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爾比李哲搜索的還要細心,冷靜下來的他表現出了極強的專業能力,有很多細節分析都讓李哲感到驚訝。
比如那顆歪倒的電線杆,底部的鏽蝕斷口并不完全是因爲風雨的侵蝕。
是有人隐蔽的撒上了腐蝕性的藥水,而且濃度、用量卡的剛剛好,當李哲爬上電線杆之後,恰好會慢慢的壓斷。
而在人流疏散的方向,有三個地下道井蓋都被人動過,但是下面卻沒有任何腳印、痕迹,讓人無法确定對方是不是通過地下道逃走的。
“還真是一個高手。”
這是李哲第一次在追蹤敵人的時候犯難。
今天遇到的刺客非常老到,人群之中的氣味本來就混雜不堪,對方又使用了特殊的氣息隐藏手法,所以在剛才的搏鬥中李哲幾乎沒有捕捉到他身上的氣味,這就給追蹤造成了很大的難度。
而且地上的血迹都是那些誤傷的民衆的,不管是刺客的還是李哲的都沒有濺在地上。
在剛才的搏鬥之中,李哲依靠血族強大的身體恢複能力,讓傷口極快的收縮止血。
但是對方也能夠做到這一點讓李哲有些意外,因爲他的“暗香”是有失血的特殊效果的,中刀之後應該很難快速愈合才對。
“如果你真的刺中了他的話,對方有可能是一名高位階的血族強者,而且是一名極富經驗的血族刺客。”
戈爾慢慢的站了起來,臉色凝重的看着李哲:“你不但惹上了聯邦豪門,還惹上了血族人?”
李哲冷冷的瞥了戈爾一眼:“不是我惹他們,是他們惹我。”
“你先去保護林莎吧!這件事我來解決。”
李哲陰沉着臉向外走去,剛才在戰鬥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對方的詭異身法,判斷對方應該是血族人。
但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對方還不是一般的血族。
因爲李哲宰過的子爵伯爵一大把,沒有一個是這麽難纏的,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
。。。。。。。。。。。。
李哲掀開三個下水道井蓋,仔細分辨之後終于捕捉到了一絲臭水之外的味道。
但是李哲沒有立刻盲目的去追,而是撥通了暮雨的通訊。
“帶上斯法格來剪刀巷,隐蔽一些。”
“父親大人,爲什麽要帶斯法格?”暮雨有些不解,或者說對斯法格有些嫌棄。
“血族來人了,是個高手,手段卑鄙,你要保護好我們的家人。”
“..........”
斯法格幾乎是被暮雨拽着跑到剪刀巷的,看他的樣子差點兒就要跑斷氣。
至于李哲要求的“隐蔽”,暮雨根本就沒在乎,在她眼裏什麽都比不上李哲的安危重要。
李哲發給兩人一份群星城的地下管道分布圖,然後讓兩人分辨夾在在臭水味兒中的一縷淡淡異味。
幾秒鍾之後,暮雨不确定的道:“我的嗅覺受到了克制,好像是泯香花,還有一點鮮血的味道。”
李哲點點頭,又看向了斯法格,結果他不出預料的茫然無語,顯然是什麽味道也聞不出來。
“唉,這幾天你小心的跟在暮雨身邊,千萬别落了單,對方很厲害........”
李哲一邊帶着倆孩子向前追蹤,一邊跟她們講了剛才自己遇襲的經過。
“對了暮雨,那個刺客有一把非常好的近戰武器,跟我的‘暗香’格擋幾乎不受損傷。”
李哲突然想起了一點線索,當時李哲跟對方兇險對刺,有幾次李哲都想利用“暗香”小刀的鋒銳特性斬斷對方的武器,但卻都沒有成功。
暮雨果然說道:“父親大人的‘暗香’是上一紀文明遺留下來的禁器,即使在血族豪門中也很稀有,如果對方的武器也是禁器的話,那确實更容易确定對方的身份。”
“那人的武器是什麽顔色的?是匕首、還是短劍?彎刃還是直刃?”
李哲停了下來,搖搖頭掀開了自己的衣服。
“我沒看清對方的武器是什麽樣子的,不過它劃出的傷痕是這樣的。”
李哲那略顯單薄的身上,有七道結疤的傷口,形狀各異張牙舞爪。
“轟~”
下水道中的流水直接炸起來了,暮雨和斯法格同時進入了沸血狀态,強大兇戾的氣勢猛烈爆發,竟然在下水道中震出了轟鳴的聲音。
自己的父親大人竟然被人刺傷了,還刺了七刀。
看着李哲身上那蜿蜒扭曲的刀口,暮雨和斯法格都能想象得出當時的搏鬥有多麽兇險。
“父親大人,我一定殺了那個混蛋,屠滅他的家族.......”
“..........”
