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剛走,趙甯三人迅速完成從睜眼到起立,再到拍打身上灰塵等一系列動作。
看着甜甜急匆匆離去的身影,三人臉上露出莫名微笑,他們根本沒有中計,而且早就知道甜甜倒在地上故意引誘他們上鈎。
所以他們派小寶先去做炮灰,測測對方深淺。而小寶也幸不辱命。他用趙甯的化妝鏡,在即将倒下的最後時刻。将甜甜使用噴霧劑迷暈他的過程從鏡子中反射出來。讓在幾米外的趙甯等人看見,得以提前應對。
小寶的犧牲,換來了有用的情報。
所以他們在接近甜甜的之前,就已經屏住呼吸,至于暈倒,純粹是裝裝樣子,讓甜甜自以爲計謀得逞。
甜甜雖然不傻,又有狐狸二哥在遠方遙控指揮,但她先後拿的兩張紙條都是假的,真的早就被小寶第二次換進了嘴裏。
甜甜前腳興沖沖跑人家屋裏拿花瓶,趙甯後腳馬上報警,說有人入室偷竊。
從頭至尾,甜甜都被程光算計的死死的,無論她作何選擇,都逃脫不了被抓捕的命運。
事情結束,趙甯去了梁老新家,将玉壺春瓶拿了出來。
安甯見狀撇撇嘴:“這玩意也值十萬?”
趙甯聳聳肩:“誰知道呢!有錢人覺得值就行!”
不得不說,甜甜的噴霧劑質量可以,讓人都有想批發倒賣的沖動。
将唯一受害者小寶拖回家,他還在沙發上躺了好一會才晃悠悠醒來,揉了揉眼睛,隻感覺渾身上下無一不痛。
接着,凱旋而歸的四人分坐四方沙發。
客廳中央,小寶看着桌子上價值十萬的南宋時期珍貴古董兩眼放光,因爲臉上受了傷,一笑便會牽動傷口,所以小寶的表情十分豐富,開心與痛苦互相交織,看的人忍俊不禁。
小寶一邊捂着臉一邊倒吸涼氣,幽怨的看向衆人:
“當初你們明明知道是迷藥,那憑什麽讓我送死啊?”
趙甯強忍笑意:“革命總要有人犧牲吧?”
小寶一聽,當即就不樂意了,嘴一撇,一臉不服的看向趙甯:“那憑什麽是我呀!”
見他絮絮叨叨喋喋不休。
黎偉推了推眼睛,打斷他:“因爲你是程哥指定的主力啊,正所謂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安甯也點上一根煙,一邊吞雲吐霧一邊瞅着小寶:“喂!你不會說你不行吧?”
見所有人質疑自己,小寶當即漲紅了臉,站起身爲自己辯解,一邊說一邊比劃:
“那肯定的,那除了程光,我就是團隊最牛逼的。”
最後又看向瓶子,一邊流着口水一邊對衆人說要不要将瓶子賣給毛三。
那可是十萬大洋,夠咱們團隊吃倆月了。
趙甯顯然有不同意見,痛批小寶的貪财行爲,并表示明天一早要将花瓶歸還給梁老。
隻是可惜,狐狸那還有另外一支。
黎偉說盡人事聽天命,最起碼,我們保住了一支,随後他望向趙甯,詢問冬冬的事怎麽辦。
趙甯歎了口氣:“冬冬要是能夠認清自己的錯誤就可以回來,要是不知道悔改的話,那也沒辦法了。”
提到冬冬,現場氣氛瞬間低落下來。
然而就在這時,門突然被打開,緊接着,冬冬大步走了進來,手中抱着的,正是第一次在梁老家中遇見的那支花瓶。
再次相遇,熟悉的房間,熟悉的面孔,往昔記憶霎時湧上心頭。
冬冬心潮澎湃,胸中有百般滋味和千言萬語。
但是他強忍着沒有發洩出來,深吸一口氣,低着頭,手捧花瓶,默默的往前走去。
接着将花瓶放在桌子上,然後彎下腰,對衆人鞠躬:“現在我常常分不清對錯,以前也分不清,小時候我和我弟弟老打架,每次打完架之後,我爸就逮着我打,不論誰對誰錯。”
“那天做夢,我又夢見和弟弟打架,隻不過我沒打過,旁邊很多人都取笑我說,哥哥竟然打不過弟弟,然後弟弟說,其實是老哥讓着你。”
“我們都長大了,可惜隻剩下我一個人,以前覺得這樣很幸福,現在發現,其實不是這樣,我已經失去了弟弟,我不想失去你們。”
冬冬說完,一直低着頭,等待着衆人反應。
可是過了很久,也沒聽見一句挽留的話。
包括鼓掌,叫好,哭泣......
