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探監。”
剛回到單人房的程光便被獄警帶到了探監室。
來到探監室,程光便看到駱小牛還有啞妹兩人。
來到兩人面前,程光坐了下來。
“四哥,你在這裏過得還好嗎?”
看到程光坐下後,駱小牛連忙問道。
在駱家,程光排行老四,老大是駱祥安,随後是駱永雄,駱永剛,接下來就是程光。
而駱麗萍則是在之後,随後就是駱小牛和駱祥福。
所以,程光在駱家一直被稱爲四少。
在駱家,小時候大家還沒有現在這樣内鬥,大家都是挺和諧,關系都挺好的。
不過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駱小牛了,因爲他的媽媽是被駱正洪強迫的,沒有進到駱家。
更加重要的就是,駱小牛生出來的時候,臉上的這一整塊胎記。
小時候在駱家一直被人稱爲爛面小子,梅毒小子,别人也都經常的欺負他。
唯有程光關心他,保護他。
直到後來,程光出國了,駱小牛也開始練拳習武,一直到前段時間程光回來兩人才又重新見了面。
隻是短短的幾個月,程光又被陷害入獄。
駱小牛想要幫助程光,也沒有辦法,在同聯順,每個人都知道駱小牛最能打,但是那又怎麽樣。
還不是一樣沒錢,沒人,沒勢。
因爲沒有人看得起他,大家在背後都還是依舊稱呼爲爛面小子。
看到程光現在身穿囚服,在監獄裏,駱小牛心裏就十分不是滋味。
他恨自己,恨自己怎麽這麽沒用,想要幫忙都幫不了。
“還好,阿牛,駱祥安上位了吧?”
程光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不用往心裏去,他知道駱小牛在駱家的地位。
“嗯,前兩天已經上位了,現在每一個都在争來争去。”
駱小牛嗤笑一聲,駱家這個家族,早就分成了幾個派系。
駱祥安,駱麗萍,駱祥福,一個派系。
駱祥富,駱永雄一個派系。
駱永剛中立派,不偏不倚,陳萬山這家夥哪裏有好處往哪裏倒,現在是駱祥安主事,所以他也倒向了駱祥安那裏。
至于他自己,根本就像是一個透明人一般,沒有拉攏,沒人關心。
這駱家就像是一盤散沙,早晚有一天都要散。
“阿富可是對家主的位置念叨很久了,他不會讓駱祥安就這麽做下去的。”
“阿牛,你幫我監視他們,有什麽大動作就來告訴我。”
駱祥富一直想要同聯順主家這一個位置,如果按照現在的情況下去,駱祥安現在隻不過才三十歲,這個位置他能做個三十年沒問題。
駱祥富可不會就這麽放棄的。
滅門這部電影,開頭的那一場戲中,有很多的事情都沒有交代。
例如,這個僞鈔的賣家是誰聯系的,爲什麽會被警察埋伏。
爲什麽警察會知道他們就在那裏,爲什麽那麽巧,駱祥安跑的地點恰恰好就是埋伏的地點。
這裏面有大問題。
“好,我知道,四哥,從小到大隻有你對我最好,我阿牛别的沒本事,但是我一定挺你。”
駱小牛真誠的說道。
“兩兄弟不用說這些。”
程光笑着搖搖頭,随後看向啞妹:“啞妹,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
啞妹是一個孤兒,從小被人抛棄在路邊,是他和駱小牛一起收養的。
“當然,四哥,你和阿牛哥都是我的救命恩人。”
啞妹激動的點點頭,用手語表達了意思。
雖然程光看不懂手語,但是也從啞妹的表情中看出來她的真情。
“好好跟阿牛學習,将來一起幫我。”
程光笑道。
“嗯嗯。”
啞妹連忙點點頭。
程光笑了笑,從口袋裏拿出來一張紙:“阿牛,這上面的幾個賬号,給我每個人打兩千塊,還有這地址,派人注意下,如果他們遇到什麽什麽困難,适當的幫下。”
“還有,去這個地址,裏面有一千萬,你幫我處理好,在弄一個賬号,我有用,需要錢直接從裏面拿。”
