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回來了。”
“阿筠,你來的正是時候,趕緊跟我進去。”
打開門,看到的确是洪筠之後,九叔臉色有點急切。
拉着洪筠的胳膊,邁步往裏走。
“文才,出來招呼客人。”
車老闆在這個年代,并不太受重視,但九叔依舊招呼文才過來招待人家。
這就是九叔的可貴之處,從來不斜眼看人,更不會對窮苦人高高在上。
“師父,聽說您又請來了兩位同門師叔?”
“嗯,不錯,我先跟你說一聲,這二位雖然不是嫡傳,但那位徐道兄是你千鶴師叔的雙胞胎兄弟,你可别失了禮數。”
擔心洪筠會因爲對方不是嫡傳有失禮數,九叔一邊帶着洪筠往裏走,一邊專門叮囑起來。
“師父,怎麽會,人家怎麽說也是來幫我的,嫡傳不嫡傳對我而言,都是我的客人、前輩。”
洪筠微微一笑,嫡傳與否對他而言,并不算什麽。
反正他是沒覺得作爲嫡傳,就如何高高在上。
就算是當了茅山派掌教又如何?
在這亂世之中,還不是一樣要苟且偷生?
所謂的降妖除魔、行善天下,也隻是在江湖中,在黎民百姓間抖抖威風。
真正對于整個國家,對于所有百姓而言,杯水車薪。
“你能有這種心境,那是最好不過了,江湖廣大卻也兇險,戒驕戒躁是保命王道。”
對于自己這位首徒,也是九叔最大的希望。
因此,九叔無時無刻不想着要好好培養洪筠。
甚至恨不能分身有術,直接一半坐鎮義莊,一半跟在洪筠身邊指點他。
“知道了,師父,我會記住的。”
洪筠微微一笑,九叔傳授給他的江湖經驗,他自然會牢記在心。
這些寶貴的經驗,至少在他沒有徹底無敵之前,都是很有用的至理名言。
至于那位徐師叔跟千鶴道長的同胞兄弟這件事,洪筠已經見怪不怪了。
來到任家鎮上,他忽然才想起來,原來那林家寨的林小強,似乎跟任家鎮的隊長阿威長得一樣。
沒辦法,誰讓他接觸到的這些劇情人物,都是那座小島上拍出來的呢。
港片就是這樣,演員太少,重複利用率太高了。
隻要穿越到這種世界來,難免會到處有撞臉的人物,習慣了就好,反正相互之間一般都有什麽關系。
“來,阿筠,給你介紹下,這二位是我茅山請神一脈的高人,也是你兩位師叔。”
“這位是徐發,徐道長,你千鶴師叔的同胞兄弟。”
“這位是錢開,錢道長。”
跟着九叔,一路走到客房内,入眼看到了三位打扮十分奇特的男子。
兩名年紀稍微大一些,另外一個,年紀比他稍微大兩歲,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
“對了,還有這位,是你錢師叔的高足,錢來。”
“見過錢師叔、徐師叔,見過錢來師兄。”
這請神一脈的師叔,行事風格果然與衆不同。
穿着打扮,要是走在外面,他大概率不會認爲對方是茅山一脈的高人。
反而會将這二位,當成某個寨子裏出來的巫師。
也就是那位錢道長的徒弟,打扮的還正經些,但這名字...
好家夥,一個錢開,一個錢來,這爺倆是掉進錢眼裏了?
“林師兄,你這個徒弟收的可真不錯,啧啧,這小夥子,長得夠精神,穿着打扮也合體。”
“師兄說的對,林師兄的确收了個好徒弟。”
這兩位道長,明顯性格完全不同。
一個熱情似火,一個也不能說冷若冰水,最起碼表情很平淡,有點心如止水的高人風範。
“二位師弟過獎了,哪有這麽好的,自家人别這麽誇,孩子還小,會驕傲的。”
九叔嘴上這麽說,眼裏的驕傲卻藏不住。
當年他因爲由武轉道這件事,在茅山上被多少人指指點點過。
不少人覺得他是武林中的叛徒,跑到茅山上學道術是不務正業,肯定學不出什麽成就來。
再加上九叔性格正直,眼睛裏不揉沙子,讓不少人對他頗有怨言。
就是同門師兄弟裏,除了四目道長之外,真正心服他的人并不多。
更多的人看在他的輩分面子上,不得不給他幾分面子,但暗地裏卻都在等着看熱鬧。
哪怕這些年九叔在任家鎮這一帶混的風生水起,修爲也是一直穩步上升。
符篆一脈裏,除了石堅之外,沒人敢說自己是九叔的對手。
可惜,人們的心思就這麽奇怪,當看不慣一個人的時候,怎麽都能找到不順眼的地方。
所以,這兩年又有了新的流言,說九叔出師多年卻從未收徒的原因,是因爲他隻會自己悶頭瞎練,根本不會教徒弟。
這些事情,九叔從來沒跟小輩們提過,但心裏卻一直都憋着火。
眼看着洪筠這半年多來,修爲突飛猛進。
如今眼看着都奔着練神返虛去了,突破之後就可以正經說自己是一位合格的道士了。
在被請神一脈的兩位同門誇獎洪筠之後,九叔心裏這個美,根本就壓制不住。
