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小草的家裏,他提着東西來到了李玄風這邊。
當來到地方的時候,對方正在那裏給幾頭懷孕的驢和牛檢查。
“老爺子,這驢什麽時候生啊?”
李玄風聞言回過頭來剛要說話,見是周小川,驚訝了一下。
随後笑呵呵的說道:“咦,你怎麽來了?”
“哦,我過來接秦潇,順便過來看看。”
李玄風點點頭,對着他示意了一下,“行,進去說!”
周小川嗯了一聲,看向了旁邊挺着大肚子的驢子笑道:“這些什麽時候生啊?”
“估計最多還有一兩個月吧。”
随後兩人便進了屋裏。
周小川進來以後四周打量了一下,還是和以前一樣,沒什麽變化。
想來待遇沒怎麽變化。
将手裏的東西放在桌子上。
和苗奶奶那邊的東西差不多,不過肉沒給那麽多,隻有十斤臘肉。
給太多了也不好。
隻是裏面多了一個鹽水瓶和一個木盒子。
李玄風看着東西笑了笑,“你給我這麽多的東西,老頭子也吃不了啊!”
“沒事,慢慢吃,反正又不會壞。”
周小川說完,想到了什麽,猶豫了一下,便說道:“老頭子,有沒有去山裏住的想法?”
他知道李玄風應該明白他的意思。
隻要李玄風願意,他就會想辦法把李玄風弄走。這也是今天他來的主要目的。
聽到周小川的話,他愣了一下,随後笑着搖了搖頭,“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人一樣,社會也是一樣。總有好的一天。”
随後給他倒了一杯白開水放在了桌子上。
周小川聞言一陣無語。
您都多大的年紀了,我怕您老撐不到那一天啊!
好多人都倒在了黎明前的黑暗。
見對方沒有離開的想法,他指着桌子上的鹽水瓶說道:“老爺子,這個我配的藥水,你沒事的時候喝一點,一次放個幾厘就行了。”
李玄風看了一眼,打開鹽水瓶嘗了以後,随後又将蓋子給蓋上。
“伱确定這個真的是藥?西藥?”
周小川搖了搖頭,“不是西藥!”
也沒說是中藥,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是什麽玩意。
老頭點點頭,又打開了那個木頭盒子,頓時他的眼睛一亮。
随後将東西拿了起來。
兩顆150年的人參。
“好東西,好東西啊!太貴重了,這我不能收。”
說完,将東西放進盒子裏,又重新推給了他。
周小川見狀笑了笑:“老爺子,這個既然能給你,我肯定還有,您老就别客氣了,不過這個你可得收好了啊!别讓人看到了。”
李玄風聞言猶豫一下,最後點點頭。
随後笑道;“你感覺這裏有人看到這東西,能知道這是什麽嗎?就算知道這是什麽,有幾個知道這個年份的?”
聽到他的話,周小川點點頭。
說的也是,而且李玄風已經人老成精了,他應該能處理好。
兩人聊了一會,詢問了一下老頭子最近的情況。
和自己想的一樣,老頭子在這裏的日子過的還行,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至少比别的生産隊那些老頭日子過的好多了。
聊了一會,他便離開了。
一會找趙隊長,讓他幫忙照顧一下。
離開李玄風的家裏,想了一下,給小草奶奶也送去一瓶泉水。
從小草奶奶家裏出來的時候,他便準備回去了。
不過此時他看到趙保山正跟着毛驢車子回來,上面還坐着小草。
車子還沒停穩當,小草便從車上跳了下來,直接跑了過來。
對方渾身是泥漿的印子,腰上還系着一個草繩做的腰帶,上面挂着一串的魚。
大部分都是巴掌大小的大闆鲫。
還有一條三斤左右的鲢魚。
“小川哥哥,小川哥哥。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啊,還走嗎?”
小草來到近前一陣的高興。
周小川揉了揉他的頭,“我今天過來看看,一會就走了。”
“啊!”
聽到他說一會就走,小草一臉的失望。
看到他的表情,他笑了笑:“我給你留了一隻鋼筆,以後要好好學習,将來要考個大學,聽到沒?”
小草點點頭。
“好了,東西放在家裏,快去看看!”
周小川說完,看向了過來的趙保山,對着他招呼了一聲,“趙隊長!你好啊!”
趙保山敲了敲手裏的旱煙笑道:“我剛剛聽到老三說你回來了,我過來看看!”
看到他的動作,周小川掏出一包煙,拆開遞給了他一根。
趙保山見狀,接過去看了一下,随後便點上了。
小草見趙隊長過來,估計有話說,便對着周小川說道:“小川哥哥,那我回去了啊,我去看看鋼筆!”
