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又過去了三日,血海平原那邊已經重燃戰火,喊殺之聲陣陣。
而在其餘地方則像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場,到處充滿着偷襲,暗箭。
随着開放出塵境修士加入戰線之内,人域後方各宗幾乎都派出了弟子,尤其是一流勢力以上的宗門,凡是修爲到出塵境的弟子都接到了這個消息。
宗門上面的意思是讓他們去不祥之地搏一場機緣,但也并非強制,反倒是化海與天象兩境都有些強制的味道。
其實原因也很簡單,一流勢力之上的宗門都有着上三境坐鎮,最次的也有七境撐住門面。
到了這個境界,多多少少都知道了些内幕,也知曉大勢之争将要拉開序幕。
那可是人域的生死存亡之戰,雖然你可以躲在後方,但誰知道人域會不會勝?
若是普通百姓也就罷了,反正天塌下來有各自高的頂着,咱們就算再怎麽努力恐怕也改變不了什麽,還不如過一天算一天,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但越是修行中人越是不會将自身的命運寄托在他人手中,就算自己不能起到關鍵性作用,但提高修爲是真的,而修爲的提高就代表着更高的存活希望。
若是連自身生死都寄托于他人,那修行恐怕也沒什麽意思了。
當然,這些都是宗門弟子心中的想法,像姜國那般利用特殊手段提升上來的猬卒思想則和普通百姓一樣,并沒有什麽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想法。
若是猬甲士卒都能有這樣的覺悟,恐怕早就不服皇室從而叛亂了,這也是爲什麽此次練兵隻針對與宗門修士的原因之一。
當然,姜國皇室也不是沒有人帶兵出來,但那隻是少數,帶着幾十上百的精銳爲自己而戰罷了。
而随着出塵境開始奔赴戰場的命令傳出,大量的修士自發前去不祥之地,進入戰線之内,去往血海平原的人不少,畢竟那邊相對而言安全一些,但自己組隊,進入戰線的人也不在少數,加上有越境而來的異族,雙方徹底交上了手。
雖然看起來場面沒有上次的大,但是人域這邊此時都是核心力量,實力強的同時,機動性更強,通常都是能殺則殺,打不過就跑,大家的靈活度都提高了不少。
況且異族就算人數照之人域這邊多出不少,但是敢越過血河的,還是一小部分,這樣一來異族的數量優勢就沒了。
總之這條從橫東西兩側,綿延不知道多少裏的戰線之上,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到處都充斥着鮮血與死亡。
而這三日,夏凡倒是沒有仗着自己實力強,貿然去尋找異族,一來他的傷還沒有好利索,貿然出手,也許很快就會被盯上。
二來,以他現在的實力,擊殺大量的低階異族根本就是杯水車薪,除非是那種集結起來的大部隊,站在他被他屠殺,從而積少成多才有用。
但大量的低階異族的聚集,必然是異族的軍隊,怎麽可能沒有高階異族摻雜其中。
他可沒忘記那異族的【王】名爲霧娆的女人在他神魂之上留下了印記,說不定人家正在找自己呢,被這種人物注意到,還是在自己傷勢未愈的情況下,那無疑是找死。
所以這三天來他都十分低調,也沒有渡過血河去異族的地盤上搞事情,隻是一邊養傷,一邊清理一些越過血河的雜魚。
‘砰!’
夏凡站立在血河岸邊,周身氣血鼓動,最後形成十餘道精純的氣血箭矢,下一秒徑直的爆射而出,将方圓一裏之内所有窺視他活着存在的異族無聲無息的斬殺,
而這些異族皆是被洞穿頭顱而死,動作幹淨利落。
這三天以來,加上與沈稷動手,他對自己的力量掌控越發如火純青。
氣血化勁,驅如臂使。
不一會,就是數道軍功緩緩的飄過來,徑直的沒入了他的胸口,随即夏凡眉頭緊皺。
見此,一旁的白玉不由問道:“怎麽了公子?”
