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菁芷園附近旳某間茶館裏，徐斌一家三口，加上徐媽，如約與潘軍一家見面了。
一番介紹過後，雙方圍着桌子坐了下來，譚愛芳點了一壺菊花茶，還要了一個空盤子。
徐靜怡從手提包裏拿出了一包小點心，輕輕放到了盤子裏。
徐媽指着點心介紹道：“餅幹是靜怡她小嬸親手做的，說是什麽馬卡龍，依我看啦，這不就是夾心餅幹嗎？”
“别說還真像！”潘母附和道。
“瑩瑩，你不是喜歡甜食嗎？快嘗嘗吧！”
徐靜怡笑着說道。
最近一個星期，因爲在同一家報社的上班，她和“未來小姑子”迅速拉近了距離，甚至還邀請對方回家吃了兩頓午飯。
“好啊，謝謝嫂子！”
潘瑩迫不及待地拿了兩塊馬卡龍。
徐靜怡鬧了一個大紅臉，趕緊用小拳頭錘了幾下男友。
看到小情侶之間的互動，衆人露出了善意的笑聲。
“真的好好吃啊，好甜！”
潘瑩誇贊道。
“好吃就多吃點，瑩瑩爸媽，你們也嘗嘗。”徐媽笑得很開心。
潘母和潘父各拿了一塊點心，細細地品嘗起來，别說味道還真不錯，尤其是那份香甜, 簡直甜到骨子裏面去了。
潘家雖然生活條件還不錯, 但也僅僅隻是能吃飽飯而已，像馬卡龍這種奢侈品，對他們來說，算是一種難得的享受了。
徐靜怡也幫男友拿了一塊。
“靜怡奶奶, 你也吃啊！”
潘母将盤子推到徐媽面前。
徐媽搖搖頭：“年紀大了, 有高血脂，吃不了這麽甜的東西, 你們吃吧！”
“那确實要注意一點。”
一盤點心本來就沒多少, 加上潘瑩根本不懂得什麽叫做客氣，盤子很快就見底了。
潘母擦了擦嘴, 有些不好意思：
“靜怡奶奶, 讓你們見笑了，好長時間沒吃甜食了，一時沒管住嘴！”
徐媽笑着擺擺手：“你們喜歡吃，我才高興呢！”
一個小時後, 會談結束。
雙方隻是簡單聊了聊，沒說什麽深入的話題，畢竟兩孩子才剛認識半個月, 現在談訂婚太早了。
“潘軍，你開車送送靜怡奶奶。”
潘父吩咐道。
“是，爸！”
徐媽推辭道：“不用了, 莪們打出租車回去就行了。”
“靜怡奶奶，反正潘軍有時間，就讓他送送你們吧，耽誤不了多少時間的。”潘母立馬勸道。
徐靜怡一把挽住奶奶的胳膊, 也幫着勸了幾句。
徐媽隻好點點頭：“那好吧, 小潘，麻煩你了。”
“奶奶, 不麻煩！”
潘軍先把女友一家送回了四合院，然後再返回來接上了父母和小妹。
車上, 潘母忍不住感慨道：
“瞧瞧人家這生活, 比咱們家強多了, 之前聽瑩瑩說他們家夥食多麽好, 我還以爲是打腫臉充胖子呢, 現在才知道根本不是。”
“媽, 你怎麽看出來的？”
潘瑩好奇道。
“眼神是騙不了人的，你們注意到沒有？靜怡她奶奶從始至終就沒看過幾眼點心, 人家是真沒當一回事。”
潘母解釋道。
潘瑩舔了舔嘴唇：“馬卡龍是真的好吃啊, 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吃到。”
“就知道吃, 你哥的事, 你盡點心，靜怡要是成了你嫂子，還差了你這點吃的？”潘母沒好氣道。
“媽, 你說的有道理！”
潘軍苦笑道：“媽, 我們靜怡關系好着呢, 你們不用擔心。”
“好有什麽用, 再過一個星期, 你就要回部隊了，到時候怎麽辦？”
“我們平時可以互相打電話。”
潘母搖搖頭：“除非你們領證了, 我和你爸才會真正放心。”
“别帶上我, 我對兒子很有信心。”
潘父笑道。
……
6月14日, 潘軍返回了部隊。
時間邁入七月份，大家糧卡上的份額一下子銳減了五分之一，霎時間讓很多人都難以接受。
按照這個标準，真正的苦日子要來了。
很快，市面上出現了一則流言。
安保科的辦公室裏，圍繞着這則流言，大家正在激烈讨論。
老方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焯，早知道就不該簽什麽狗屁條約，咱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管其他人幹嘛？”
任力有些尴尬，他是這項決策的受益者，不管别人反不反對，反正他是舉雙手贊成的。
“老方，我記得你當初是贊同的, 還說什麽重回世界之巅，你還有臉說這話？”
馮姐嗤笑一聲。
“咳，我也是聽信了科長的鬼話, 他當時信誓旦旦跟我說, 其它成員國人口不多, 問題不大。”
“好啊，方叔，這下被我逮住了吧，居然在背後說老大壞話。”
向欣一臉壞笑道。
口糧的多少，暫時對向欣一家沒多少影響，他們家的存糧，足夠應付三四年都沒問題。
老方頓時求饒道：“小向，打小報告可不是君子所爲，你方叔口無遮攔，你就當沒聽見吧？”