說完,見周小川點頭便拔腿就跑。
不過走之前他還是吆喝了一下:“小川哥哥,你别走啊,中午吃我抓的魚。”
周小川看着對方離開的背影,收回了目光。
想到了什麽,便對着趙保山說道:“趙隊長,李玄風老爺子這裏,還是麻煩你适當的照顧一下。”
趙保山聞言點了點頭,“行,我知道了,放心好了。我還得靠他給村裏人看病和挖藥材去賣呢!”
周小川點頭,從背包裏拿出兩瓶二鍋頭遞了過去。
“趙隊長,本來我準備去你家的,正好你回來我就不過去了,我一會就要走了。”
趙保山聞言也沒有客氣,接過酒看一下,“哎呦,二鍋頭,還是京都的呢!這玩意是個稀罕的東西啊!”
随後看向了周小川一臉可惜的說道:“你這就要走啊,還沒看到我們大豐收的場景呢!中午别走了呗,咱們爺倆喝一杯,”
“不了,我回去還有事,還要去省城把手續給辦了呢!”
聽到他的話,趙寶山點點頭,也不勉強。
“那行,既然你有事情那就算了,我也不留你了。以後要是有機會就過來坐坐,把這當家裏。”
周小川笑着點點頭,“行,有機會我就回來看看。”
不過他的心裏明白,估計以後是沒有機會了。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他便打個招呼離開了。
趙保山看着站在山上看着周小川離開的背影。
沒過一會,小草便高興的拿着剛剛研究會的鋼筆興匆匆的跑了過來。
見沒有小川的身影,小草便着急的對着趙保山問了一下。
“小川哥哥呢?”
“你小川哥哥走了。”
聽到趙保山的話,小草突然嘴巴一癟,眼淚就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看了一下手裏的鋼筆。
沒有說話,抹着眼淚走了回去。
過了一會,山腳下來了一大堆的人,正是上林生産隊那些正在農忙的鄉親們。
來到地方以後,有鄉親們便開口問道:“小川呢?”
“是啊,人呢?”
…………人群都在議論紛紛。
趙保山指着遠處突然閃現了一下的車子說道:“走了!”
衆人聞言沉默了一下,看着車子離開的背影。
仿佛要将這一刻都記在心裏。
…………
周小川開着車走在回去的路上,剛剛不是不想回去看看小草。
但是他不喜歡離别的感覺。
上次是早上走的,還沒什麽。
等回到公社的時候,時間已經接近中午時間了。
剛剛走進衛生院,他便笑了笑,手裏提着一個籃子向着裏面走去。
愛菊生了。
來到門口,便聽到裏面錢紅兵的聲音。
“愛菊,你說叫什麽?這剛剛過了國慶節,要不就叫錢國慶吧!”
也不管愛菊的反應,便嘀咕道:“對,就叫錢國慶。”
床上,渾身是汗的愛菊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紅兵,聽你取的名字,應該是個兒子吧?”
周小川提着東西走了進來,對着他笑道。
錢紅兵聞言在那裏傻樂着。
“嘿嘿,是的,兒子,是個兒子。來沾沾喜氣,以後你和秦醫生也生個大胖小子。”
說話的時候,把他的寶貝兒子抱了過來。
“你亂說什麽呢?人家秦醫生還沒結婚呢!”
床上的愛菊突然說了一句。
“嘿嘿,以後,我說以後嘛!”,錢紅兵在那裏自顧自的嘀咕着。
周小川聞言一陣的無語,将東西放在桌子上。
“紅兵,這個給你,回去給愛菊嫂子好好補補。”
籃子裏放着三十個雞蛋兩包紅糖和一袋奶粉。
錢紅兵聞言趕忙推辭道:“這禮太重了,我不能要。大家都不容易。”
周小川對着他笑道:“行了,别客氣了,我還有點事,我先走了啊!”
他的心思确實不在這裏了。
此時他的意念裏,秦潇正在房間哭着。
這還得了。
不等錢紅兵反應過來,他便房間向着秦潇的房間走去。
來到地方,房門緊閉着。
他在外面待了一會,見沒什麽發現,随後想了一下,輕輕敲了敲房門。
等了好一會,房門才被打開。
臉上眼淚已經擦幹,故作高興的秦潇對着他笑道:“忙好啦?”
周小川點點頭,沒有立馬去問。
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進來以後,他将門關上,對着她問道:“怎麽了?哭了?”
