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何問之看完這些的時候,人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懵逼的。
畫面裏的那個新郎,難道是自己的前世?
不應該吧?
而且剛剛代入到新郎視角的時候,何問之也一點感覺也沒有。
包括後來看完那些故事,他也沒有任何感覺。
如果真的是前世,那麽是不是應該回憶起一些什麽東西?
可什麽都沒有啊!
所以說……應該就是這位新娘子認錯人了吧?
何問之現在的心思也根本不在這方面。
他隻想快點得到封印地點的信息,然後趕緊過去。
這不僅僅是要趕在那個勢力之前找到封印所在地,更是爲了去尋找黃曉煙的一魂又或者一魄,從而讓她恢複過來。
畢竟,尋找黃曉煙被分離出去的魂魄也是重中之重!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紅裝新娘或許還能夠溝通一下。
何問之擡起了頭,同時收回了冰藍色的火焰,抓着她的肩膀,想要把她先從身上推開。
卻發現對方環繞着自己脖子的雙手就跟打了結一樣,根本就推不開,牢牢的拴在了那裏。
這時候,紅裝新娘忽的說道:“官人,你爲何又要推開我?你不是已經想起來了嗎?”
她忽然又輕聲抽泣了起來,幽幽說道:“我苦苦等了你兩世,最後又答應了那個聲音來到了此地,隻爲與你相見……”
“……”何問之一時間無言,不過心中短暫一想,于是便馬上順着對方的話接下去:“那個聲音……你知道那個聲音是誰嗎?”
剛才何問之也把那些事情看得清楚,可是那個聲音缥缈的很,也根本分不清是男是女。
還記得當初在上一個大秘境的時候,黃曉煙的地魂也說過,是一個人讓她進入了秘境,讓她在那裏守護封印。
可是黃曉煙也根本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也根本不清楚對方到底是男是女。
那麽,紅裝新娘遇到的那個聲音,跟黃曉煙遇到的那個人,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呢?
何問之心中思考,同時又盯着一直緊緊抱着自己不願意撒手的紅裝新娘看。
紅裝新娘見到何問之終于願意正眼看自己了,更是願意跟自己說話了,她的臉上立刻露出了開心幸福的笑容。
一時間,她更是沒能忍住,踮起腳尖就在何問之的臉上輕輕的親了一口,緊跟着便是一副嬌羞的樣子,低着頭不敢言語。
見她還不回答,何問之又重複了一下問題。
這時候,紅裝新娘才說道:“我也不知道……自從我有記憶以來,那個聲音便已經出現了……
而且我的魂魄本就不完整……那個聲音幫過我,所以我就答應了進來這裏面……
那個聲音說……隻要我來了,就有可能再遇到你。
說是你有可能會進入此中,我隻需要靜靜等待即可。”
聽到這話,何問之眉頭一皺。
他忽然就有一種感覺,紅裝新娘遇到的這個人,跟黃曉煙遇到的肯定是同一個吧!
因爲當初那個人好像也有跟黃曉煙說過同樣的話。
隻要進去,在裏面靜靜的等待就可以了,這樣就能等到那個要等的人。
莫名其妙的就有一種遇到了傳銷頭子的感覺,那個家夥兒好像很會忽悠人啊!
紅裝新娘擡頭看着何問之,見他皺着眉頭,便忙說道:“官人,你這是怎麽了?”
“啊?哦,我沒事。”何問之應了一聲,又問道:“那你來了這裏有多久了?知不知道這個秘境裏,哪裏有封印?”
“來了有多久了嗎?”紅裝新娘沉默了,具體要說有多久,她自己也已經不記得了。
真要說起來,自從她再世爲人,卻又意外死亡成了不會死的靈魂之後,她就已經徹底忘記了時間。
因爲她一直再等,根本不知道等了多少個春夏秋冬。
最後進來了這個秘境,她已經差不多遺忘了還有時間這個觀念。
“總之……就是很久很久吧……”她這樣說着。
而後,她又繼續說道:“封印我知道啊!”
她眨着一雙大眼睛,由于是剛剛才哭過,看起來還有些發紅。
她說道:“官人,你是要找那個封印嗎?我可以帶你去哦!”
一聽這話,何問之頓時心中大喜!
這個紅裝新娘果然知道啊!
他當即便是說道:“走走走!現在就去!事不宜遲!”
紅裝新娘見何問之如此着急,倒也沒有再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
隻是時間過去了幾秒,紅裝新娘并未動彈,依舊是環抱着何問之的脖子,挂在那裏。
何問之:“你能先下來嗎?咱們趕緊出發吧!”
