爲付出重大代價, 也可以按字面意思理解爲“以精血做本錢”,是相當精妙的一語雙關。
不過看割草劍仙這憨憨的社交傻逼症,估計隻是巧合而已,因此大家也就不再糾結。
“話說回來。”段分海思索說道,“我們蜀山真能占據前六?我看也未必吧。”
“打個比方,若是這次咱們蜀山隻有兩人,在白玉京大比裏進入前六,那便隻要付出兩枚朱髓丹即可……也許派内根本沒準備六枚朱髓丹。”
“不是未必,是肯定不可能。”林斷山苦笑說道,“昆侖築基境大首席,道心通明秋長天,你們都認識吧?就是上次和我們一起去鎖妖塔的那位。”
“如何不認識?”關山月微笑說道。
其他人都當她的意思是“秋長天大名鼎鼎,所以認識”, 但唯獨淩雲破曉得,關山月之所以這般說, 是因爲她的堂弟關斬正是秋長天的師弟。
由于首席弟子要代師授課, 因此秋長天對于關斬而言, 名分上算是師兄弟,實質上卻是師徒, 以關山月的性格,基本不可能對秋長天沒有關注過。
“那你們覺得,秋長天的實力如何?”林斷山歎息說道。
“若是我對上他,沒可能赢。”段分海沉聲說道,“根據我在昆侖那邊的朋友所說,那位築基境大首席,怕是早就已經結成玉府了,如今的目标是二品金丹呢。”
“我也有所耳聞。”關山月笑笑說道,“這次昆侖掌教給秋長天的指示,是必須拿下白玉京大比的首席。”
“這樣一來,他便既是昆侖築基境大首席,又是正教三清的‘首席’了。”
“昆侖掌教之所以這麽說,當然是有信心的。”林斷山嚴肅說道,“我聽說那秋長天的實力,已經達到了……”
“夠了。”安知素突然冷聲打斷道,“說情報便說情報,一味吹噓對方實力有什麽用?我輩劍仙遇着強敵,就應該仗劍而上!”
“大比又不是生死決鬥,那秋長天再強再兇,你們還怕被他殺了不成?”
“說的也是。”林斷山立刻幹笑說道,“倒是我們露怯了,多謝安師姐當頭一喝。”
關山月卻不買賬,笑盈盈道:
“林斷山,你自己檢讨,可别把我們扯進來。秋長天的實力,是大家都早就知道的,讨論一下又怎麽了?”
“安知素,換做是你,在上次的魔教圍攻蓬萊之戰中,你能單人仗劍破了截教誅仙劍陣麽?”
“那并不是完整的誅仙劍陣……”安知素剛說了一句,便被段分海打斷說道:
“即便不完整,連昆侖的諸多元嬰長老都陷在其中,逃脫不得。難道安知素你覺着,你比昆侖長老們還要厲害?”
“我不是那個意思。”安知素惱火說道,“但我也不信,那秋長天會比昆侖長老們更厲害!他肯定是從什麽方面取了巧!”
淩雲破在旁邊尬笑:還真是,多虧了我家的青萍劍,直接就給了破陣攻略……
不過安師姐似乎對秋長天的印象很差啊!也是,我記得上次鎖妖塔第一次見面,她就很不喜歡秋長天的高調登場。
“總之,無論外面吹得如何離譜,待到白玉京大比的擂台上,終歸還是要以手中劍說話!”安知素最後說道,“在我看來,淩師弟就不比那秋長天弱!”
見她開始不講道理直接下論斷了,林斷山等人還能怎麽說呢?隻能尴尬附和了幾句。畢竟大家也不想在大比之前,就和割草劍仙提前比鬥。
淩雲破也露出尴尬的笑容來。
師姐雖然隻是護短之言,但這次還真被她說對了。
從邏輯上來說,我當然不可能比“我”更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