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白的成長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如今才剛剛十一歲出頭而已，便已經是達到了大宗師的修爲境界。
這種超凡脫俗的天賦和林知白尊貴的地位，固然讓追随者心安，但卻也讓他們感覺到巨大的壓力。
此刻張海之所以尋求快速變強的方法，便是來自于這種壓力。
張海很怕，怕林知白念舊情讓他留在東宮，但實際上卻已經是不再需要他。
未來他還想伴随着林知白一起成長，甚至成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司禮監掌印，這就迫使着張海想辦法将自己變得更加優秀。
而此刻，接受灌頂，一步登天。
便是他找到的可行的，也是唯一能用的一個辦法。
“灌頂？”
林知白疑問道。
這個詞語，讓林知白腦海裏浮現出了一些靈感。
學會飛行之術以後，林知白便深感自身内息不足，而且這個問題還将困擾他很長一段時間，即便是他成就傳說級也無法擺脫這一點。
若是這灌頂和他猜測的那樣，可以把他人内息納爲己用，直接找幾十個大宗師給自己灌頂。
一個大宗師按照一甲子的修爲計算，五十個就是三千年的修爲，還怕自己的内息不夠嗎？
若是能夠找到成千上萬個大宗師給自己灌頂，積累數萬年，甚至數十萬年的深厚功力，說不定都能直接超凡脫俗，以武入聖了。
張海詳細解釋起來：“所謂灌頂，便是前輩武者将自己畢生精修的功力灌輸給選定的後輩武者，使其繼承自己一生積攢的内息修爲。
“那位答應将功力灌頂給奴婢的前輩，亦是一位太監，曾經服侍過先帝，如今已經大限将至，他收取了我給予的錢财，囑托我照顧他入宮之前留下的後人。
“如此，才答應将功力傳授給我。”
聞聽此言，林知白的腦海裏對于灌頂有了一個初步的印象。
和他想象中的灌頂沒什麽太大的區别。
林知白心中好奇更甚，詢問道：“既如此，他爲何不将一身功力直接灌頂給自己的後人，還拜托你？”
那個老太監之所以答應将一身功力傳授給張海，很大程度上也是看在林知白這個太子殿下的面子上，這一點他還是知曉的。
但不管怎麽說，老太監還是将修爲傳授給自己的後人比較好。
比起拜托别人照顧，最靠得住的終究還是自己。
但既然老太監做出了将功力傳授給張海的決定，就代表着這其中有林知白不知道的限制。
張海繼續解釋道：
“灌頂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不但需要特定的秘法，還需要接受灌頂的人本身具備不弱的武功，不然磅礴内息灌注體内不但無法使用，反而會讓人爆體而亡。
“除此之外，若是接受灌頂之人本身沒有足夠的内功底蘊，便無法鎮壓禦使灌頂得到的内息，甚至還會被反噬。
“那位前輩的後人，沒有誰具備接受灌頂的資格。”
眼見林知白眼中的好奇之色越加濃郁，張海帶着些告誡意味披露灌頂的弊端。
“因爲需要時常鎮壓禦使灌頂得到的内息，是以自身的内息消耗很嚴重，這就導緻灌頂之人的武功進境幾何倍下跌，即便是天才也很可能因此而止步不前。
“奴婢畢生精修，也很難達到大宗師的修爲境界，是以才選擇這條一步登天的捷徑。”
雖然沒有說的太明白，但他無疑在表露一個意思，林知白天資出衆，卻是并不需要走這樣的捷徑。
張海怕自己無意間把林知白引入歧途，那就百死難辭其咎了。
對于張海話語之中告誡的意味，林知白自然感覺到了，卻沒有回應什麽。
而是繼續詢問道：“那能否同時接受多人的灌頂呢？”
張海搖搖頭，給出了肯定的回答：“不行的，這一點我了解過很多次。
“一股外來的内息便很難鎮壓禦使了，若是身體裏有多股異種内息且全都比自己本身的内息要強，那很容易産生沖突，導緻走火入魔。”
聞言，林知白點點頭，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既然這世間有灌頂之法，修爲可以傳授給後代繼承，那爲何這世間高手數量會如此稀少？”
按理來說，既然修爲可以繼承，那就算灌頂隻能傳一代，就算太祖當時殺了很多高手天才，這江湖之中的高手數量也不會如現在這般稀少。
這個問題，倒是把張海給難住了。
直到不久後，打算旁觀整個灌頂過程的林知白，來到那個叫做甄振的老太監處，才得到了問題的答案。
甄振看着林知白，和藹笑道：“殿下，您這個問題的答案也很簡單，人活到大限将至以後，身體的精元氣血幹涸，便會立刻油盡燈枯自然逝去。
“但武者的内息，卻是可以代替精元氣血延續生機，在一身内息徹底耗盡之前起碼還能多活個幾年，是以除非沒辦法，不然沒人會選擇灌頂的。
“老奴也是因爲家中後人不争氣，才出此下策。”
活着，是人的本能。
甄振這個回答合情合理，倒是徹底解答了林知白的疑惑。
“殿下稍待，那老奴便失陪了。”
話畢，甄振便帶着張海步入了準備好的靜室之中。
林知白跟随入内，安靜的站在旁邊觀看。
而後就看到張海以五心向天的姿勢盤坐着，而甄振則是身體倒立腦袋頂對着張海的腦袋頂，兩者百會穴相連，略微醞釀以後開始了灌頂的過程。
在林知白的感知之中，可以清晰的發現甄振的内息向着張海的身體裏倒灌而入。
大宗師級别的氣息開始衰落下去，反之張海的氣息開始強盛起來。
當甄振的氣息徹底衰落下去以後，他的身體無力的從張海的身體上滾落，他歪頭看了一眼林知白和盤坐着消化自身功力的張海。
眼中閃過一絲留念和不甘，最終閉目溘然長逝。
對着甄振的遺體微微鞠躬，表達對一位大宗師落幕的敬意，而後林知白便将手搭在了張海的頭頂，一絲内息帶着感知探入，開始觀察他此刻的狀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