紅裝新娘:“官人,我想就這樣一直抱着你……我等了你那麽久……你不是說,若有來生,必不相忘!若有來生,定不負我嗎?
你現在都回憶起來了,所以……讓我抱抱也不可以嗎……?”
何問之:“……”
爲什麽感覺這個紅裝新娘是在撒嬌?
估摸着,她少說也得有幾百歲的年紀了吧?
這麽大年紀的人了,還會像一個小女孩一樣撒嬌嗎?
是不是不管在任何年紀,隻要是在自己心愛的人面前,就都會這樣?
“好像是有聽說過,戀愛會讓人失去理智,應該就是俗稱的降智吧?”何問之低頭看了眼紅裝新娘。
她現在是不是就是這麽一個狀态?
不過仔細想想,她倒也是個可憐人啊!
“唉。”何問之在心裏歎了口氣,又看了看她,最後點了點頭。
隻是讓對方一直這樣挂在脖子上又不太好,待會走起來或者跑起來,可不就得是一直在外面晃蕩?
何問之想了想,既然這麽喜歡抱,那就幹脆好好抱一抱。
于是乎,他直接就給紅裝新娘來了一個公主抱。
這一刻,紅裝新娘一時間瞪大了雙眼,其中滿是驚喜跟喜悅。
她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官人,現如今竟然會對她做出這樣的舉動?
幸福來的太突然,險些讓她沖昏了頭腦。
這一刻,她忽然覺得這麽多年漫長的等待值了!
她将自己的小臉緊緊的貼在了何問之厚實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的體溫,輕輕嗅着他身上的氣息,聽着他的呼吸跟心跳。
此時此刻,她隻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心,可是沒來由的,她又忽然覺得鼻頭一酸。
回想起過去的種種,腦海中閃過曾經的厮守與苦等,在她看來,如今終于有了回報。
明明應該是喜悅的事情,眼淚卻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喜極而泣吧!
最後。
在紅裝新娘的指引下,何問之從城堡裏一躍而出,直直的朝着高空而去。
一直守在門口的那對兄弟鬼物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急忙擡頭望去。
隻是這一看,他們兩個人就傻眼了。
“是大哥!是大哥!”
“卧槽!大哥怎麽還抱着一個新娘子!”
“大哥不是去找裏面的最強者算賬去了嗎?怎麽現在搞的就跟搶親一樣?!”
兩個兄弟鬼物愣愣的看着這一幕。
在那月光之下,從他們兩個的角度去看,天空之中的月亮,正對着何問之跟紅裝新娘,此時此刻的夜空,就仿佛是他們兩人的舞台。
一陣夜風輕輕吹來,卷起了城堡之外的花叢,黑色的花瓣開始凋零,其餘色彩缤紛的花朵紛紛旋轉飛舞着飄向了空中。
在那夜空之下,一個男人抱着一個滿臉幸福的新娘子,漫天飛舞的花瓣旋轉包圍着他們。
一片片飛起,又是一片片落下,直到兩人的身影最終消失在了月下。
這時候,兄弟鬼物忽然反應了過來。
“大哥這是去哪裏了?”
“不管是去哪,走走走!趕緊追啊!”
…………
在前往封印之地的路上,何問之又問了紅裝新娘一個問題,那就是封印之地那邊,是否有什麽厲害的鬼物?
紅妝新娘想了想,卻是搖了搖頭,表示并沒有。
一聽這話,何問之愣了一下。
“怎麽會沒有?”
封印之地,難道不是應該有守護封印的存在嗎?
就好像上一個秘境,守護者就是黃曉煙。
“難道沒有守護者嗎?”何問之問道。
紅裝新娘說道:“有啊!我就是!”
她繼續說道:“當初那個聲音讓我進入秘境,就是爲了讓我守護這裏的封印!”
聽到這話,何問之猛地一驚,低頭看着懷裏的紅裝新娘。
要不是現在趕路完全是靠着紅裝新娘在飛,估計何問之都已經停下來了。
看到何問之一副很吃驚的樣子,紅裝新娘又說道:“官人,你在城堡裏的時候,是不是還遇到了幾個剛剛屍化的怪物?
那些人就是我在封印之地抓到的!”
“他們企圖破壞封印,正好被我撞見,所以就索性随手抓了,畢竟這是我的任務嘛!”
一聽這話,何問之表示能理解,可是總覺得還是有點亂。
紅裝新娘就是這裏的守護者?
那黃曉煙呢?
她的某一魂,又或者某一魄呢?
難道是不在封印之地嗎?
那又會是在哪裏?
