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知青辦出來，外面又開始下起了小雪。
地上的積雪還沒有融化的迹象。
此時太陽剛剛落山，按照平時天已經快黑了，但是天空的一點餘光，在滿地皚皚白雪的映照下，仿佛和白天差不了多少。
而周小川則是在想着周小米的事情怎麽弄。
當兵？年齡太小了。
而且那個時候人人自危。估計沒人敢幫忙辦理。
上班？
那更加的不可能。
那個時候，到處都在找工作的人。連馬路上掃大街和掏大糞的都搶着做。
她一個13歲的小丫頭能幹嘛！
算了，不去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活人還能叫尿憋死了。
踩着白雪向着家裏走去。
路過供銷社，想到昨天隻買了一本語錄。
轉身進入供銷社，又買了幾本。
售貨員則是一臉的古怪，家裏有一本不就好了。要那麽多幹嘛。
周小川沒有搭理他，轉身便離開了。
“小夥子，最近是不是有點身體不适。要不要老朽幫你看看。”
周小川聞言扭頭看了過去。
隻見一個身穿滿身補丁的青色棉大衣，面容枯槁的老頭攔下來一個青年。
頭上盤起來的發髻，要是配上一個道袍，妥妥的老道士一枚。
對方左手抱着一個小酒壇。大概有個三四斤的那種。
旁邊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手裏也抱着一個小酒壇。怯生生的站在那裏。
青年身穿藍色的棉衣，雙手對插在袖子裏。
聽到老頭的話，對方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大爺，什麽意思？”
老頭聞言笑着說道：
“小夥子，看你眼睑浮腫，黑眼圈，雖然身體微胖，但是走路腳步不穩略帶虛浮，雙手緊縮明顯的畏寒。”
“你這是明顯的腎虛征兆，我這裏有點藥酒，你要不要。”
青年聽到他前面說的話，感覺還挺有道理的。
當聽到後面的話。他的臉色一變。“滾蛋，你才腎虛呢。”
年輕人哪裏經得起這個侮辱。
說完見附近沒什麽人，隻有周小川一個，這才松了口氣。
随後便不理對方趕忙向着遠處走去。
這要是被熟悉的人聽到了，面子不得丢完啊。
李玄風見狀也是一陣的無奈，這個年輕人也沒什麽大毛病，隻有這個不太好。
昨天看病的糧食早上吃完了，再沒人的話，中午隻能喝點藥酒了。
但是這玩意也不能多喝啊。
見有人了，他趕忙收起思緒。
随後看到周小川走過來眼睛一亮，不過他仔細打量了一下。
輕輕搖了搖頭。
周小川見自己路過的時候，對方在那裏輕輕搖頭。
看來這釣魚的手法很熟練啊。
讓我以爲自己有病？
正準備離開，不過想了一下，便笑道：“老爺子，你看我是不是哪裏也不舒服？”
李玄風聞言苦笑的搖了搖頭，“你沒病。健康的很。”
周小川聽到老頭的話，愣了一下。
看來自己誤會了呢。
随後他笑了笑，看來這老頭還是有點原則，自己這身體要再有病還得了。
“三兒，我們走吧。”李玄風見附近沒什麽人過來。左手抱着懷裏的一壇子酒，右手拉着小男孩便準備離開。
周小川見狀笑了笑，也準備離開。
不過想到對方手裏的藥酒，便趕忙阻止了下來。
“老爺子，你這藥酒是幹嘛的？隻能治腎虛？”
他倒不是在意這酒，而是在意這裏面放的什麽東西。
老頭子聞言停下了腳步。以爲對方是要買酒。
趕忙說道：“哦，不是，這個是治療腎虛的。這一個是強身健體的。”
說完一臉期待的看向了周小川。
“強身健體的什麽人都能喝嗎？”
對方聞言輕輕搖了搖頭，“孩子和孕婦不能喝。其他的倒是沒有什麽忌諱。老人喝了效果會好點。”
周小川見狀便笑道，“老爺子，我不要買酒，我想要這個強身健體酒的藥方。”
李玄風聽到周小川說不要這酒，還有點失落。
不過聽到周小川想要藥方，他頓時猶豫了。
這藥酒雖然不是自己的醫術不能随便外傳，但是這藥方也是祖傳下來的。
周小川也是看出來了對方的爲難，便說道：“我這酒弄來，也是給家裏長輩喝的，也不是爲了謀利。老爺子要是爲難那就算了。”
是的，他弄這個藥酒也是爲了自己空間泉水打個掩護。
這泉水加點酒就能有很好的效果，雖然有人參打掩護，終究不好。
“不行就算了。”
等了一會，見對方還有點猶豫，便準備離開了。
“等一下。藥方可以給你。”
老頭子在内心掙紮過後，還是答應了下來，先活下來再說吧。
周小川聽到老頭的話，笑了笑：“老爺子，那您出個價吧。”
老頭子聞言猶豫了一下：“三十塊加三十斤糧票。”
“嗯，還可以。那行。”周小川聽到他的報價，感覺不是很貴。畢竟這是藥方，不是藥酒。
要是生意人，這可是源源不斷的财富。
李玄風知道要太高的價格，對方不一定接受。隻能盡量要了一個不算低的價格。
周小川看着旁邊小臉已經凍的通紅的孩子，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把糖果遞給了他。
小家夥看着周小川的動作，看向了老頭子。
“糖你拿着，我去拿錢和糧票。”周小川見狀對着老頭說道。
這出門帶着幾十塊錢和幾十斤糧票也不正常。
老頭聞言點了點頭。
小家夥見狀這才接了過去，“謝謝哥哥。”
周小川摸了摸他的頭，笑道“你們等一下。”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小家夥給自己剝了一顆糖放進嘴裏，随後又剝了一顆，遞給了老頭子。
“爺爺，你也吃一顆吧。感覺比以前的好吃多了。”
李玄風聞言笑了笑，“你吃吧。爺爺不餓。”
随後心裏一陣唏噓，想到自己堂堂杏林聖手，落到賣藥酒和藥方的地步。
自己的孫子，以前都不怎麽吃的糖果，現在居然當成寶貝一樣，心裏也是不免有點悲哀。
等了十幾分鍾，周小川這才假裝小跑過來。
“老爺子，這是你要的東西，您點一下。”
老頭子見狀接了過去，清點一下，确認沒有問題，“沒問題，”
說完，從自己的包袱裏掏出一發灰色的古籍，找到幾頁便準備撕下來。
周小川見狀趕忙阻止，“老爺子，不用撕下來，這撕了太可惜了。我筆和紙都給你準備好了。”
說完，從自己的包裏掏出一個本子和一根鋼筆。遞給了對方。
老頭子聞言愣了一下，随後點了點頭。
接過周小川手裏的筆和紙，四周看了一下。
随後來到一個家門前，這裏有個石墩。
老頭子将上面的雪掃幹淨。在上面鋪了一層布，這才将本子放上面開始抄寫起來。
過了一會，老頭将抄好的本子遞給了他。
周小川接過東西翻看了一下，确認和之前的醫書上的一樣。
這才将本子放進包裏。
“那謝謝老爺子了，我就先回去了。”
李玄風聞言點了點頭，不過他還是交代道：“裏面的一道藥材是虎骨，沒有的話也可以不用，隻是效果要差一些而已。”
周小川聞言點了點頭，道了一聲謝，便離開。
不過臨走之前他又抓了一把糖遞給了小家夥，這把糖也是有原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