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歎了口氣,撥通了喬一安的通訊:“昨天的事情,需要我出面向公衆澄清一下嗎?”
喬一安沉聲回道:“不需要,監察部做事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而且那些愚人也不會聽你的解釋。”
李哲心中安定了下來,因爲上一次圍困監察部的示威者還在監察部的監獄裏押着呢!在絕對的武力面前平民的意願隻是個笑話。
“這幾天你不要來監察部了,那隻蟲後的下落一直沒有找到,神殿答應了配合我們進行搜索,你帶一支搜索小隊進駐鐵十字教堂........”
“.........”
李哲沉默了下來,心裏有什麽東西沉了下去。
片刻之後,他認真的問道:“這一次,很麻煩嗎?”
“........”
喬一安終于說道:“這一次,跟上一次不一樣。”
上一次李哲是在李伯遠家裏尋找失蹤者,被李伯遠牽強的扣了個暴力執法的帽子,發動一些民衆拿錢辦事,向監察部示威。
但是這一次李哲真的誤殺、誤傷了民衆,雖然是在被襲過程中的誤傷,但那些無辜的死者、傷者卻真是死在他的刀下。
“這是我的錯嗎?”
李哲擰轉摩托車的車頭,默默的往回行駛,心裏很是壓抑。
在聯邦執法部門執法的過程中,經常會發生各種誤傷事件。
追捕逃犯的時候,鎮壓反抗軍的時候,好人壞人哪裏分的仔細,經常會發生集體屠滅的事情,爲什麽李哲的事情就鬧得這麽大呢?
而當李哲回到梧桐街的時候,心中的壓抑積攢到了頂點。
一群人從地鐵站中湧了出來,打着橫幅向着梧桐街33号的方向走去,而橫幅上的紅色标語血淋淋的極爲惹眼。
“嚴懲兇手!”
“是罪犯,不是英雄!”
李哲終于憤怒了。
他通知暮雨:“帶着斯法格離開梧桐街,給我準備一些東西。”
自己誤傷了人,李哲絕不推诿責任。
但是那些居心叵測的人利用無辜的民衆,來對付自己這個“英雄”,那就決不能輕饒。
。。。。。。。。。。
剪刀巷暴力傷人事件的發酵比所有人預料的都快。
“前一段時間監察部在群星城内進行了嚴厲的隔離措施,導緻大量民衆失業.......”
“聯邦總統分發救濟品的時候,又遭到監察部人員暴力破壞........”
大量類似的播報在城市的各個角落反複播放,不但助長了暴力行爲的蔓延,也在暗中把民衆的怒火引導向了監察部的身上。
在某些聯邦部門的刻意縱容之下,大量平民走上了街頭,組成了一支又一支的遊行隊伍,向着群星城的中心聚集進發。
而在這些遊行的隊伍中,不斷發生各種見不得人的事情,嘗到了甜頭的民衆膽子越來越大,終于從無意識的平民轉化成了有目的的暴徒。
但是這些違法的行爲,卻被許多媒體評價爲“自由的呐喊”。
而在這種風雨欲來風滿樓的時刻,監察部剛剛豎立起來的英雄李折,卻不知不覺的消失了。
。。。。。。。。。。。
浩浩蕩蕩的遊行隊伍終于停了下來,喊了一上午的骨幹分子也不再發出自由的怒吼。
因爲此時已經是正午時分,大家該吃飯了。
一輛輛小推車很快出現在人群之中,非常有組織性給大家放飯,上萬人的隊伍竟然在十幾分鍾之内就集體開飯了。
而那些口舌響亮的骨幹則退到了人群中一個特殊的角落,跟一個精明的中年人聚在了一起。
“今天組織了兩萬四千人,基層民衆隻管飯,低層小組長每人兩百,中層隊長每人一千,骨幹每人一萬.......一共七十六萬兩千六百.......”
中年人聽了骨幹民衆的報賬,打開随身的手提箱,亮出了裏面滿滿的千元大鈔。
中年人一邊快速的數錢,一邊沉聲說道:“今天下午必須遊行到天黑,另外.......能夠參加圍困鐵十字街的行動嗎?每人一天十萬。”
十幾個骨幹互相對望了幾眼,齊齊的搖了搖頭。
“那圍困監察部呢?每人一天兩萬。”
“兩萬?昨天不是說的五萬嗎?你們怎麽能不講信用?”
“啪~”
中年人數好了錢扣上手提箱,冷冷的笑道:“今天早上有七支隊伍去圍困監察部了,你們落到後面還能喝上一口湯水,已經算是不錯了。”
“...........”
中年人發完活動資金就走了,十幾個骨幹坐下吃飯,一邊吃飯一邊商量着明天去監察部還是去鐵十字街。
他們的午飯自然不會是普通的盒飯,在前面沖鋒陷陣的“英雄”自然有特殊的待遇,晚上甚至還有妹子伺候别的項目呢!