就在何問之還在思考的時候,紅裝新娘忽然停了下來。
她說道:“官人,已經到了,你可以放我下來了,我帶你去看看封印。”
何問之點點頭,把紅裝新娘放了下來,而後又是随她一路走了過去。
這裏是一處山巅,不遠處便是萬丈深淵。
紅裝新娘抓着何問之的手,而後便是輕輕的飄向了深淵。
這裏很深,也不知具體過去了多少時間,當最終落下的時候,能夠看到的隻是一片荒蕪與破敗。
繼續跟随着紅裝新娘往前走,不遠處有一座破舊的宮殿,屋檐已經爛了大半,就連正門都已經歪歪斜斜,根本無法合攏。
在那正上方挂着一塊牌匾,赫然寫着【鎮魔】二字。
看到這些,何問之也差不多懂了,估計封印就在這裏面。
果不其然,随着他們兩人的進入,入眼的便是一片不斷翻滾沸騰的血池。
而在這血池之上,則是纏繞着一根又一根粗大堅固的鎖鏈。
這些鎖鏈就仿佛是在編織着什麽一般,環環相扣,互相連接。
若是從高空往下看,則會發現,這些鎖鏈似乎拼湊成了一幅八卦陣圖!
而且,這幅陣圖還在不斷閃爍着耀眼金光,這便是此地的封印!
看到這一幕,何問之說道:“那一次,隻有那些人來了這裏嗎?”
紅裝新娘點頭,說道:“就那一次,然後就沒有再遇到過了。”
何問之心頭沉思着,估摸着也許又是随機傳送,所以那個勢力的人跟鬼怪進來,也都被傳送到了不同的地方。
而後那幾人運氣比較好,在短時間内彙合,并且還機緣巧合的找到了這裏。
隻是很可惜,他們剛好遇到了還守在這裏的紅裝新娘。
看着眼前的血池,何問之忽然在想。
這一次關閉秘境的條件又是什麽呢?
上一次是取走核心,這一次也會是取走核心嗎?
還是擊敗這裏面的某個怪物?
可是按照紅裝新娘現在的态度來看,顯然不是要擊敗什麽怪物吧?
也就是說,更大的可能還是要取走什麽。
他心裏想着,同時也提出了這個疑問。
紅裝新娘一聽,點了點頭,說道:“沒錯,确實是取走核心!
我……就是那個核心。”
“你就是核心?”何問之一愣。
“不錯!”紅裝新娘點頭,“隻要帶我走,讓我離開這裏,這次的秘境便可以結束!這是我當初與那個聲音的約定!”
雖說那個聲音告訴紅裝新娘,說是隻要在這裏等待就能夠遇到自己想要等的人。
可是如果一直無法等到,那麽下一次秘境開啓,并且有人進入,紅裝新娘就可以離開。
隻要她離開,這次秘境就會結束,同時她也會成爲自由身。
而她的目的就是,繼續尋找新郎。
隻不過她很慶幸,這一次真的等到了對的人。
然而聽到這話,何問之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他忍不住說道:“你就沒有懷疑過自己是認錯了人嗎?”
“不會的。”紅裝新娘搖頭,臉上始終挂着笑。
她說道:“若是錯了,當時我與你貼着額頭,你又怎麽會知道怎麽做?
若是錯了,你又怎麽會擁有那把刀?
若是錯了,爲什麽你用那把刀砍我,卻始終砍不中?”
是啊!
爲什麽我當時會不由自主的放出冰藍色的火焰?
要是錯了,爲什麽當時對方掀下紅蓋頭的時候,我會有那種熟悉卻又陌生的感覺?
何問之心中疑惑。
隻是他又覺得不對。
“你認識那把刀?”
“官人,那當初就是你的佩刀啊!”
“我的……?”
“是啊!”紅裝新娘繼續說道:“之所以砍不中我,那是因爲刀也認出了我,是它主動虛化,所以才會無效的。”
一聽這話,何問之伸手從木頭匣子裏抽出了漆黑長刀。
“真是這樣?你認識?”他看着長刀說道。
“嗡嗡!”長刀嗡鳴了幾聲,算是回應了。
緊跟着,刀鋒處忽然張開一道口子,從裏面鑽出來了一張鬼臉。
鬼臉無法說話,卻是給了何問之一個眼神,讓他自己好好領悟。
何問之:“……”
所以……真的是這樣?
“那你當時爲什麽不說?”他又看向了紅裝新娘。
“因爲你還沒有告訴我,新婚當晚你離開是去了哪裏,又是去找誰?”紅裝新娘說着:“那時……幾乎衆所周知,你命格特殊,天生異能,擁有讀懂他人心思的能力。
同時也有說,你早已心有所屬,隻是那個女子……”
紅裝新娘歎了口氣:“我與你早早便已相識,奈何卻是家境貧寒……我雖與那女子擁有同樣的生辰八字,與你的命格相契合,卻是缺了一個身份,無法入你家門。
直到那一日,我終于有了機會,可你卻就此離去……
官人,那一夜,你是否是爲了去尋她?”
