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玄奘撸起袖子,用力踏在地上,身子如同火箭沖天而起,瞬息間就到了金翅大鵬雕面前,揮拳就打。
“找死!”
金翅大鵬雕獰笑一聲,畫杆方天戟光芒大作,将法海震飛出去,反手一戟朝着玄奘打了過來。
刺眼奪目的光芒将整片天空照的金黃一片,恐怖的法力波動,好似是瀑布飛流直下,将玄奘淹沒。
時至如今,金翅大鵬雕一身實力也基本恢複。
他本身就是天地異種,相同修爲下要遠遠超過同階之人,如今以太乙金仙巅峰的修爲應對玄奘一個小小的玄仙巅峰,和碾死一隻螞蟻沒什麽兩樣。
金翅大鵬雕一戟揮出,也就沒有太過在意。
他的注意力更多是在法海以及察覺到這邊動靜、匆匆趕過來的五方揭谛身上。
法海雖然隻有太乙金仙初階修爲,但實力并不比尋常太乙金仙巅峰弱,而且還有愈戰愈強的迹象。
若非面對的敵人是他,換個别的太乙金仙,估計早就被法海鎮壓斬殺了。
五方揭谛也都是太乙金仙境界的修爲,更擅長一手合擊之術,哪怕是他都沒有必勝的把握。
“這、這是怎麽回事?”
“他們怎麽跟金翅大鵬雕打了起來?”
五方揭谛滿臉懵逼。
觀音點化金翅大鵬雕的過程,他們看在眼裏,知道這金翅大鵬雕是菩薩欽定的護法之人。
但現在,這取經之人怎麽和護法之人内讧了?
而且看那架勢,分明是要不死不休!
“金翅大鵬雕,法海和玄奘乃是菩薩欽定的取經之人,你還不住手!”
金頭揭谛大喝一聲,想要攔住金翅大鵬雕。
但,這隻讓金翅大鵬雕加緊了速度。
“看來今天是沒機會宰了那法海賊秃了!先吃了他的師弟,收點利息,來日再找他算賬!”
金翅大鵬雕眸中厲色一閃,幹脆直接化作了原形,嘴巴一張,一道道黑風呼嘯,把玄奘朝他嘴裏卷了過來。
金翅大鵬雕看上去兇狠暴戾殺人吃人肆無忌憚,但實際上卻是欺軟怕硬的性子,眼見着五方揭谛都來了,心中就生出了退意。
他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可千萬不能再被抓回去了!
一想到這些年來過的日子,金翅大鵬雕就打了個寒顫,隻準備吃了玄奘就逃回不死火山去。
“啊!!!”
玄奘神情驚恐,慘叫聲不斷。
他被那黑風纏繞包裹,好似是完全慌了手腳,連法力都忘了運轉。
“師弟!”法海面色大變,慌忙朝着玄奘飛了過去。
但,卻爲時已晚。
不等他到玄奘身邊,玄奘就已經被金翅大鵬雕一口吞了下去。
完了!
不止是法海腦袋裏面嗡的一聲,雙眼直接充血,五方揭谛也是神色大變,如遭雷擊。
雖說他們覺得法海才是取經之人,玄奘隻是個添頭贈品,但現在金翅大鵬雕這個原定的取經人的徒弟,将取經人的師弟給吃了。
這直接結下了死仇,他們怎麽可能相互扶持着,一同去西天取經!
“哈哈哈哈,秃驢,你這師弟味道還……嗯?”
金翅大鵬鵬正要繼續刺激法海,忽然察覺到嘴裏的玄奘不見了,倒不是入口即化,而是忽然消失了。
與此同時,一種難以形容極度危險的感覺猛地從他心頭升起,遠比剛剛法海偷襲他的時候要強上十倍不止。
不好!
金翅大鵬雕渾身羽毛都豎了起來,但卻根本來不及躲閃。
一股劇痛就從腦袋上傳來,天旋地轉,身子朝着地上倒栽了下去。
玄奘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金翅大鵬雕的頭頂上方,雙手拎着一把比他身體都要大十多倍的石錘,朝着金翅大鵬雕的腦袋來了一下,随後又追上前去,來了第二下。
砰!砰!
