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的修真小說就像遊戲,敵人的數值增長也是重要的一環。
比如主角是洗髓階,那麽所遇到的敵人,大部分肯定是上面一層的化府階,讓主角剛好可以拼命越階,戰而勝之。
畢竟如果敵人是金丹境,主角便大抵隻能跑路;倘若是更高層的元嬰境,那連跑路的機會也沒有,小說就可以提前完結了。
但現實畢竟不是小說,你要去的地方,也不可能挂一個“高階修士免進”的牌子。
大多數情況下,要看這地方是否有讓高階修士涉足的價值。倘若有,那低階修士就隻能聽天由命,祈禱自己不要撞上高階敵人。
十萬大山,便是這樣一個地方。
其中有不少好處,讓元嬰境修士都爲之心動;也有不少遺迹,連化府階修士都有機會完全探索。
因此每年瘴氣消散之日,便是大量修士闖入十萬大山之時,蜀山、東皇,還有很多外派修士,甚至是散修……總之是魚龍混雜,什麽情況都可能出現。
倘若同階修士相遇,往往會在小心試探後互相避讓,畢竟厮殺對雙方都不利;
一旦境界差距過大,幾乎必然引來一面倒的屠殺……外門弟子死了也罷,但如果是派内的精英種子,當然不能斷送在這運氣不好上面。
因此所謂的遠征隊,與其說是勇闖高風險區域,還不如說是高階修士全程保護帶練。
聽姜離谙解釋完畢,魏東流才明白過來。
唉,這個角色沒有一聞千悟的特性,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至于答複,當然是不加入了。
大佬帶練雖然很香,但我神秘人設的同步值怎麽辦?
我這邊賣個關子,姜魔女剛好奇起來,大佬來了句“就這”,我神秘人設不是當場崩塌?
“如此甚好,隻是我魏某人就不參與了。”魏東流淡淡說道,“抱歉,姜道友,你們若是要加入遠征,咱們就此分開也行。”
姜離谙:???
她第一次繃不住臉色,露出了莫名其妙的錯愕表情。
不是,宗門前輩全程帶練,不用擔心被蜀山高階修士伏擊,可以放心探索遺迹啊!
魏老賊你在想什麽呢?這麽好的機會都主動放棄,是被心魔啃了腦子嗎?
“魏道友。”她小心翼翼地斟酌語句,說道,“這次聯手與否,自然全憑大家自願,不會強求。隻是,小女子有些好奇,能否透露一下原因呢?”
魏東流淡淡一笑,說道:
“不方便告知,抱歉了。”
姜離谙:………………
她立刻有些惱火起來。
這簡直就是扯淡嘛!好好的高階修士帶隊保護不要,非得作死去自己獨自探索,我實在想不到除了故意逞能以外,有什麽值得這樣做的合理原因……等等。
姜魔女畢竟也是心思活絡之輩,突然心裏就冒出一個念頭來:
嗯。
會不會是……
這次帶隊的宗門前輩裏頭……
有魏老賊認識的,且不希望碰見的舊識?
這樣一想,反而覺得很有可能性——她早就懷疑魏東流在隐藏實力,隻是不知道對方的真實境界,也不敢直接試探而已。
雖然沒有能一錘定音的證據,但是要知道,連東皇神宮門口的麒麟,都少見地對魏東流産生了興趣!
說他是還沒結丹的低階修士,誰信啊?
思及至此,姜離谙的心裏又冒出一個隐秘的靈感:
魏東流這具看似年輕的身體裏面,會不會住着一個非常蒼老的靈魂?
一個元嬰境……甚至可能是仙人境界的古老靈魂?
這個猜測是一點端倪都沒有,隻是剛才突然從心底油然而生,仿佛憑空出現的奇妙靈感。
然而,姜魔女是個非常相信直覺的人,畢竟直覺曾多次救她于危難之前。
例如上次在五芝群島,她就憑借突如其來的不妙預感,逃過了一個玉清觀修士的暴起截殺。
假如這次直覺也能應驗的話,那麽魏東流的體内……住着一個奪舍肉體的老怪物?
魏東流卻不知自己的身份,已經被姜離谙腦補成了什麽樣子,隻是發現神秘人設的同步值暴增,立刻興奮地和昆侖鏡說道:
“阿鏡你看,我早就說你對姜道友有偏見,你看這姑娘不是也挺可愛的嘛!”
“挺好。”昆侖鏡不想理他,随意敷衍說道,“要跟這女魔頭深交,我隻能說你開心就好。”
“阿鏡收收酸味,我隻是爲了人設同步,你不要太過嫉妒。”魏東流得意說道。
昆侖鏡:………………
“那你打算怎麽辦?”她轉移話題問道,“不加入遠征隊,那隻能探索和獵殺了。”
“也隻能這樣了。”魏東流歎氣說道,“隻要不遇上高階劍仙和老熟人,其他蜀山門人我都能對付。”
“既然如此。”這邊姜離谙總算是思索周定,便重新露出笑容來,“咱們去和溫道友、谷道友商量一番吧。”
魏東流詫異地揚起眉毛。
自己都說得如此決絕了,姜魔女居然沒直接放棄,這是打算挽留自己的意思?
感動!
“小七覺得呢?”姜離谙轉頭問道。
“我都可以。”隴小七悠悠說道,反正掌門隻是說問他願不願意,而并非一定要他加入遠征隊。
“那好,我們就去找兩位道友,大家合計商量一下吧。”姜離谙拍手笑道。
由于都是隴小七帶進來的,溫陽和谷烈所居客房也并不遠,很快兩人便被叫出來了。
“不參加遠征隊?”溫陽也露出了一模一樣的詫異神色,“魏道友這是爲何,可否方便說明一下呢?”
“不用魏道友解釋了,我來說吧。”谷烈便冷笑起來,“加入遠征隊,是各位宗門長輩的意思,還是貴派施教主的意思?”
“自然是掌門的意思。”隴小七淡定說道。
“施教主之所以如此提議,是因爲宮門前的仙獸麒麟,和魏道友搭話了對不對?”谷烈繼續冷笑。
隴小七不答,隻是緩慢搖頭。也不知意思是“不是”,還是“不知道”,亦或是“不方便說”。
“如果是宗門長輩讓各位加入遠征隊,這自然是大可去得。”谷烈也就不提麒麟之事,隻是冷冷說道,“但若是施教主的意思,那便不是宗門前輩看重,隻是賣施教主一個面子而已。”
“雖是如此,但消息傳回宗門以後,各位的同門師兄師姐會怎麽想?”
“他們不會知道是施教主的面子在起作用,隻會以爲是各位被宗門長輩破格看重,從而對我們産生忌憚和敵視……等過一段時期,發現長輩并沒有真的對我們如此看重,便又要懷疑是我們失了寵。”
“這種情況下,你們覺得他們大部分人是會打消對我們的忌憚心理,還是嘗試痛打落水狗,看看能不能從我們身上,榨出師門長輩之前給的好處來?”
“自然是後者。”溫陽也陰冷地笑起來,“魏道友見微知著,谷道友通曉人情,倒是讓我茅塞頓開了,受教。”
“有便宜撿,當然是最好。”谷烈最後總結說道,“可若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撿便宜,又沒有足夠的實力去打消随之而來的觊觎,就要好好掂量是否值得了!”
“原來如此。”姜離谙歎息說道,“這樣一來,确實不能加入遠征隊,唯惜樹大招風而已。我不如魏道友看得透徹,感謝谷道友解惑。”
魏東流面上微笑,也不說話,心中尬笑:
你們……在腦補啥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