“我……”何問之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根本毫無記憶,唯一知道的,也就隻有之前看到的那些畫面。
紅裝新娘歎了口氣,臉上有着明顯的落寞。
她伸手牽起何問之的手,冰涼的觸感讓何問之的大腦清醒了幾分。
這時候,紅裝新娘拉着何問之走向了血池的右邊,那裏有着一間石室。
這才剛一走進去,看到裏面的景象便是讓人一愣,因爲這裏竟然又是一間婚房。
而且裏面的布置,竟然跟當時畫面中看到的婚禮當天的婚房一模一樣。
紅裝新娘拉着何問之的手,輕快的走到了婚床邊上。
她伸手拿起了紅蓋頭,而後披在了自己的頭上。
她乖巧的坐在床上,她抓着何問之的手,朝着紅蓋頭靠近。
“官人,讓我們繼續那晚還未做完的事情吧!”
“也許這樣……就能讓你想起來一些什麽。”
“待我們徹底完婚,你也好帶着我離開這裏,秘境也能就此結束!”
然而。
在即将觸碰到紅蓋頭的那一瞬間,何問之收回了手。
“對不起,我不能掀,我現在也不能走。”
紅裝新娘的身子明顯的一顫,她小聲問道:“官人,這是爲何?”
“我還要找一個人。”
“是誰?”紅裝新娘的聲音忽然一冷,說道:“還是那個女子?”
“是個女子,但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口中所說的那個。”何問之說着。
聽到這話,紅裝新娘的身子劇烈顫抖了起來,一股股若有若無的鬼氣在彌漫,還有絲絲怨氣纏繞着她的身子。
就在這時候,何問之掏出了那個香囊,說道:“你對這個氣息是否有什麽印象?我知道她一定就在這個秘境裏面!
你在這裏面生活了這麽久,說不定有遇到過!”
然而就在這一刻,忽然異變突生。
原本就已經在劇烈顫抖的紅裝新娘顫抖的更加厲害了。
而且那些若有若無的鬼氣跟怨氣,竟然在朝着裝有黃曉煙骨灰的香囊彙聚而去。
甚至還有那麽一瞬間,紅裝新娘的身子都險些被吸了進去。
這樣的異象僅僅維持了一小會兒,緊跟着很快又被控制了下來。
等到一切都恢複了平靜,何問之跟紅裝新娘都愣住了。
這一刻,何問之瞪大了雙眼,聲音更是有些激動。
隻聽他問道:“你說你的靈魂本就不完整,你現在是幾魂幾魄?”
“我……現在隻有兩魄……”
一聽這話,何問之心頭一震,顯然更加激動了。
他又問道:“那你剛才那個反應是……”
“是魄遇到了魂,要被魂吸入,從而融合的反應……”紅裝新娘說着,也是非常的不可思議:“我能感受的出來……那裏面有我遺失的兩魂……”
一聽這話,何問之笑了,更是松了一口氣。
緊張了半天,糾結了半天,擔心了半天,也尋找了半天,結果那個人其實一直就在自己的眼前!
也是啊!
就說當時爲什麽會感覺那麽熟悉呢!
因爲她們都有着一張漂亮的瓜子臉啊!因爲她們本來就是一體的啊!
至于爲什麽又會有一些陌生感,大概就是因爲這兩魄通過某些特殊的手段再世爲人的原因吧。
至于他自己是不是那個新郎的轉世,何問之忽然覺得不重要了。
不對!應該是更重要了!
因爲這個紅裝新娘,她就是黃曉煙被分離出去的兩魄啊!
這一刻,何問之更希望那個新郎就是自己的前世!
他抓着紅裝新娘的手,忍不住說道:“你先坐好,這個蓋頭,我掀了!”
“嗯……!”一聽這話,紅裝新娘身子一顫,兩隻小手緊緊的抓在了一起,似乎有些緊張。
就連回應的那一聲,也是細弱蚊吟。
現在的她,也是激動不已。
因爲她發現,原來何問之進入這個秘境,就是爲了找她!
兩世的等待終于有了結果。
不僅僅是她在找他,原來他也在找她。
“他果然沒有騙我呢……若有來生,定不負我……此生我定要與你長相厮守!”紅裝新娘心裏想着,在紅蓋頭被掀下來的那一刻,她眼神堅定的望着何問之。
緊跟着,她站起了身。
“官人,時候不早了,我們早些歇息吧……”
言罷,她便替何問之寬衣解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