“不要激動,讓你們分析傷口,是爲了提防那個陰險的家夥,而不是讓你們對我表示忠誠的,給你們五秒鍾看清楚。”
五秒鍾之後李哲放下了衣服,向暮雨問道:“你看出什麽來了嗎?”
暮雨的眼睛還是血紅色的,但是小巧的獠牙卻慢慢的收縮了回去,漸漸恢複了一絲冷靜。
“父親大人是受到了敵人的偷襲,所以傷口都在背後,能夠隐蔽的潛藏到父親身邊的人,不會是無名之輩。”
“不止,”李哲冷厲的說道:“我跟他格鬥十幾秒,至少拼了幾十次,但他始終在我的背後,無論我怎麽周旋都看不到他。”
“等到我最後有機會轉身過來的時候,他卻果斷放棄刺殺逃遁了,我隻看到了他的背影.......這種水平的刺客,血族有多少?”
“...........”
“我懷疑是勞倫茨,勞倫茨.摩拜,把追殺他的責任交給我吧父親大人,您身上有傷......應該先回去休息。”
暮雨說完之後就低下了頭,以免自己充滿兇戾的目光讓李哲感到不适。
李哲搖搖頭,帶頭向前追了上去,一邊追一邊問:“勞倫茨是誰?很有名氣嗎?”
“勞倫茨是三百年來血族最出色的潛伏者,曾經主持整個血族在群星城的潛伏工作,擁有天賦技能“背影之刺”......另外他還擅長以制造意外的手段進行刺殺.......”
“議會?意外?”
李哲忽然想起了前些天騎摩托車差點兒撞到過馬路的孩子,還有那根好似早就給自己準備好的路燈杆,頓時追擊的更爲謹慎了。
暮雨看了看李哲,忽然又說道:“但是在三十年前的時候,勞倫茨的戀人被一個神殿的修士給.......騙了,然後他就返回暮光大陸隐退了.......他非常恨神殿的人.......”
李哲跟暮雨之間有血脈聯系,怎麽能感覺不出她是在埋汰辰瞳,當下不鹹不淡的說道:“哦~,這件事是沖着我來的,跟别人沒關系。”
。。。。。。。。。。。
陰暗的下水道中有許多分叉,有的很寬闊,足以并排行駛磁動車,而有的卻很狹窄,普通人都難以在裏面鑽行。
一隻胖乎乎的黃色大貓忽然從一條狹窄的孔洞裏鑽了出來,甩了甩身上的水漬,輕捷的向着遠處奔去。
而在它的嘴巴下面,叼着一個跟它身體不太相稱的女嬰。
不一會兒之後,這隻黃色胖貓就找到了它的主人,一個面色和藹老頭。
如果李哲現在看到這個老頭的話,就會認出他正是那天在街心花園中畫畫的老畫師。
此時的老畫師正坐在一塊幹淨的畫布上,仔細處理着身上的傷口。
一共六道傷口,每一道傷口邊緣的皮肉組織都呈現出不正常的灰白色,雖然緊緊的封閉在一起,但卻沒有任何結疤的迹象。
老畫師先用鋒利的小号手術刀切掉傷口周圍大片的灰白色皮肉,然後才有新鮮的血液流了出來,支持着傷口慢慢愈合。
“喵嗚~”
胖胖的大黃貓把林莎的女兒放到了老畫師的面前,然後小聲的喵嗚一聲,好似一個忠心的仆人提醒老爺該吃飯了。
“呵呵,這個孩子可不能吃,這是一個活的誘餌。”
老畫師把女嬰抱了起來,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滴了幾滴鮮血在女嬰的嘴巴裏。
被大黃貓一路折騰,幾乎在臭水中淹死的女嬰動了動嘴唇,本能的把鮮血吸入了嘴中。
“嗷嗚~”
大黃貓很不滿的嚎叫了一聲,它整天吃老鼠吃貓糧,等閑都得不到幾滴鮮血的獎勵。
現在看到這個小家夥竟然搶了自己的口糧,早知道它肯定把這個小東西在路上弄死。
“好了,我們先上去躲一會兒,讓那個傻瓜在下面追吧!下一次要好好計劃一下,這個獵物不簡單呢!”
老畫師收拾好了自己的傷口,拿出一瓶粉末向周圍灑了灑,而那些切下來的皮肉則全部抛進了臭水溝。
一人一貓離開半個小時之後,李哲帶着兩個殺氣騰騰的後裔追到了現場。
“又是泯香花。”
一物降一物,稀有的泯香花無色無味,卻能克制血族的嗅覺,一般都是聯邦人在血族境内潛伏時候的奢侈品,沒想到竟然用到血族的内卷之中來了。
“父親大人,我可以确定是勞倫茨了,他喜歡随身帶一隻大黃貓。”
暮雨仔細的觀察了周圍的痕迹,找到了兩朵非常不明顯的梅花爪印。
剛才那隻大黃貓身上有水,所以才在下水道的維修通道上留下了爪印。
“喜歡撸貓的老頭嗎?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