金翅大鵬雕眼前一黑,直接失去了意識,朝着地面栽了下去。
轟隆隆隆隆——
金翅大鵬雕狠狠撞在了地面上,上半身陷進了岩石泥土裏面,隻剩下半身漏在外面。
巨大的沖擊力讓地面掀起一重重波浪,山石破碎,地面龜裂。
他臨昏迷之前,最後一個念頭就是——
好熟悉的感覺!
感到熟悉的不止是他,還有混沌鍾内的猴子和李安然。
“師弟,要不咱們換下徒弟?”
猴子說道:“當年這扁頭畜生想吃你,被你一錘子砸翻在地,今天他想吃玄奘,結果被玄奘一錘子砸翻在地。還有那聲慘叫,啧啧,深得你的真傳!”
李安然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你怎麽不說,他用身外化身哄騙金翅大鵬雕這一招,和你當初對付哪吒三太子的時候,一模一樣?”
猴子撇了撇嘴,一臉嫌棄:“俺老孫可沒他那麽蠢!對付這麽一隻扁頭畜牲,竟把俺老孫給他的三根救命猴毛都用了,真是浪費!”
“師兄,怎麽樣?我這兩錘子還可以吧?”
玄奘得意洋洋地朝法海比劃着手中的大錘。
但也就在這時,大錘的法力耗盡,化作了一根猴毛,随後又破碎不見。
在金翅大鵬雕炫耀自己吃人戰績威脅他們的時候,玄奘就猜到法海會如何做了。
趁着法海上五行山揭佛貼、金翅大鵬雕心神激蕩的時候,取出猴子當初賜給他和法海的救命猴毛,化作身外化身迷惑金翅大鵬雕。
本體則取出另一根猴毛,将自己變成了一顆塵土,藏在了金翅大鵬雕身上。
最後,讓身外化身去吸引法海注意,本體則拿出第三根,也是最後一根救命猴毛,變化成一個巨大的錘子,将金翅大鵬雕砸翻在地。
玄奘并不知道,這三根猴毛是猴子在他大羅金仙境界的時候,賜給他們的。
每一根猴毛都相當于是大羅金仙境界的猴子的全力一擊,他其實根本不需要用這些花裏胡哨的策略,直接拿出來就足以對付金翅大鵬雕了。
一口氣用掉三根,可以說是相當奢侈浪費了。
不過,玄奘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心疼!
這類一次性法寶本來就是拿來用的,若是不用,那才是真的浪費。
更何況,在熟悉了猴子的脾氣之後,他有信心從猴子那裏再要三根,不,是三十根!
還且還要比之前的更好更強!
法海回過神來,冷聲說道:“先殺了這孽畜再說其它的!”手中禅杖抛出,光芒大作,好似一輪烈日當空。
随着法海不斷将法力灌注進去,禅杖上散發出的光芒越發的刺眼奪目,恐怖毀滅的氣息不斷彌漫開來。
“住手!”五方揭谛這時候才猛地回過神來,擋在了金翅大鵬雕身前。
他們不能看着金翅大鵬雕殺死法海玄奘,但也不能坐視法海玄奘殺了金翅大鵬雕。
這可是觀音菩薩欽定的護法之人,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薩的親弟弟,出了事,他們可擔待不起!
“讓開!”法海冷聲喝道。
“法海,金翅大鵬雕乃是菩薩欽定的護法之人,要保……”
金頭揭谛聲音一滞。
面前這兩個取經人,一個能和金翅大鵬雕打的不相上下,一個更是直接将金翅大鵬雕打成了重傷,這要是去了西天取經,誰保護誰還真不好說!
他隻能話鋒一轉,強行改口:“……要和你們一起去西天取經,你們不能殺他!”
法海說道:“此等孽畜不配與我等同行,更不配去靈山取經!讓他多活一日,便是對那些對他殘殺了的生靈的不公!”