“又少了三道。”
聽到這話,白玉也是眉頭一皺,她知道夏凡說的是什麽,因爲這三天以來兩人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了。
斬殺了異族但卻沒有所謂的軍功,這本身就不正常,剛才夏凡一共射出十一道氣血勁力,但最終卻隻有八道軍功回來。
他敢肯定,自己剛才的氣血已經命中對方,并且已經斃命,但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現了問題,這就非常可疑了。
而且随着時間的推移,這種情況越來越頻繁,他剛從地颚的殘骸中走出來時,一天也就能遇到一次,但短短三天過去,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三波了,這絕對不是什麽巧合。
爲了證明是不是自己的方向出了差錯,這三天兩人變化了多次方位,甚至白玉還撕開過空間遁走,但沒過多久就會出現這種情況,越來越頻繁,他有種感覺,自己兩人可能被盯上了。
随即他将自己的猜測與白玉說了一番,聽到這話,白玉下意識的閉上眼睛,神識如水般的四散開來,良久,最後還是輕輕的搖了搖頭:“公子,并沒什麽發現,不過周圍倒是有不少異族的雜魚。”
“要說盯上咱們倆,天象都不行,何況是一些出塵化海,我覺得不靠譜。”
意思就是公子你想多了,也許就是遇到一切奇奇怪怪的種族了呢。
對于白玉的說法,夏凡則是沒有絲毫大意,他不修靈力,自然也不靠所謂的神識去探查周圍。
肉身強化到堂堂這個地步,本身就對危險,窺探有着天然的敏感,就宛若武者一般,有着驚人的直覺。
他雖然沒有察覺到危險,但他卻感覺到了自己被窺探,不是那種來自于神識上的窺探,就是單純的目光。
那種目光看向他的感覺,讓他的皮膚都有種惡心,發涼。
明明感受到了目光,目标也被擊殺,但那種感覺卻一直陰魂不散,這就十分令人惱火。
這也是白玉爲什麽察覺不到的原因,因爲她沒有這種敏感的直覺,傳統修行者都依賴于自身的神識探查,對于本身的本能,卻弱化了太多。
就比如,世俗之中的一些蠅蟲鼠疫會對即将到來的危險有着相當敏銳的察覺一樣。
以前他不懂這是爲什麽,自動上次他經曆了換血,脫皮之後,聯系自己當初剛剛在登天閣獲得這氣運搬運之法的畫面,他突然恍然大悟。
也許這種趨吉避兇的本能人類恐怕也有,隻不過因爲一代一代的傳承,修行法的變化,讓人失去了這種能力,畢竟有神識探查。
而他走得則是上古時期的修行法門,不修神識靈力的情況下,那必然會有獨屬于自身的本領,也就是這敏銳的直覺。
這種感覺他沒有辦法形容,但堂堂總覺得自己是在被窺視。
“既然你我都沒有頭緒,那就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走吧。”
“去哪啊公子?”
“過去瞧瞧,窺探咱們的人是敵非友,既然如此,那咱們就主動接近對方,看看他想幹什麽。”夏凡看着血河對面輕聲道。
他已經決定了,過血河看看,一來找出這種窺視的源頭,二來血河對面才有巨大的軍功等着他,越過血河的異族畢竟是少數,而且還沒有什麽高手。
天象他到現在都沒遇到一個,這般下去,他猴年馬月才能攢夠煉化血嬰的軍功啊。
好在經過這三天的蘊養,他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損耗的氣血也恢複了大半。
說話間,夏凡腳下一動,瞬間化作一道赤芒橫渡血河,白玉見此不由歎了口氣徑直追了上去。
刷的一下,眨眼間二人已經越過了血河,來到北岸之地。
腳剛剛落在地上,夏凡頓時眉頭一皺,這裏照之南岸來說差别很大,靈力濃度急劇降低,不詳之氣撲面而來,若不是他氣血渾厚,不被侵蝕,恐怕會有些難受。
在這邊,出塵境的修士實力會平白無故被壓低一分,這還是最少的。
這還是戰線之内,要是深入異族腹地,恐怕不詳之氣的濃度還會增加,甚至能做到侵蝕出塵的程度,化海尋常化海都不一定能撐得住,就算撐得住,實力也會降低不少。
這也是爲什麽人域不得不以陣法鎖靈,凝聚靈氣,以此抵禦異族入侵了。
“有意思,你怎麽樣?”夏凡轉身對白玉問道。
對此,五娃不由白了他一眼回應道:“公子,我又不是第一次來這邊了,再說咱們都什麽實力,還怕這個?”