根據記憶裏,有一筆黑錢被原主自己收了起來。
這一筆一千萬的黑錢,是駱正洪給的,這一點誰都不知道。
是程光從國外回來的時候,駱正洪見他的那一天,給的他這一筆黑錢。
想必是要程光用這一筆黑錢去拉攏勢力,可以對抗駱祥安。
隻是之前的程光空有一身本事,但是太感情用事了,隻是把這一筆黑錢給收起來,并沒有拿他去拉攏社團的叔父等人。
他認爲以自己的本事,可以讓所有人都支持他。
不過現在這筆錢,倒是成了程光在監獄立旗的本錢了。
“好,我會去做的。”
駱小牛點點頭,雖然他在駱家地位不堪,但是這麽多年,也學會了不少的東西。
他思索了一會,便知道程光想要幹嘛。
現在他就相當于程光在外面的一股勢力,将來這股勢力,是用來對抗駱家的關鍵。
“小心點。”程光叮囑了一句。
“我知道,現在駱祥安等人也沒空理會我,隻要我小心點,他們就不可能查到我在幹嘛。”
駱小牛自嘲一笑,他這駱家的透明人,根本沒有人去在乎。
這樣也好,更加方便他做事。
“28256。”
“探監時間到了。”
聊了半個小時,獄警過來催促程光可以離開了。
兩兄弟對視了一眼後,互相點了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當晚。
程光拿好席子,被子,随着獄警緩緩的走向了三号牢房。
三号牢房内。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門口,所有人都在等着今晚的主角到來。
不僅僅是三号牢房内的人,在隔壁的幾個牢房也是一樣。
四号牢房中。
一行犯人也紛紛走到了牢門口。
在四号牢房中,有兩個社團在這裏主導着整個牢房。
分别是長興的細龜,還有進興的田七。
這兩個社團都是西九龍一帶比較知名的兩個中型社團。
雖然比不上洪興,東星,和聯勝等老牌社團,但是在新派社團中也不算小了。
這兩個社團都有在這裏立過旗,不過大多數都是小打小鬧而已,跟長樂幫可樂差不多。
“田七,你說今晚這個駱家的人會不會死得很慘?”細龜摸了摸自己的大光頭,若有所思的說道。
“這不是肯定的嘛,雖然這駱彬身手确實很好,但是這三号房可是有五十多人,都是傻标和大屯的手下,他總不可能一個打五十個吧。”
“我是不相信他有這麽厲害,更别說他得罪了殺手雄,今晚可是沒有人會去管。”
田七摸着自己的絡腮胡子,露出殘忍的微笑。
他們進興主要的發展方向就是白面,地盤這方面他們沒有多少。
所以打打殺殺這些事,他們倒是參與得比較少,在社團也沒有太多能打的人,主要還是靠着人數。
不像洪興那樣,紅棍,雙花紅棍的金牌打手有的是。
所以對于程光,田七也認爲他今晚一定死的很慘。
“我倒是覺得傻标和大屯的人奈何不了駱彬這條過江龍。”細龜提出了不同的想法。
他本身就是長興的紅棍,昨天在看到程光的身手後,他就覺得自己不是他的對手,而且還有可能是秒殺。
江湖上,雖然洪興是出了名的打仔多,但是大家也都知道,同聯順這一老牌的社團,才是真正的厲害。
駱金山創立同聯順,便是靠着雙手雙腳打起來的。
駱金山以前是在碼頭工作的工人,因遭遇社團的欺壓,所以拉攏了一幫碼頭的搬運工人創辦了同聯順。
在那個時期,習武的人可是非常多,通臂拳,形意拳,譚家三展拳等等的武術武功。
駱家也傳承了駱金山的思想,駱家大部分的人都有練武。
駱祥安學習劈挂拳,駱永剛學習八斬刀,駱永雄學習泰拳,譚腿。
駱小牛幾乎是全能,拳腿,刀槍棍棒,樣樣精通。
這都不是空穴來風,而是真正公認的。
而這程光同樣不俗,雖然上次打架沒看出來是學了什麽,但是就大屯和傻标這些廢物手下,還要對付程光。
細龜覺得不太可能。
“細龜,你也太高看那個駱彬了吧,對了,潮州佬開盤了沒有?”