什麽都沒有,現場死一般寂靜,時間仿佛都凝滞了。
“卧槽!程哥不是說這樣能行嗎?”
“今天真被他害死了,說了一大堆自己都覺得肉麻的話。”
“原不原諒說句話呀,急死我了。”
冬冬心裏七上下,就跟打架子鼓一般。
終于,他再也無法忍受如此靜谧的氣氛,猛地擡起頭,發現衆人都直勾勾瞅着他。
“你們......沒什麽表示嗎?”
場面有些詭異。
冬冬傻眼了,搞了半天,說好的朋友呢?說好的兄弟呢?
原來最終還是自己一個人扛下了所有。
黎偉推了推眼鏡:“雞湯很好,我幹了。”
安甯:“有煙嗎?來一根。”
趙甯:“瓶子的事,謝謝!”
冬冬:“?”
冬冬背對着衆人,讓自己的臉深陷在陰影裏,看不清他的表情。
千言萬語皆化作無言的沉默。
他以爲衆人沒有原諒他,沉默的場景加上趙甯幾人的話讓冬冬心中很是傷心,看來自己是真的回不去了,就算是程哥幫忙都不行了,原則被自己破壞了,他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
這時,一直沒有修好的鬧鍾忽然響了起來,叮鈴叮鈴,聲音清脆。
似乎在提醒衆人,訣别的時間到了。
“我會想念你們的。”
冬冬說完最後一句,起身便走,而黎偉則站起身,準備拉住他。
就在這時,所有人手機全都不約而同收到一條信息。
裏面是一張照片和一個地址,冬冬隻看了一眼,突然臉色大變,以一種搏命的姿态往樓下狂奔而去。
此時的冬冬,殺人與被殺的心都有了,爲了追趕時間,他恨不得從樓上跳下去。
照片上,一個年輕人緊閉雙目,靜靜躺在病床上,輸液瓶在一旁無聲流淌。
冬冬一眼便看出那是他弟弟,而弟弟枕頭邊,放着一張狐狸标志卡片。
看樣子,弟弟應該被狐狸挾持了。
談判?威脅?還是其他,不得而知。
冬冬心急如焚,一邊循着照片上地址一邊給醫院打電話。
然而連撥數遍,電話裏面隻會發出“嘟嘟”聲音。
一擡頭。
視線前方,甜甜正站在路燈下,穿一件黑襯衫,短褲,黑高跟,雙腿纖細修長,嘴裏正叼着一根煙,目光幽幽注視着前方。
夜越來越深,除了固執的路燈,街上空無一人。
“你把我弟怎麽樣了?”
大老遠看見甜甜,冬冬厲聲诘問,然後憤怒的沖了過去。
眼看就要接近甜甜,這時,陰影裏突然蹿出一個蒙着面的矮個子。
二話不說,照着冬冬臉上就是一拳。
冬冬趕忙招架,然而根本不是對手,短短十幾秒已經挨了好幾下。
這時他才看清,這矮子,正是白天在梁老家出現的那位。
然而對方完全不給他反應時間,上來就是一陣疾風暴雨攻擊。
冬冬被一腳踢中腹部,強大的力道讓他連退數米。
眼看就要栽倒在地,這時,一雙手穩穩地扶住了他的肩膀。
“又被打了?”
冬冬捂着臉,痛的龇牙咧嘴,聽見有人說話,忙轉身一看,原來是剛從警局趕回來的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