“嘔~”
突然之間,吃飯的骨幹們毫無預兆的嘔吐了起來,剛剛吃下去不久的豪華午餐,摻雜着血液全都噴了出來。
一個不起眼的人影閃過,還沒有被分發下去的七十多萬瞬間不見了蹤影。
。。。。。。。。。。
李哲跟上了那個拿手提箱的中年男人,逛遍了幾個街區的遊行隊伍,眼看着一箱滿滿的千元紙币全部分發了出去。
當然,這些錢到最後全部都流進了李哲的背包,那些喊着自由口号賺着肮髒黑錢的骨幹們,全都倒地吐血痙攣。
分完了錢的中年人忽然感覺後腰一陣劇烈刺痛,然後兩腿發軟直接栽倒在地。
溫柔的液體順着雙腿流向地面,彌漫出了令人讨厭是騷味兒。
脊髓受傷,下肢癱瘓,大小便失禁,這就是李哲對他最仁慈的懲罰。
一天的時間之内,李哲弄殘了七名負責分錢的基層組織者,弄廢了上百名虛僞貪财的自由骨幹,讓十幾支遊行抗議隊伍徹底癱瘓。
第二天的時候,李哲在人群中發現了隐藏的超能者,顯然是爲了對付自己而來。
李哲依然大模大樣的出現,照樣掠取大把大把的活動經費,毒廢那些幻想着暴富發财的自由骨幹,弄殘負責分錢的幕後組織者,爲聯邦的輪椅企業做一份小貢獻。
隻不過那些真敢追蹤李哲的超能者,卻都在陰溝裏變成了屍體,李哲的仁慈從來不會施舍給對自己心懷惡意的人。
“我可以惹你,但你不能惹我!”
李哲相信一個人的力量是渺小的,就像螞蟻之于大象,但隻要他全力以赴的去做事,總會成爲絆倒大象的那隻螞蟻。
。。。。。。。。。。。。。
第三天,李哲正在把錢往背包裏裝的時候,卻碰到了一個來搶食兒的。
人畜無害的秀夫再次出現了,笑眯眯的看着李哲道:“你是怎麽想出這種辦法的?挺狠啊!”
“狠嗎?我不覺得。”
李哲打起背包向下一支遊行隊伍走去,今天的任務還挺重呢!
秀夫跟了上來:“要我幫忙嗎?我的刺殺技術也不錯的。”
李哲瞟了秀夫一眼,淡淡的道:“想幹就幹,那麽多廢話?”
秀夫裝出無奈的表情:“我是被某人派來保護你的,想幹刺殺的活兒得經過你允許哦!”
“...........”
李哲掏出一包專給大牲口洗胃的藥劑遞給了秀夫:“這是對付那些平民的,對付超能者該怎麽做不用我說了吧!”
秀夫眨了眨眼睛,别有意味的笑道:“你這個人,真矛盾!”
李哲不明白秀夫的話什麽意思,但是當兩人極富效率的忙活了三天之後,群星城中的遊行隊伍驟然改變了示威模式。
有一支失去了組織者的遊行隊伍連續三天沒有拿到錢、分到飯,終于開始打砸商店,哄搶物資。
而後這種暴力行爲大量爆發,一發而不可收拾,向着群星城的富人區迅速蔓延。
因爲李者和秀夫最近幾天的清除行動,緻使遊行指揮上下脫節,數百萬示威群衆失去了有序的組織性,變成了無頭蒼蠅般的暴徒。
他們爲了生存和私欲沖進了聯邦的富人區,就像一股污濁的洪流,淹沒了幾天前還把遊行者當成笑話看的那些上層階級。
衛戍軍的軍隊出現了,但是當他們把槍口、炮口對準這些平民暴徒的時候,卻發現監察部的攝影無人機就在他們頭頂上盤旋。
隻要他們敢屠殺平民,立刻就會給火熱的媒體大戰添一把猛料。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喬一安忍了這麽久,也不可能再做吃素的善男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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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哲茫然的站在三十三層的天台上,看着下面到處閃現的火光、狼煙,仿佛看到了美麗國那道絢麗的風景線。
他想起了銘文秘境中的“澈”。
“澈”也是遊走在人群之中,不斷刺殺掉一個個組織者、鼓動者,最後化解掉神殿面臨的一次次危機。
隻不過李哲的銘文秘境隻向他顯現了“澈”那神出鬼沒的刺殺技術和過程,卻沒有顯現後續發生的其他景象。
辰瞳好似猜到了李哲的糾結,給他發來了一則信息。
“你沒做錯什麽,錯的是那些愚蠢的聯邦權貴,四百年前是監察部阻止了我們,現在.......他們卻親手阻止了監察部。”
李哲回撥辰瞳:“暴亂會持續多久?”
辰瞳淡淡的道:“持續到雙方妥協爲止,到時候你還是監察部的英雄,而那些蠢貨,注定是曆史中的渺小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