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碩這邊還沒有能安撫人群。
一開始去往四處通知大家遠離棺椁的人中,有好幾百人抓住了幾十個頭發濕漉漉的人走了回來,神情看起來帶着無言的憤怒。
“祭祀大人,我看見他們在崇拜惡魔,在它污染過的河水中洗禮!”
那些被抓住的人,看起來就經曆過拳打腳踢,臉上烏青一片,他們此刻也早已經知道了什麽,神情驚懼。
“我不知道那是惡魔,我還以爲那是聖物啊,嗚嗚嗚!”
有人張開了嘴巴開始辯解,露出了一口因爲毆打,所以被鮮血染紅的牙齒。
這卻吓到了人群。
“他被惡魔附身了,一定是被惡魔附身了!”
那些抓他們回來的人,此刻都慌忙松開了手,遠離了他們。
人群将這幾十個人圍成了一個圈,不斷的指指點點。”
“我看他們都被惡魔附身了,至少被污染了,大家不要靠近他們,小心他們變成怪物!”
“可是神樹大人不是會殺死那些怪物嗎?”
“可神樹現在是在考驗我們啊,祂也許就是在等待我們的選擇!”
這個觀點,得到了大多數人的支持。
也有人痛惜的看着人群中包括李鵬姐姐在内的好幾人,他們痛斥道:
“爲什麽?爲什麽要去信仰惡魔?你們不是奉漿者,是聆聽過神樹福音的虔誠的信徒嗎?”
李鵬的姐姐,此刻失魂落魄,臉上帶着一個鮮紅的掌印,喃喃着發出變形的聲音,她想解釋,但是不知道哪裏扔過來的一顆石頭,咚的就把她砸的白眼一翻。
人群有樣學樣,一個個撿起地上的碎石,便砸了過來。
李鵬連忙護住了姐姐,隻感覺到身上傳來了密集的劇痛。
慘叫聲、求饒聲,以及人群的呼喊,響在一起,即便是現在壯大起來的奉漿者隊伍也控制不住。
突然,一個陰恻恻的聲音在人群中傳來:
“砸死他們,也許這也是神樹大人的意志!”
人群突然一寂。
在他們密集站位的陰影裏,在他們彼此對視的眼神深邃中,在他們沒有發聲卻在醞釀語言和念頭的胸肺中,似有什麽,正在失控。
那些被抓住的人驚呆了。
他們在亂石中哭泣道:“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不知道,嗚嗚嗚,饒了我們,繞了我們!”
他們在頭破血流中憤怒的掙紮:“你們瘋了嗎?神樹大人怎麽可能分不出我們是人還是怪物!”
可人群不會相信,或者說不願聆聽,因爲.萬一這些人就是怪物呢?
王碩害怕的縮了縮脖子,這一刻有了不顧一切逃走的沖動。
其中許多人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
一些人沒有安全感,所以作視。
一些人根本就是想要宣洩自己的情感。
還有一些人,是狂熱的想要向神樹展現自己的信仰。
“砸死他們!”
不知道是從誰開始,人們此起彼伏的開始呼喊。
人群已經失控了。
在這濃郁到了接近質變的情緒沉澱中,有些人當場畸變,這引動了神樹的根莖前來絞殺,大地顫動,不明所以的人卻當做是神樹在發怒。
有人以爲這憤怒是神樹不願他們攻擊所以喝止,于是連忙去阻止那些眼含殺意的人。
但在這些人眼中,同樣的憤怒,他們卻覺得那是神樹在提醒他們趕快動手的憤怒。
于是他們不顧一切的沖了上去。
已經不知何時死去的李鵬,他的屍體被人一腳踹開,然後人們又砸死了被他護在身下的姐姐。
就像是瘋狂席卷,人們看着屍體還不滿足。
“燒掉,淨化!!”
“燒掉!燒掉!燒掉!”
“淨化!”
在這樣的呼喊中,人們拆掉了那些才剛剛建起的房屋,簇成柴堆,将屍體也堆砌起來,然後一把火點燃。
這短短的一切,竟然隻發生在十幾分鍾内。
讓人不禁感歎人類行動的高效,不是嗎?
火堆之外,一個穿着黃色衣袍的超凡者,擋在魚水的面前,笑道:“人類原來沒有改變啊,隻需一點引導,依舊如此有趣。”
魚水面色冷漠的喝道:
“黃衣修道士,原來又是你們!”
這個異教,誕生于極其古老的時代,也許堪比忏悔會。
如果是,忏悔會是在月亮轉面後因爲高調的祭祀而浮出水面,那麽黃衣修道士那些令人發指的惡行,讓他們在十幾個世紀内都是全世界超凡組織們最厭惡的異教。
這個組織,也曾參與羊城之戰,他們間本就還有一筆賬沒有算!
“不必驚慌,這些孩子們不會被影響的,明天,他們就會忘了自己幹過什麽,然後繼續頑強的生存下去。”
感覺到魚水身上開始出現濃郁的殺意,而這個黃衣修道士笑道:“我們在這裏交戰的話,污染輻射過去,也許就會徹底引爆那些人身上的情緒沉澱,七萬多人也許都會死,你确定嗎?”
魚水不由一頓,這的确是他們的軟肋。
“呵,守護者?一群主動給自己設立羁絆和束縛的可憐蟲而已,我現在就算是馬上走掉,你又能做什麽?”
等于裹挾着人質的他似乎吃定了魚水不敢動手,此刻不斷的嘲諷着這個男人。
就在這時,兩人突然都是神情一動。
卻見到鲨魚老爺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們附近,此刻褪去了衣服,血肉也随之變形,直接形成一方場域,将兩人都一起包裹了進去。
這是他的獨特能力!
在這裏,就不用害怕污染的洩露了。
魚水詫異的道:“你怎麽進來的?”
“那個面具人找上了門,丢給了我一個護符。”
辛難發現神樹下的騷亂時,那裏的情況已經無法阻止,但他卻感覺到了這其中的不對勁,因爲他給王碩他們最後的福音中,是要穩定秩序的。
加上魚水竟然沒有出現安撫人群,讓他意識到了也許有人在暗中出現,所以第一時間去找了鲨魚老爺子。
此刻,這位老人伸展着身體道:
“那個面具人對我說了一句話。”
“什麽?”
鲨魚老爺子的眼睛,看向了那個在不斷後退,卻根本脫離不了此處場域的黃衣修道士。
“他說,麻煩我打死這個小雜碎。”
“明白了,那就打死他吧。”
魚水惡毒的笑道:
“但麻煩在我把藏在他腦子裏的東西挖出來之後,再打死!”
給大家道歉了,昨天太亂了,也沒有說一聲,就把前面的劇情改了,希望大家諒解,特此彌補,拜謝支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