“诶,林師兄,自家人誇才不算誇,要是外人誇起來,那可得小心了,說不定人家怎麽算計你呢。”
“所以,自家孩子,還得自己多誇一誇,免得将來出門,被人一誇就飄了。”
這錢道長情商是真高,說出來的話,既讓九叔聽到了誇獎,又讓九叔感覺到了對自己的關心。
因爲九叔的關注點都在洪筠身上,所以錢道長也跟着,提起怎麽讓洪筠更好。
這一下就對胃口了,哪怕九叔心裏知道,這錢真人有點太市儈了。
市儈的人就是有這點好,真的會來事,隻要你有利用價值,怎麽都能讓你舒坦喽。
“錢師弟太過獎了,這孩子哪有那麽好。”
“有的,有的,師侄,初次見面,也沒什麽好拿出手的,一點小意思,就當是見面禮了。”
錢道長這一手,讓洪筠有些措手不及,扭頭看看師父。
一旁的九叔,也是有些發懵。
自己隻是請兩位同門過來,幫助洪筠處理下山台縣的事情。
在九叔想來,這是兩利的事情。
洪筠需要有前輩高人指點修行,這兩位同門也需要一個穩固的道場來修煉、掙錢...。
好吧,說掙錢似乎有點庸俗了,但事實就是這樣。
所以,錢道長這一見面就掏見面禮,讓九叔有點摸不着頭腦。
自己這位同門,是腦子被驢踢了?
聽說他平日挺摳門的,外号見錢眼開,怎麽現在出手這麽大方?
一出手竟然就掏出壓箱底的東西了,直接給洪筠拿出一張火符當見面禮?
這火符可不是普通的黃紙繪制出來的,而是一塊小孩拳頭大小的雷擊木刻畫出來的。
可以說是茅山派威力最大的符篆之一,除了雷符,就數火符最厲害。
并且這玩意,不需要費力氣,也不需要浪費多少法力,快速默念咒語就能釋放出一道天火。
速度快、消耗少,而且可以反複使用。
平日裏就挂在手腕上,當成手串一樣帶着,關鍵時刻可以救命。
也可以在自身被束縛沒辦法施展其他法術的時候,直接使用出來擊敗敵人。
“錢師弟,這玩意太貴重了,不太合适吧?”
看到這火符,九叔眉頭微微一皺,這禮物有點太重了。
雖然二人是同門,但平日裏其實走動不多,隻能說是打過交道,沒太深的交情。
就算要給見面禮,随便一張中級符篆就很合适。
這麽貴重的東西,那可是能夠當成一脈傳承的好寶貝。
雖然比不上六大主脈的鎮山法寶,在小門派裏,也足以能稱得上是鎮派之寶了。
沒看到一旁錢開的兒徒錢來,一臉心疼的樣子,估計他平日裏見都見不到幾次。
“诶,都是自家人,什麽貴重不貴重的,師侄有大才,将來是能給咱們茅山派長臉的。”
“這點小玩意,跟咱們整個門派發揚光大比起來,能算的了什麽?”
嘿,這話說的,還扯上了茅山派的大義,一下子讓九叔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推辭好了。
左右爲難之間,一旁的徐道長也被逼的有點沉不住氣了。
一咬牙,揮手将自己背後背着的一把桃木劍摘了下來。
“師兄,就讓師侄收了吧,這點見面禮,也是我們師兄弟應該給的。”
這把桃木劍掏出來,饒是一旁的錢道長,看到之後眼角都跳了幾跳。
九叔看了一眼,就更加吃驚了。
倒吸一口涼氣,正要繼續說什麽,就看到徐道長直接一步向前,揮手将桃木劍塞到洪筠的手裏。
好像眼不見心不煩一樣,連連擺手:“師侄,切勿推辭!”
“沒錯,師侄,收下吧,錢來,你們師兄弟出去說說話,熟悉熟悉,我們師兄弟有點事商議。”
說完,直接将火符塞入洪筠手中,然後推着洪筠出了客房。
那個年輕人錢來,也被錢道長推了出來。
站在院子裏,看着關閉的房門,洪筠一臉無奈。
“師兄,請了,咱們去那邊坐一會吧。”
“多謝師弟。”
錢來倒是很沉穩,雖然年輕,但做事一闆一眼,看起來不像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年輕。
“師兄,你看這...”
坐在石凳上,洪筠這才來得及觀看手裏的兩件見面禮。
不過,他也察覺到了錢來的表情有點不自然,目光止不住的往這兩件東西上瞟。
洪筠想了想,也就明白了他的心思。
所以,毫不顧忌的将兩件法寶放在石桌上,敞明了說。
“師弟好福氣,既然我師父和師叔都送給你了,你就好好保存着吧。”
“這兩件寶貝,是我師父和師叔壓箱底的法寶,都是雷擊木打造...”
當錢來說出這兩件法寶的來曆之後,洪筠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沒想到,這玩意竟然如此貴重,難怪剛才九叔的樣子如此爲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