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江劍派弟子陳劍,攜師妹陸元霜、師弟劉缜,祝陸老太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陳劍帶着師弟師妹站在大堂下首抱拳行晚輩禮,随後送上一隻錦盒。
陸寒山雖然九十歲了,滿頭白發白須,卻仍紅光滿面、精神矍铄,這時指着陳劍笑罵道:“你這油滑小子,元霜丫頭本就是我陸氏後輩,竟被你拉去代表門派!”
陳劍擺出風度翩翩的大派弟子風範,不卑不亢,道:“元霜師妹既是陸家後輩,但同時也的确是我瀾江劍派真傳弟子!”
陸寒山呵呵大笑,道:“得,既然是代表瀾江劍派,老朽就不多說了!”
陸元霜如一隻粉紅大蝴蝶,身姿妖娆,快步來到陸寒山身邊,拉着他的手撒嬌:“太爺爺,元霜先是您的重孫女嘛!”
陸寒山又是一陣開懷大笑。
陳劍的目光牢牢粘在陸元霜身上,心跳又一次控制不住的迅速加快,念頭無比熾熱。他們下午就回到陸家了,經過小半天休息,陸元霜又精心打扮一翻,粉紅長裙下的身材曲線驚人,臉上略施薄粉,姿色頓時躍升天際。
眼看陸家長輩都在場,趁他們心情高興,陳劍壯起膽子說道:“老太爺在上,晚輩和元霜師妹同爲門中真傳,日常多有共處,心裏對師妹實在愛慕已久,想懇請長輩成全!”
大堂一靜,落針可聞。
陸寒山深深看了陳劍一眼,他聽說過這小子的根底,雖同爲瀾江劍派親傳,家世卻是普通小商賈,雙方門不當戶不對。
老家夥扭頭望向身邊的陸元霜,見她眉頭已皺,便知其心意,正好順勢婉拒。他輕輕拍了拍重孫女的手背,又向下首陸元霜的父母那邊瞥了一眼,平靜地說道:
“元霜的終身大事,自然由她自己決定,我這大半身子已經入土的人,便不多幹預了!”
“太爺爺,您還健康長壽着呢,怎麽可以在此吉時說如此不吉利之話!”
陸元霜心裏欣喜,搖着老家夥的手嬌嗔責怪,引得其又是一陣大笑。看下方陸元霜那些兄弟姐妹們忌妒的眼神,便可見在這第四代中,陸元霜極得老太爺的鍾愛。
陳劍臉色難堪,陸寒山的意思他聽明白了,明說不幹預,實際意思就是不同意。
正在這時,門外有人高聲叫喊:“宣府林氏來賀……”
陳劍借機和師弟劉缜退到一邊。
林家來的是第三代長子林青峰,攜其長子林書豪、女兒林明月。這林明月,正是秦俊那個未婚妻,當然現在是别人的未婚妻了。
隻見她一襲白色長裙及地,身型略顯單薄,天鵝般修長的脖子下顯露精緻鎖骨,娥眉朱唇,面容嬌俏,确如一輪明月高挂,氣質清冷。
陸元霜微微一撇嘴,等林家祝完壽,便對陸寒山說道:“太爺爺,我去和明月表妹玩啦!”
林明月已故的奶奶,正是陸元霜的姑奶奶、陸寒山的親生女兒,兩家确實有表親關系,這正是兩家表面和氣的原因。
片刻後,花園中燈籠密布,陸元霜和林明月并肩而行。
兩人關系很好麽?那不能,她們之間還保持着距離呢。抛開家族暗中的對立不說,這美女之間本來就會攀比,所以兩人其實互相都看對方不順眼。
陸元霜昂首挺胸……挺得有點誇張,把自己最有優勢的地方放大化。林明月的臉蛋就是比她漂亮一點,這一點毋庸置疑,她要稍作化妝,才能和素顔的林明月一比。但是,這身材方面麽,她就勝過單薄的林明月太多了,所以她有資格驕傲。
“表妹呀,聽說你又訂婚了!”
陸元霜特意在“又”字加了重音,并且扭過頭,不加掩飾地用古怪的眼神看對方。
林明月呵呵,道:“是呀,我都訂婚兩次了,表姐還沒有人要嗎?”
陸元霜輕嗤一聲,道:“沒辦法呀,表姐沒有狐狸精一般的臉蛋兒。不過麽,剛才太爺爺親口說了,表姐我的終身大事可以自己做主。所以呢,表姐不用擔心像貨物一樣被賣了一家又一家!”
林明月冷豔的臉上露出不屑:“切,自己做主,那種話你也信?你能自己做的隻是夢……”
兩人俱是長裙曳地,一粉紅一雪白,一絕世妖娆、一曼妙婀娜,豔賽滿園秋香,邊走邊唇槍舌劍。
“話說,你先後和兩個秦家子訂婚,這兩人你都見過嗎?不會長得歪瓜裂棗吧?”
陸元霜話中帶刺的問。她輕攏發梢,動作自帶風情。
真的是人靠衣裝,這姑娘精心打扮後,一舉晉升爲絕色,吊墜晶瑩,紅唇如桃,鵝蛋臉極爲美豔,煙視媚行。
林明月嘴角上揚,道:“恐怕要令姐姐失望了,小妹雖未親見,也聽說過無論之前的秦三公子,還是現在的二公子秦炫,都是英俊異常呢!”
陸元霜故作歎氣道:“妹妹真是好福氣呀,卻不知這突然變卦改婚,又是爲何?”
林明月沉默了一下,平靜地說道:“秦家長房式微,三公子已不容于家族……”
陸元霜聽得一陣失神,愣愣地看向林明月:“妹妹不爲自己那未婚夫擔憂麽?”
林明月微微仰頭,看向漆黑的夜空,幽幽說道:“我的未婚夫,是秦炫,何須擔憂?”
陸元霜默然。不知爲什麽,她腦海裏突然浮現早上在客棧外遇到的“秦三弟弟”的身影,心裏一動,暗道不會這麽巧吧?
陸元霜心裏莫名的一陣煩躁,借口連日趕路累了,便欲和林明月回歸正院。
宴會現場,賓客滿座,連覃太守也派了代表前來。至于覃太守本人,正被賬簿被盜一事弄得焦頭爛額,自然沒有心情親自來給陸家老太爺祝壽。
相隔二百多裏的河洛城,秦家也有派出代表給陸家送上壽禮,但隻有三房派了管家前來。按照各房實力,三房掌控秦家已經是定局。
客已到齊,即将開筵。
就在這時,一個飄忽的聲音自中門外傳進來:“恭喜陸老太爺壽享九十……”
大廳裏又是一靜,人人色變。
這哪裏是祝壽,分明是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