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着車,衆人來到了别墅區。
進來以後,徐伯交一眼便看到放在置物架上那個玉尊,趕忙快步走了上去。
不過他沒有去碰,而是扭頭看向身後的周小川。
露出詢問的神色。
“周先生……能否讓老朽上手看一下?”
周小川笑着做了一個手勢:“您請便!”
徐伯交聞言,這才小心翼翼的一手拿,一手托的的将東西拿到了桌子上。
雖然心裏已經笃定這件東西了。
但是還是拿出手電筒和放大鏡來,反複的研究着。
其他幾人都在旁邊默默的觀看着。
周小川示意了一下陳薇薇上茶,他則是又回到了車上,搬出來一個皮箱子,随手放在了桌子邊上。
衆人見狀,也隻是瞥了一眼,便繼續看着徐伯交。
沈如雪還不知道怎麽回事,便一臉奇怪看向了周小川:“你這個是什麽東西?從哪裏弄的?”
她可是知道對方,在港島古玩界那可是大名鼎鼎的收藏和鑒定家。
說是最厲害的那個也不爲過。
能讓他這麽鄭重對待,肯定是好東西。
楚妍妍在旁邊笑着将過程說了出來。
聽的沈如雪一陣的驚訝:“這麽厲害,藏裏面都讓你發現了,不過這玩意看上去髒不垃圾的,沒那些瓷器好看啊!”
剛剛鑒定完畢的徐伯交,聞言便笑道:“一件東西的價值,不單單是看它的外觀,還要看他的曆史價值。就像看人一樣,不能光看外表。”
沈如雪吐了吐舌頭。
看到她的表情,徐伯交笑了笑,轉頭看向了旁邊的周小川。
還是不死心的問道:“周先生,真的不能割愛嗎?”
周小川見狀,笑了笑,沒有回答他。
指着旁邊的沙發示意道:“徐先生,先坐,喝點水,能不能勞煩徐先生說一說這個出處,也省得明珠蒙塵。”
徐伯交見狀,心裏歎了口氣,知道這是不可能買下來了。
将東西放回架子上,依依不舍的回到了沙發上。
沒有喝水,而是對着幾人說起了這件東西的來曆。
“這東西就不多說,這件玉尊,是玉器史上罕見的精美且保存完好的玉雕實用器皿,爲漢代實用玉器中的瑰寶。
至于出處,也是時間比較久了,這得從七七事變說起。
當年事情發生以後,當局感覺情況有變,便準備将故G裏的文物南遷。
當時家父時任故G博物院院長,負責統籌。不過在南遷沒有确定之前,大家的想法就是将一部分珍寶改面貌,做成普通品,好瞞天過海。
家父當時負責書畫、典籍之類的文物,另外一些人負責瓷器、玉佛、雜項。一個月以後,事情确定下來也隻是弄了少量一些珍品,這些東西就随着押運隊一起南下。
當時兵分三路。
家父負責一路,另外兩人負責另外兩路。
不過路途中,丢失了不少的東西,這件玉尊就是其中之一。”
周小川聽完,這才了然。
他最喜歡聽這些故事了,不過他還是一陣的奇怪,“既然如此,這東西在古董街,你們怎麽沒有發現,伱們不是知道這事情嘛!”
徐伯交聞言一陣的苦笑:“當時爲了不讓這些國寶流失,每一組在掩藏的時候,都隻有負責人知道,家父當時負責的是書畫、典籍以及各種孤本和善本。後來那邊的負責人出事情了,就沒人知道這些東西的出處。”
“再說了,當時的東西那麽多,雖然隻是少量被遮掩,但是這也是對于所有文物來說的!數量不少,而且世界這麽大,總不可能知道所有東西的下落。”
說完,又是不舍的看了一眼那個玉尊。
周小川聞言點點頭,能被譽爲瑰寶的,那已經不能用金錢來衡量了。
随後他對着徐伯交笑道:“感謝徐先生的解惑,也讓我茅塞頓開。”
聽到他的話,徐伯交搖搖頭,“這沒什麽,隻是希望周先生善待這件東西,将來周先生要是有意出手,希望可以先通知我,價錢好商量。”
周小川聞言笑了笑,“這一定,放在别人手裏,那也是明珠蒙塵。我這裏還有幾樣東西,希望徐先生幫我掌掌眼!”
說完站起身來,将皮箱子給打開了。
隻見裏面躺着四件東西。
三個卷軸,一個茶碗。
畫軸沒有打開,但是沈伯看到那個藍色耀變小碗的時候,臉色瞬間一變。
頓時驚呼了出來!
“曜變天目盞”
說完,也不顧風範的直接動手拿了起來。
徐伯交也瞬間跟着站了起來。
兩個老頭在那裏把玩了半天,最後徐伯交這才扭過頭來,一臉凝重的問道:“周先生,這東西你是從什麽地方得來的?”