田七搖搖頭,連忙問最關心的話題。
每一次監獄有大事件發生,都會有人開盤,而基本都會在潮州佬那裏下注。
因爲潮州佬本身就是四大社團之一,家底豐厚,不會賴賬。
“開了,斷手斷腳,一賠五,斷四肢,一賠一,程光赢,一賠十。”細龜笑道。
這賭盤很簡單,如果程光隻斷了一條腿或者手,任何一個部位就一賠五,而斷掉四肢就一賠一。
程光如果赢的話,那麽久一賠十了。
潮州佬定制的這個盤口,是相當不看好程光。
監獄裏的賭本就是煙仔了,這是監獄裏面的硬通貨。
大屯這家夥,放給了潮州佬一百包煙仔,當事人不能壓,這一百包煙仔,可以讓他收四十包利息。
真是暴利。
不過整個A區的人壓起來,至少也得上千包煙仔了,就看每個犯人的眼光了。
“你準備怎麽押?”田七道。
“五包駱彬赢。”
細龜笑道,他想賭一賭,如果輸了,也就五包,赢了那可就是五十包了。
這五十包煙仔在外面也許才千把塊,但是在這監獄裏,至少三十倍以上。
沒辦法,A區的煙仔生意都在大屯手中,相當于壟斷了,價格上也貴的要死。
這小賣部雖然便宜點,但是每個月隻能拿兩包,這兩包還不夠過嘴瘾呢。
你想要過煙瘾,那麽就要給大屯買了。
一包十塊錢的煙仔,在這裏賣兩三百塊都有可能。
在監獄,煙瘾大的人那是一捉一大把。
“你就這麽看好駱彬?”田七驚訝的說道。
“賭一賭呗,輸了也就五包。”細龜無所謂的說道。
“我是不看好他,我賭十包斷四肢。”
“小眯眼,過來記數。”田七喊了一聲。
一個個頭矮小,眯眯眼的小子,拿着本子和筆走了過來。
每一個牢房都有潮州佬的人,是方便給這些犯人們記數的。
很快,四号房中的所有賭注就全部都記好了,總共加起來,得有六十多包煙仔。
這一幕,在每一個牢房内都在進行。
二十個牢房,總得加起來的數量至少有千多包煙仔。
大部分都是在壓程光斷四肢,隻有七八個打算賭一賭,壓在了程光赢這一盤口上。
如果這一次程光赢了,那麽潮州佬可就賺大了。
時間緩緩的流逝,很快,兩名獄警,身後跟着一道身影,緩緩的走到了大房的走廊上。
在衆多犯人的注視下,來到了三号的牢房面前。
“28256。”
“進去吧。大屯,今晚别鬧事知道嗎。”
兩個獄警打開了牢門後,推着程光走了進去,随口警告了一句大屯。
當然他們隻是做做樣子,今晚上殺手雄已經吩咐過了,隻要别出人命,就随他們去做。
他們自然也聽從殺手雄的話,畢竟每個月殺手雄都分了一成的利潤給他們。
說完後,兩個獄警就離開了。
程光看着這牢房内的人,絲毫沒有一絲驚慌的表情。
直接把席子放在地上,坐了下去。
傻标等一大幫小弟還有大屯等一行人每個人的眼神都盯在他身上。
在人群中的鍾天正,不由得爲程光默哀一聲:“這家夥,今晚可就慘了。”
“正哥,他們這樣,那些獄警就什麽都不管嗎?”
盧家耀推了推眼鏡,有點不忍心想象接下來的畫面。
“江湖事江湖了,一般不是太出格的事,這些人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更别說這駱彬還得罪了殺手雄。”
鍾天正搖搖頭,無奈的說道。
與此同時,程光也開口出聲:“大屯,怎麽,還不打算動手嗎?”
大屯聽到後,不知道該怎麽做,他不敢激怒程光,在監護科程光說的那些話,現在他還心有餘悸。
“大屯,你什麽意思,你就打算這麽放過他?”