“哈…我是女人，不是什麽君子！”
“好啦，算方叔欠你一個人情。”
老方無奈道。
“好，一言爲定。”
陳叔插嘴道：“你們倆别打岔了，科長也不是萬能的，他也不知道國外的具體情況，看來是預測錯了。”
“不過科長說得也有道理，國外亂了這麽多年，應該沒那麽大的需求量，這次也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
老顧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他們家已經沒多少存糧了，熱河的那次失誤，讓他們家損失慘重，如今回想起來，也是後悔不已。
“我還想知道呢！”
老方跟着歎了一口氣。
“這日子沒法過了！”馮姐苦澀道。
“下個月還不知道咋樣呢！聽說黑市上的糧價都快漲瘋了，以前多花點錢還是能淘到一點糧食的，現在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一時間辦公室裏愁容慘淡！
“早知道上次的白糖不送人了，應該留着應急的。”馮姐後悔不已。
“咦，老馮，你送人幹嘛？”
老方追問道。
“唉，幫我家小潔求了一份工作。”馮姐回答道。
陳叔拍了一下大腿：“老馮，你糊塗啊，我們家的前車之簽，你都忘了？”
“沒辦法，小潔天天跟我鬧，後來還想絕食，我一心軟就答應了她……”
馮姐再也說不下去了。
“什麽工作啊？要十斤白糖？”
向欣好奇道。
“沒有十斤，我留了一斤下來，工作還可以，在街道辦當科員，有編制的。”
“那也虧了，街道辦一個月才多少工資？油水還沒咱們公司多呢！”
老方一臉惋惜道。
“誰說不是啊，送完當天我就後悔了，但後悔有什麽用？就當我上輩子欠她的吧！”
“馮姐，看開點，說不定今年還有白糖呢！”向欣安慰道。
“我看難！”老方搖搖頭。
“科長就算再有錢，眼下也買不到糧食，大家還是别抱太大期望了。”
陳叔附和道。
徐東這邊，剛從外面回來，就看見辦公室裏聚滿了人，不由得好奇道：
“大中午的，你們不去吃飯，聚在一起聊什麽呢？”
向欣搶着回答道：“老大，我們再聊口糧的事，這個月的口糧幾乎是斷崖式下降，太恐怖了。”
“事情我也聽說了，這次是天災，也是沒辦法的事。”
徐東順口解釋了一句。
“天災？科長，不是人禍嗎？”
老方疑惑道。
“什麽人禍？”
“說的就是那個什麽狗屁條約！”
“怎麽可能？”徐東搖搖頭：
“咱們國内多少人，國外才多少人，你們自己算算就知道不可能，當然了，影響肯定是有的，但并不是主因。”
老方連忙追問道：“科長，主因是什麽？不會是你剛才說的天災吧？”
“就是天災。”徐東點點頭。
“老大，你把話說清楚點啊！”
向欣催促道。
“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十分清楚，應該是植物工廠那邊出了一點小問題，似乎是出現了什麽枯萎病，影響了糧食産量。”
徐東之所以知道這些，完全是前世的記憶，這次的“枯萎病”風波，一直斷斷續續持續了兩三年，造成的影響非常大。
“枯萎病？真的假的？”
“我也是聽其他人說的，好像是新細菌，很難對付，你們别出去亂傳，以免造成恐慌。”
“老大，你放心，我們不會亂說的。”向欣保證道。
徐東立馬補充道：“你們誰要是說出去了，我不管是誰，今年的福利全部取消。”
向欣大喜：“老大，今年還發福利？”
“當然有，你們放心吧，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中秋節就發。”
之前的端午節，徐東已經給輪訓班的群友們發過了一輪福利，這一次應該輪到安保科這邊了。
“謝謝科長！”
“馮姐，我說的吧，老大能耐大着呢！”向欣欣喜道。
馮姐抹了一把眼淚：“真好！”
“好了，都别垂頭喪氣的，困難隻是暫時的，熬過這兩年就好了，大家别太擔心了。”
徐東鼓舞道。
“老大，還要兩年啊？”
“這枯萎病不是一是半會能找到解決辦法的，我估計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你們心裏有數就行了。”
“這也太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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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