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宮秘境,并沒有明确的開啓周期。
但秋長天聽說是兩次開啓之間,必須相隔千年以上。
也就是說,這一次開啓之後,下次便要等一千年以後才能再開。
從昆侖派高層的角度考慮,這光明宮秘境既然冷卻時間如此之長,那便更是要謹慎開啓。
原因很簡單:我這次開了,然後過個一兩百年,派内突然拜入一個絕世天賦的弟子,有望沖擊二品金丹,該怎麽辦?
他結丹之前,陽壽最多兩百年,根本熬不到光明宮秘境的下次開啓,于是沒能得到其中機緣,最後隻結了個三品金丹……要是遇到這種事情,昆侖高層上下不得吐血?
因此,這光明宮秘境的上次開啓,據說是在三千年前。
也就是說,浪費了至少兩次開啓機會,實在離譜。
相比蜀山上清派的激進,昆侖太清宗的保守實在令人無語。
若不是我這個絕世天賦的昆侖弟子出世,他們指不定還要将這個秘境捂到什麽時候呢!
衆人終于抵達秘境入口,此處乃是某座山峰頂端,有虛幻大門漂浮空中,半開半阖,威嚴壯麗。
光明宮秘境已經開啓。
許多築基境的内門、親傳弟子聚集在大門之前,卻沒有一人急着踏入秘境之中。
秋長天這邊帶着師弟師妹們,按落劍光降了下來,一群人便圍過來各種寒暄巴結,表達對築基境大首席的景仰和擁護。
除去大部分跟風弟子之外,也有些聰明的精英弟子,曉得若不是秋長天這道心通明者橫空出世,便是遇上白玉京正道大比,也難讓長老們開啓光明宮秘境,因此言談之間旁敲側擊,含蓄地表達自身的感激之情。
秋大首席,我們可是沾了您的光啦~
秋長天謙虛應和,風度翩翩,讓衆人更是好感大增。。
沒過多久,便有無數金丹真人也踏劍而來。
光明宮秘境,并非隻針對築基境而開,其中亦有不少靈寶,是金丹境甚至元嬰境能用得到的。
因此一刻鍾後,元嬰長老們也齊齊抵達此處,爲首的正是紫薇掌教。
他腳踏太乙分光劍,将手中七寶拂塵一擺,便開始領導發言。
前半部分,詳細闡述了昆侖太清宗的悠久曆史。
中間部分,提了幾句光明宮秘境的起源來曆。
後半部分,再次強調了白玉京大比的重要性,号召弟子們爲派争光。
大家最開始聽得窮極無聊,中間聽到光明宮秘境便是精神一振,等說到爲派争光,又各自昏昏欲睡起來。
隻有秋長天,因爲感念師父的提攜之恩,因此始終挺直腰背,玉樹臨風,耐心聽師父背完稿子。
最後紫薇掌教将拂塵一擺,說道“去吧”,大家便紛紛禦起劍光,向前方的虛幻大門沖去。
秋長天卻不急着進入秘境,因爲他知道無論早進還是晚進,都會被随機傳送到光明宮的某個位置。
因此,等師弟師妹們進去之後,他才從容轉身,問旁邊的徐應憐道:
“師妹爲何不進?”
“師兄爲何不進?”徐應憐不甘示弱。
她本來已經做好準備,要和師兄比拼誰先沖入秘境。
結果看見師兄站在那兒不動,徐應憐連羽嘉劍都禦起來了,硬生生地将其止住。
“哦。”秋長天便淡定說道,“既然如此,不如你我攜手同進可好?”
“攜手?”徐應憐微微一怔。
光明宮秘境會将進入者随機傳送,但倘若兩人手牽着手,便會傳送到一塊兒去。
然而,幾乎沒有人會選擇這麽做。
因爲倘若攜手同進,就意味着此行所得需要兩人均分,再加上秘境裏又沒什麽緻命難關,非得多人齊心才能度過的,大家自然傾向于獨自參加試煉,獨占所得寶物。
但徐應憐對秋長天實在太有信心,以至于下意識就覺得師兄肯定是想到了什麽我沒想到的關鍵,所以才會反其道選擇雙人成行。
然而,這個關鍵是什麽呢?
她這邊百思不得其解,最後隻能妥協說道:
“也好。”
将秋長天的手臂挽住,徐應憐一邊苦苦思索,一邊跟随他朝大門走去,連禦劍都忘了。
秋長天這邊鎮定前行,隻聽見腦海裏昆侖鏡好奇問道:
“你爲啥非要和徐師妹一起進去?”
“同問。”青萍劍也不明所以。
“我隻是在想,光明宮、光明火,這兩者會不會有什麽淵源?”秋長天如實說道。
“這應該沒關系吧?”昆侖鏡遲疑說道,“徐師妹的光明火術法,沿襲自上清太素元君的道統。至于光明宮乃是祝融氏的居所,後者以巫族入道,曆史比前者要久遠許多,這怎麽也扯不到一塊兒去……”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說了。”秋長天打斷它道,“要不換個說法:我隻是想蹭一蹭徐師妹的福緣而已。”
“福緣?”昆侖鏡哈哈笑道,“你怎麽還信這個……”
說着說着,它忽然就說不下去了。
仿佛是想到了某個案例。
“我知道了。”青萍劍緩緩說道,“劍主大人是打算帶一帶師妹,對吧?”
秋長天略微訝異,我的心思想不到能被你看穿,真不愧是我的本命劍器。
“你說提攜師妹,我不否認确實有這個意思。”他便淡定地回答說道,“但主要還是看看和師妹同行,能否在光明宮秘境裏獲得什麽額外的好處。”
昆侖鏡沉默下來。
啊呀,每次都是高估了這人的道德底線,突然有一天發現他的身上,居然還有些許人情味的殘留,這感覺真是難以言說啊。
“師兄爲何不說話?”徐應憐見他長久不言,突然出聲問道。
“師妹想要我說什麽?”秋長天好奇問道。
“沒什麽。”徐應憐扭過頭去。
她很想說雖然一同前往秘境,可能會造成利益上的損失,但想到能和師兄一起闖蕩試煉,卻又有種微妙的安心感。
當然,這話直白到近乎于表白,像徐應憐這樣矜持的性格,是絕對不願意直說出來的。
否則,萬一秋長天腦抽來了句“這樣小鳥依人的師妹,還真是可愛啊”,她就會立刻羞憤到想要弑夫了。
算了,反正自己心裏想想就好了。
“師妹怎麽不說話?”秋長天有樣學樣。
“師兄想要我說什麽?”徐應憐看向前方近在咫尺的大門,催促說道,“少貧嘴了,快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