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上清觀,近日正在舉行大比,熱鬧非凡。
大比針對築基境和金丹境劍仙開設,抽簽兩兩對決,敗者淘汰,各取最終勝者前百,錄入仙劍榜。
其中築基境仙劍榜榜首,和金丹境仙劍榜榜首,還獲得了本屆特有的一個無上殊榮:
和太陽劍主、太陰劍主對戰,打一盤指導賽。
陳觀水對此吐槽不已,說我和安師姐都是元嬰境,有誰會傻到去奮力搶奪第一,就爲了争一個挨打被毆的名額?
結果還真有……築基境那邊暫且不清楚,金丹境已經有許多修士表示榜首志在必得,且尤以林斷山、段分海和關山月三人爲最熱門候選。
這三位師兄師姐,修爲精進不可謂不神速,如今已經都是金丹境尋根階,離幽微階也隻差一步之遙。
當然,比起清衡绛霄這兩個同期開挂生,自然是被完全甩在後頭。但大家都默認神劍擇主,主必不凡,那兩人的資質都是妖孽,争他們不過,所以你們仨還是蜀山之星,天才劍仙。
另一個舉派皆知的事情就是,這三位蜀山的天才劍仙,和兩位劍主本來就是故交。
這一日,段分海在坊市裏買了好酒,又叫上林斷山、關山月兩人,跑到青螺峰來找老朋友喝酒。
三人抵達青螺峰頂部時,正好遇到陳觀水和安知素練劍。
隻見素鳴對上真昧,陰陽兩氣湧動,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仿佛大道都要被磨滅了。
片刻之後,安知素終于敗下陣來。
不是她劍術不高明,而是她本命劍器爲飛煙劍,不能發揮太陽真昧劍的十成十威力,自然也就不是陳觀水這太陰劍主的對手。
周圍異象盡皆散去,遠處圍觀的三人才總算松了口氣,連忙仿佛湊熱鬧般按落劍光,招呼兩人過來喝酒。
“哎呀,無論看多少遍,清衡你這劍術着實是犀利非常啊!”段分海笑着恭維說道。
旁邊的林斷山有些繃不住,因爲陳觀水其實也沒用什麽高明的劍術,純粹是依靠太陰素鳴劍的位階在那邊強突,硬生生把安師姐給突得敗退了。
“沒有考慮過,換個普通品階的飛劍來練習嗎?”關山月笑吟吟道。
“先不考慮。”陳觀水笑着說道,“單純習練劍術的話,那就算是打上十天半個月,也分不出結果來。”
“爲什麽一定要分出結果?”林斷山敏銳地捕捉到關鍵。
“我跟師姐打賭。”陳觀水正色說道,“如果我赢了,她就戒酒。”
衆人了然。因爲安知素此時正在孕期,若是還像之前那樣好酒、酗酒,确實是有些不合适。
話說回來,酒精對孕婦有害嗎?
這就不清楚了。若是凡人孕婦,那絕對不行;但修士呢?
“我是元嬰修士!”安知素氣憤說道,“元嬰修士豈會被酒所傷?”
臉上雖是憤怒至極,但卻不帶半點殺氣,仿佛一隻張牙舞爪的小貓咪。
“師姐不會被酒精所傷,這點我不反對。”陳觀水皺眉說道,“可我們的孩子呢?”
“我安知素的孩子,豈會被酒所傷?”安知素瞪大眼睛,滿臉都是“你憑什麽瞧不起我的孩子”。
“哪怕是仙人之子,在娘胎裏也是未築基的境界,跟凡人又有何異?”陳觀水惱火說道,“總之我不許你喝酒!”
“我是你師姐!”安知素企圖以輩分壓人。
“我是你丈夫!”陳觀水反唇相譏,毫不相讓,“不如讓他們評評理?”
你們這神仙吵架,我們哪裏敢插嘴提建議……林斷山心中正腹诽,隻聽見關山月笑眯眯道:
“要我所見,不如各退一步。”
“如何各退一步?”陳觀水虛着眼道。
不讓老婆喝酒,這是他的底線,退無可退!
“绛霄欲飲,清衡不讓。”關山月悠然說道,“各退一步,就是清衡你替她飲酒,而绛霄則以茶代酒,權且對飲,豈不美哉?”
“這主意好!”陳觀水大喜過望。
“好個屁!”安知素急得爆了粗口,“我輩劍仙,就該肆意飲酒,快意放歌,仗劍恩仇!飲茶……飲茶算是什麽呀?娘們唧唧的!”
“绛霄師姐,你本來就是女的。”林斷山提醒她道。
“我知道!”安知素惱火說道,“但我巾帼不讓須眉,欲與男兒争雄,這不喝酒豈不誤事?”
衆人一聽,好像覺得有什麽不對,但具體一時反應不過來。
“想想孩子!”段分海努力勸道,“若孩子因爲绛霄師姐你沉迷飲酒,結果也染上酒瘾,那該怎麽辦?”
“還有這等好事?”安知素立刻笑道,“反正從小我便會教他修道,隻要能洗髓伐脈,便不懼酒中之毒,再加上能千杯不倒,豈不平添英雄氣概?”
什麽平添英雄氣概?這師姐其他就好,就是價值觀一碰到酒就歪了。
陳觀水思索片刻,計上心頭,又道:
“師姐你想,咱們孩子如今還未修道,若是在腹中攝取過量酒精,承受不住,導緻餘生對酒産生心理陰影,碰着便吐,喝了就上吐下瀉,又要怎麽辦?”
安知素聞言微怔,頓時便開始反思。
對修士來說,什麽對酒精過敏是不存在的,但身上病不懼,心頭病難醫,若是因爲娘胎中飲酒過量,反而對酒産生恐懼……我和師弟的孩子,怎麽能怕那杯中之物?!
過了好半晌,她才緩緩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少飲點?”
“最好是不飲。”林斷山勸道。
“可以茶代酒。”段分海也勸道。
“實在不行,聞聞味兒也行。”關山月提出建議。
“反正不許你碰一滴酒!”陳觀水最終一錘定音。
安知素還是滿臉不甘,但大家既然拿孩子來勸說,她也隻能勉強點頭。
“如此甚好。”陳觀水夫綱得振,滿意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來測驗一下。”
他看向段分海手裏酒壺,說道:
“今日我們喝酒,師姐你就在一旁看着,聞聞酒氣,也是鍛煉你的忍受能力。等我們将酒喝完,你還能堅持得住,便算是往‘爲孩子戒酒’上邁出了一大步。”
安知素聞言傻了,其餘三人則是齊齊看向陳觀水,那目光仿佛在看什麽天魔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