聽到他的話,秦潇臉上一僵硬。
随後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沒有說話。
周小川見狀,将她擁入懷裏,“怎麽了?說嘛!有什麽困難跟我說呗!”
可是秦潇還是沒有說話。
看了一下,他想到了什麽,“是你爹那邊?”
秦潇沉默了一會,在周小川着急的眼神中點了點頭。
看到她的表情,周小川一陣的怒火中燒。
上次已經是給秦潇面子,要不是因爲對方是秦潇的父親,他早就讓對方中風躺在床上了。
不過他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便輕聲的問道:“到底怎麽了?跟我說。我去找他算賬。”
“噗嗤!”
懷裏的秦潇聞言突然破涕爲笑,将頭露了出來白了他一眼。
随後從他的懷裏掙脫開了。
“行了,其實沒什麽事情,公社的手續辦好了,先把東西收拾一下,等吃了午飯我們就走吧!”
周小川見她不願意說,還是将自己到嘴的話收了回來。
一會在路上問好了。
肯定能問的出來。
随後他大量了一下房子裏的東西,“行了,你把你的衣服帶着,剩下的東西都不要了,留給醫院吧。”
其實也沒多少東西。
就一些衣服和被子,其他都是衛生院配的。
秦潇聞言猶豫了一下,“被子也不要嗎?”
“不要!你隻要帶着你的衣服就好了,家裏已經給你備齊了。”
秦潇聞言想到了什麽,臉上一紅。
随後乖巧的點點頭。
收拾東西很快,将東西放到車上,随後兩人便來到錢紅兵這裏。
再怎麽說也要打個招呼。
秦潇在和愛菊說着話。
錢紅兵看着旁邊的周小川說道:“這就要走啊,中午我請你們吃頓飯,你們再走吧。”
周小川聞言搖了搖頭,“算了,你把愛菊嫂子照顧好就行了,我們還急着去縣城呢!明天還得去省城辦手續。”
錢紅兵見兩人要走,拿出十個染紅的紅雞蛋遞給了周小川,“小川,既然你們急着走,我就不留你們了,這雞蛋你們拿着路上吃。”
周小川見狀沒有客氣,将紅雞蛋接了過來。
這個是喜氣,不能不收。
不然不吉利也不禮貌。
幾個人說了一會話,周小川便帶着秦潇離開了。
出來以後吃了點東西,他便開着車向着縣城的方向行去。
來到縣城很快就辦完了手續,此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左右的時間。
周小川一陣的奇怪,他以爲秦父會在秦潇離開的手續上卡着她,不讓他去徽州,甚至直接調令回京都呢。
沒想到事情辦的還是挺順利的。
想到這裏他便對着秦潇問道:“今天到底怎麽回事?不能說嗎?”
秦潇聞言猶豫了一下,随後緩緩的說道:“他不讓我回徽州,讓我回原來的醫院,通知前幾天就下來了。”
周小川一陣的無語,還真的讓他猜對了。
他看了一眼秦潇,猶豫的問道:“那…你怎麽想的?”
聽到他的話,秦潇白了他一眼,“你說呢?”
周小川聞言拍了一下腦袋,這還用想嗎?
肯定是鬧掰了呗。
不過他也不擔心,之前秦潇因爲成fen的問題,不得不接受調令。
現在他的身份被秦耀祖洗白了以後,秦潇是可以拒絕去京都的,完成可以按照她自己的意思。
除非是本身所在工作地方的安排。
比如徽州醫院安排秦潇去京都醫院,這種的就不能拒絕了,因爲這是組織安排的。
既然如此,那就不管了。
他尊重秦潇的意見。
不過他在心裏卻是想着,要不去京都把秦耀祖給弄沒了。
可是看到秦潇,他還是暫時打消了這個年頭。
自己真的把他弄沒了,秦潇唯一的父親就沒有了。
确實沒人和她作對了。
但是同樣的,唯一的念想也沒有了。
周小川想到這裏搖了搖頭,亂七八糟的。
“秦潇,以後你爹要是有什麽事情,你讓他找我。我們兩個大老爺們說話方便一點。還有,以後有什麽委屈和我說,我替你做主。”
秦潇臉上紅了一下,沒有說話。
看到她的表情,周小川笑了笑,不過他在想另外一個問題。
弄死要是不方便的話。
那就讓他下台。
沒權利了,你還嘚瑟個屁啊?
做你的平凡老百姓吧。
此時他的心裏有個不成熟的想法,不過得過段時間看看情況。
兩人随便吃了點東西,他便開着車向着省城出發,得趕到明天上午把手續辦了。
不然的話又得耽誤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