傻标的小弟小新看到大屯沉默,皺着眉頭問道。
“關你什麽屁事,我怎麽做還要經過你的同意嗎?”
“你們自己想要怎麽做就去做啊,看我幹嘛,我又不是你們的老大。”
大屯不爽的罵道,這家夥算什麽身份,居然還來質問他。
“孬種,駱彬,你打傷我們七八個兄弟,還打傷我們标哥,這件事你打算怎麽辦?”
小新呸的一聲,走到了程光的面前,厲聲的質問道。
“傻标他是犯賤,射不準就别學别人扔東西,至于你們,我想打就打了,你們又能怎麽樣。”
程光目測了下傻标的人,笑道:“你們這裏有十八人,是打算車輪戰呢,還是打算全部一起上呢?”
小新皺起眉頭,監獄裏面的規矩很多時候都是單對單單挑。
但是在場沒有人會這麽傻,程光的身手他們又不是沒有見過,跟他單挑,那豈不是去雞蛋碰石頭了。
望了下大屯,看到他還是沒有什麽動作。
小新朝着自己的手下打了打眼神,厲聲道:“駱彬,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這麽神。”
下一秒,十八人全部一起把程光圍了起來。
“小蝦米幹嘛要強出頭呢。”
話音剛落,程光右手如閃電一般,按住距離最近的那個打手,直接砸在了牢房的門上。
“砰!”
又是一腳出,另一名打手瞬間被鞭倒右手邊的床前。
“人多不一定就是有用的。”
程光微笑着的望着剩下的十六人,這麽點人也就是手腳麻利了點,論功夫這幫人能有什麽功夫?
也就是打架經驗豐富了點而已。
程光經曆了那麽多世界,光憑部隊裏面練的格鬥術都能對付幾個,更别說他身上的功夫了。
這十幾人,完全讨不到什麽好處,即使擊打在程光身上,也對他造成不了什麽損傷。
半響。
十八名打手便倒在了地上,隻剩下小新還顫抖着身子,一臉不可置信的望着程光。
這還是人嗎?
一打十八,這簡直就是人間猛獸。
程光笑着走到他的面前,一腳瞬間踢出,直接把他踢到房中間的椅子上停了下來。
咕噜!
咕噜!
大屯等一行人不由得喉嚨湧動了數下。
看着傻标等小弟這慘狀,大屯内心暗自慶幸,還好自己沒出手,不然加上他的人還真的不一定能打得過程光。
“大屯,你就準備這樣看戲嗎?”
程光扭過頭,望着大屯,輕笑道。
大屯有些尴尬,這怎麽回答,他又不是傻子,剛剛之所以不出手就是讓傻标的人去試試程光的身手。
雖然心裏差不多對程光的身手有一個概念,但是他還是被震驚了。
在和聯勝這麽多年,大屯還真的沒有見過這麽猛的人。
和聯勝是出了名的人多,人海戰術才是他們的根本,紅棍,雙花紅棍這些倒是沒有多少。
現在傻标的人已經幫他證明了程光的身手,他豈會再去找虐。
“駱彬,我們兩人似乎沒有什麽深仇大怨吧,這件事就這樣算了。”
大屯出聲,擺出一臉大度的樣子原諒程光。
程光聞言,輕笑一聲。
也不去理會大屯的話,這家夥,他接下來有的是時間和他慢慢玩。
以他的身手,想要再挑了大屯一幫人也沒有什麽問題。
一是這裏是監獄,沒有冷兵器或者是熱武器在手,依靠雙拳雙腳,程光不會怕這裏的任何人。
就算今天傻标的人每一個都手持刀具,程光也不會擔心會傷到自己。
第二就是這群人,隻能算是普通的打手,空有力氣,沒有技巧,沒有路數。
對付起來,倒是簡單。
既然大屯不打,程光也懶得去浪費力氣。
拿着自己的席子,被子,來到了最後的那張床上,自顧自的躺下,閉目養神。
衆人面面相看,互相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全部回到了自己的床。
至于受傷的傻标的小弟,也從地上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倒是沒有受多大的傷,但痛還是非常痛的。
這一場鬧劇,發展不到一個小時,就直接散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