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陵島,位于蓬萊島的北方,處于寒冷氣候的侵襲圈内,還時常有來自北方極地的鳥類來此越冬。
羅衍抵達郁陵島後,在上空盤旋一圈,隻見這座島上隻有草原和凍原苔藓,并無任何樹木遮掩,大部分地方都是一覽無餘。
唯一值得關注的,便是島嶼中央的雪峰。
石琉璃以前提過,此峰喚作“聖人峰”。她在築基境的時候曾經被石鼎長老帶來這裏,沐浴過什麽道德流光,從而長了化府階的修爲。
羅衍在峰頂待了片刻,并未遇到看到任何形式的流光。
于是他又開啓掃描狀态,将山峰周圍仔仔細細掃描了一遍,仍然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這不對勁。”羅衍和昆侖鏡讨論說道,“琉璃既然說了來郁陵島,肯定不會去其他地方才對。”
“換言之,她定然是在這裏的某處地方,被糾纏住了沒法離開。”
“有沒有一種可能?”素鳴劍插嘴說道,“是她在來的路上,被什麽六道魔頭給伏擊了?”
“可能性不大。”羅衍回答說道。
“爲什麽?”
“因爲她會術算……”
素鳴劍沉默片刻,覺得自己實在是個傻瓜。
“确實,以她的術算之能,出發之前不可能忘記算一算行路吉兇。”昆侖鏡作爲這方面的專家,給羅衍喂了一顆定心丸,“這種事情再簡單不過了。”
“觀水,我覺得她應該是在這裏的某處地方,突然被卷入了秘境之中,因此才失去聯絡的。”
“嗯。”羅衍心想還是阿鏡聰明,不愧是能化形的。
素鳴雖然是伏羲雙劍之一,但勝在武力驚人,腦子果然不大好用。
見素鳴劍又沉默不語,他便出聲安慰說道:
“沒事的,素鳴,能想到這些已經很厲害了。”
素鳴劍暗自氣惱,心想你這是安慰我還是故意來氣我的?
“不過,既然是意外被卷入秘境,那終歸也得有迹可循吧。”羅衍繼續思考說道,“總不能是走在路上,突然掉到秘境裏去,那就實在太離譜了。”
“沒錯。”昆侖鏡附和說道,“若要有迹可循的話,這座島上最可能存在特異之處的,便是這座聖人峰了。”
“除了聖人峰外,其餘都是草原低窪地帶,明顯沒有任何區别。”羅衍贊同說道。
“但是聖人峰上下,我們都掃描過了,沒有任何問題。”昆侖鏡沉吟起來。
“也許是時機不對。”羅衍忽然靈機一動,“出現道德流光的聖人峰,和沒有流光的聖人峰,顯然是不一樣的。”
“我也想起來了。”昆侖鏡恍然大悟,“昔日石琉璃因爲是父親帶過來的,所以直接遇到的就是道德流光沐浴下的聖人峰。”
“或許那時她便已經注意到了秘境入口的存在,隻是因爲修爲低微,所以沒有進去探索呢!”
“如此說來,我也隻能等這道德流光出現再看看了。”羅衍歎息說道,“倘若是一定周期内開啓的還好,就怕是有什麽觸發條件,那怎麽辦?”
“不如先去附近打聽一番?”昆侖鏡建議說道。
“也好。”
羅衍便在周圍海域轉了一圈,總算遇到了出海打漁的漁民。
根據漁民所說,這郁陵島上空确實會有七彩流光,但卻要等到晚上才會出現。而且每個月是某幾天有,某幾天無,完全沒有任何規律可循。
打探清楚之後,羅衍便回到郁陵島,在聖人峰封頂打坐入定起來。
這一入定,心思就有些缥缈了。
琉璃她,應該不會出什麽事情吧?
回想起以前,剛剛加入天工坊時,坊内氣氛确實就像一個大家庭似的。
石鼎長老是所有弟子的慈父,尤其對石大小姐特别溺愛,而石琉璃也就像個無憂無慮、長不大的孩子一般,拉着羅衍到處找樂子玩耍。
誰知一朝,石鼎長老驟然隕落,而那樣的石大小姐,終究也是回不來了。
嗯……仔細想想,若是自己這個丈夫能再争氣些,能像石鼎長老那樣把天工坊都扛起來,石琉璃也不至于非得這般變得迅速成熟。
羅衍在心裏略微檢讨自己片刻,又暗自歎息起來。
倒也不是自己太懶的緣故,主要還是天工坊沒有元嬰修士鎮守,讓石琉璃的安全感消失得太快了。
等自己結成元嬰之後,坊裏情況也穩定下來,琉璃應該就能松口氣了吧……
正這樣想着,忽然隻見七彩流光從天而降,仿佛神女飄帶,燦爛奪目,搖曳生輝。
羅衍這邊掃描得清楚,瞅見那七彩流光之中,确實有空間波動一閃而逝,連忙找出太陰素鳴劍,直接人劍合一沖向流光。
進入流光之中,便仿佛落入暖洋洋的熱水之中,整個人如沐溫湯,舒爽得不行。
隻是對于築基境修士而言,這道德流光還能有鞏固道基,減少苦修的功力,但羅衍如今已是金丹境大圓滿,除了補充一點真元以外幾乎沒什麽别的效果。
他迅速掃描四周,便發現有一道空間裂隙順着七彩流光舞動波瀾,也在飛快地挪移方位,片刻不停。
羅衍二話不說,禦劍直沖那道空間裂隙。
大約追逐了半刻鍾左右,他總算追上裂隙,穿入其中。
天旋地轉之間,羅衍便發現自己已經重新置身于蓬萊玉清觀内,此時正在某座講課室中,周圍都是潛心學習的修士。
嗯?講課室?!
衆所周知,蓬萊玉清觀的弟子同樣分爲外門和内門。其中外門弟子沒有固定師承,每天都需要去聽長老講課。
羅衍自己在剛入玉清觀時,也曾當過一段時間的外門弟子,後面被石鼎長老收徒後,就沒有去過講課室了……卻想不到會在這裏重溫舊日時光,頓時心裏便生起某種久違的懷念之情。
“阿鏡,這是幻境,還是時間跳躍?”他連忙問昆侖鏡。
“都不是。”昆侖鏡沉默片刻,說道,“這裏……似乎是某種心境。”
“心境?”羅衍詫異。
“心境,或者說是某段記憶。”昆侖鏡不确定道,“如果我想的沒錯,你應該是在某個人的記憶裏。”
某個人的記憶裏?羅衍聞言頓時一怔。
下一秒,他便看見石大小姐出現在了教室的後門處,朝自己招了招手。
“羅衍,你怎麽還在這裏啊?”她不耐煩地嚷嚷叫道,“快點,父親找伱有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