“法海,金翅大鵬雕去西天取經,乃是菩薩定下來的事情,你難道比菩薩還要厲害?”銀頭揭谛有些惱了。
法海說到:“我不如菩薩,但不代表着菩薩定下來的事情都是對的。“
銀頭揭谛厲聲怒斥道:“法海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質疑菩薩!”
法海完全不爲所動,毫不客氣說道:“若此事真是菩薩定下,那就是菩薩錯了。”
“你……你……”五方揭谛驚怒交加,一個個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指着法海,連話都說出不出來。
法海說道:“五位尊者不敢違背觀音菩薩旨意,怕得罪孔雀大明王菩薩,貧僧不怕!讓開,貧僧今日就要除掉這孽畜,爲那些慘死在他手中的生靈讨回公道!”
“若我們不讓開呢?”銀頭揭谛咬牙切齒地說道。
法海淡淡說道:“與妖魔同行者,皆爲妖魔!人人得而誅之!”
“好!好一個與妖魔同行者,皆爲妖魔!人人得而誅之!”五方揭谛氣極反笑,厲聲道:“法海,今日這金翅大鵬雕我們保定了,倒要看看你怎麽個人人得而誅之!”
話音未落,頭頂上方禅杖化作了烈日,轟然落下,恐怖的法力波動滌蕩而出,朝着他們洶湧而來。
“你!”五方揭谛面色驟變。
他們根本沒有料到法海竟然真敢對他們動手,還且還這麽果斷,沒有絲毫的猶豫。
而且從頭頂上方那法力強度來看,法海也不是在吓唬他們,而是真的要殺了他們!
事發突然,五方揭谛根本來不及使用合擊之術,隻匆忙催動法力,在身周形成了一道佛法光罩,護持住了自己的身體。
法海是蓄力已久全力爆發,五方揭谛則是倉促出手,連護身法寶都來不及拿出來。
雙方間本來不算大的實力差距,一下子就出現了巨大的懸殊。
轟!轟!轟!轟!轟!
幾乎是瞬間,籠罩在他們身周的佛光就破碎開來,肆虐的法力好似潮水一般,将他們打飛了出去。
法海并沒有追擊,而是直接揮舞着手中禅杖,砰的一聲砸在了金翅大鵬雕的背心處。
先前,法海雖然也偷襲金翅大鵬雕得手,一禅杖打在了金翅大鵬雕背上。
但那時候,金翅大鵬雕意識清醒,在危急關頭,運轉法力護持住了身體,避過了要害,雖然受了傷但并不重。
現在,金翅大鵬雕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隻能是任人宰割。
隻一下,金翅大鵬雕背上的翎羽就已經斷裂,骨頭咔嚓一聲斷裂開來,鮮血噴濺而出。
昏迷之中,金翅大鵬雕發出了一聲悶哼,但因爲傷勢太重,并沒有清醒過來。
“法海,快住手!”五方揭谛目眦欲裂,想要上前阻攔,但卻被玄奘攔住。
“五位尊者,我師兄說了,不讓你們過去!你們可别讓我爲難啊!”
玄奘不過玄仙實力,差五方揭谛許多,但他剛剛才将金翅大鵬雕打成重傷,五方揭谛根本不敢和他動手,隻能苦口婆心地勸道:“玄奘禅師,你快勸勸你家師兄!金翅大鵬雕雖然死不足惜,但他絕不能死在這裏,更不能死在你們的手中,否則……”
話音說完,就聽見“轟”的一聲巨響,金翅大鵬雕的身子破碎開來,血肉灑落滿地,化作了一片片黃金楓林。
卻是法海怕夜長夢多,幹脆學着玄奘拿出了一根猴毛,将金翅大鵬雕徹底斬殺。
靈霄寶殿當中,正與玉帝王母以及一衆闡截二教交談的如來聲音忽的一頓,眸中流露出詫異驚訝之色。
但很快又盡數斂去,就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