周小川聞言笑了笑,這事怎麽能說呢!
“哦,通過特殊渠道買了一個回來!徐先生,這個又有什麽出處?”
這玩意當時并不在展廳裏,而是在地下室裏被封存了起來。
對方應該不知道這玩意出自哪裏吧!
聽到他的話,徐伯交沒有回答,而是反複詢問渠道,不過周小川都是打着哈哈,給推诿了出去。
“徐先生,當時我買了一船的東西,對方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們去哪裏了,我從裏面挑了幾個出來,也是想看看自己買的虧不虧!”
徐伯交一陣的無語。
一船?
那得多少東西啊?
也不說買這些東西了,内地的情況,注定了短期内沒辦法大量收購這些東西。
随後便簡單的說道:“這東西在我國宋代也被稱爲“異毫盞”或“毫變盞”。在宋代,有關建盞記載最重要的著述是《方輿勝覽》,作者祝穆寫到:“兔毫盞,出鷗甯之水吉。……然毫色異者,土人謂之“毫變盞”,其價甚高,且艱得之。”
一盞萬兩黃金。
在宋代的時候就能值一千兩黃金,你們可以想象一下這盞的價值了。
宋代滅亡後,“曜變天目”也随之失傳。現在僅存的三件“曜變天目”盞都在日本。”
(應該有人聽過這玩意,現存三個半,但是内地出土的殘缺三分之一那個,是09年才挖掘出來。)
說完,大有深意的看看周小川,這家夥路子這麽野的嗎?
今天收到R本那邊朋友傳來的消息,那邊的國立博物館被人監守自盜,一夜之間洗劫一空。
正準備今天的事情結束以後打聽一下情況呢!
周小川也是一陣驚訝,藏起來的東西這老爺子也知道?
不過想想對方的出身,而且經曆這麽多事情,猜出來也就不奇怪了。
随後徐老頭看着剩下的三個卷軸,示意了一下,在周小川許可下,趕忙打開了三個卷軸。
“馬遠的《寒江獨釣圖》”
“梁楷的《雪景山水圖》,《李白行吟圖》”
看到這三張畫卷,徐伯交說出這三幅畫的名字以後,又說出了這幾幅畫的來曆。
馬遠爲南宋四家之一,而梁楷更是畫聖吳道子的徒弟,而且被譽爲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這三幅圖可都是曠世名作啊。
随後徐伯交半眯着眼睛。
此時他的腦海裏正在做天人交戰。
當年建國以後,大量的珍貴文物從港島向着世界各地流散。
自己三人受先生秘密派遣,組建港島文物搶救小組,來到這裏搶救流失海外的珍貴文物。
(現實中的真實事件。)
這幾年受到特殊原因影響,這個行動被暫停了。
但是看着這些瑰寶就在自己眼前流過,他感覺一陣的心痛。
其實當聽到周小川買了一船,他便猜測周小川可能是做文物買賣的,隻是價格沒給到位。
那邊不撥錢,光靠自己手裏一點工資,什麽事情也幹不了!
不行,得趕快聯系那邊,既然這錢是内地打給周氏集團的,那肯定和内地有聯系。
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一船的東西,那麽多呢,願意轉手一部分也好啊!!
想到就去做,當下便站起來對着周小川着急的說道:“實在抱歉,周先生,我們還有事情就不打擾了,告辭了。”
說完,示意了一下旁邊的沈伯,就要離開。
周小川愣了一下,好家夥,就這點定力?
随後便問道:“徐先生,之前說的事情,您考慮一下!玩意遇到今天這種珍寶,我都當普通東西了。”
徐伯交聞言一陣的無語,不過他還想着後面能買點東西呢!
也沒有拒絕,隻是笑道:“好說,好說!到時候我們再詳談!”
周小川點點頭。
随後兩人便着急的離開了别墅。
等兩人離開了,沈如雪便拿着那個碗上下打量了起來。
随後在那裏自言自語的說道:“這玩意好看是好看,不過這藍色的像是眼睛一樣,密密麻麻的,看着挺滲人的!”
周小川聞言翻了翻白眼。
“你小心點!”
趕忙将東西收了起來,雖然還有兩個,但是這要是粹了,他估計得心疼壞了。
那三幅畫他看不懂,沒那底子和文學修養,但是這個‘曜變天目盞’他前世可是聽過這個名頭。
拿出來也隻是吊吊老頭子的胃口。
不過此時看來,效果應該已經達到了。
老頭子這麽匆忙的離開,也不知道去幹嘛!
不過這老頭真是人才,不但混迹金融界,而且居然是收藏和鑒定大家。
可惜不熟悉,不然還能深度的合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