聞言,夏凡點了點頭,也是,而且照之普通修士,他還有一個優勢,那就是實力不會被降低,哪怕周圍的靈氣全部消失對他也什麽影響,反正他又不修靈氣。
“走吧,既然盯上了我,那咱們也給他們鬧出點動靜出來,我倒是要瞧瞧,那人到底出不出來!”
說話間,兩人徑直的消失在了原地,不足片刻,血河北岸後方傳出轟的一聲巨響,隐隐之間還伴随着慘叫聲。
很明顯,夏凡兩人開始了殺戮。
既然已經越過了血河,自然是不來旅遊的。
與此同時,一行八道身影正在瘋狂逃竄,身後竟然彙聚了三十多位異族天象正在追殺。
“艹,熊二,你他娘怎麽帶的路,玩呐!”一身蟒袍的姜十三吼道。
對此,四海閣的熊二反倒是已經說不出話來,蛇頭深得大老長,呼哧呼哧的穿着粗氣,周身還漂浮着幾道暗淡無光的法器。
而蕭鳳山此時正被蔔玉提着後脖領,一路疾馳,絲毫沒有停下的打算。
“吵什麽吵,了塵大師爲了我等已經戰死,現在埋怨,找死不成?”齊修文一聲輕喝。
他們這些人都是天才沒錯,但天才也會死,他們這段時間在異族這邊搞事情,殺了不少人,自然會引起對方的注意。
自從上次偷襲失敗,并且被重傷後,這群人就一直處于一個逃亡階段。
對方人多勢衆,一刻不停,他們這邊傷勢卻越來越重,根本不給他們恢複的機會。
這就這樣在上次歇息時,被對方圍住,雙方爆發了一場大戰,佛門了塵,這位後期修爲的大師被對方的巅峰境率先重傷,最後沒有辦法,施展佛門禁術,爲他們争取了突圍的機會,身死當場。
九人中也是第一次出現了減員,而且還是一位後期,這無疑是重大的損失。
當然,衆人雖然心中有所傷感,但畢竟都是見過生死的修士,況且大家既然臨時彙聚在一起深入異族後方,自然是做好的最壞的打算,不會怨天尤人。
不過盡管如此,衆人的情況也不樂觀,身上的傷越來越重,必須趕緊突圍,跨過血河,若不然免不了與那了塵落得一個下場。
“齊先生,我沒有埋怨,隻是...算了,媽的,實在不行咱們就和他們拼了!”
“敵強我弱,不可亂來,一會我以棋子化爲分身,咱們各自留下一道神識,混淆視聽,然後在讓葉前輩以陣法遮掩咱們身上氣息的氣息,看看能不能暫且騙過他們。”
齊修文雖然隻有中期修爲,但是這人腦袋好使,哪怕現在還有兩位後期在場,大家也喜歡聽他的,讀書人嘛,都是老陰比。
對此,衆人皆是點頭,算是同意了這辦法。
而被蔔玉提仔手中的蕭鳳山此時氣機萎靡到了極點,耳邊傳來呼呼的破風聲。
對着蔔玉輕聲道:“那什麽,若是再被追上,你就把我放下吧,老子這個狀态沒啥用了,咱魔宗弟子可以死,但絕做不出拖累人的勾當,說不定我還能爲你們擋一下呢!”
對與他的話,一旁的蔔玉沒有絲毫反應,秀氣的俏臉一如既往的冷漠,隻手抓住蕭鳳山的手緊了緊。
自從知道這蔔玉是女兒身,哪怕她此時依舊是一副男裝打扮,蕭鳳山也會莫名的心虛,以前他可是沒少與這位勾肩搭背。
正在這時,突然傳來齊修文的聲音:“好了,留下一縷神識!”
說話間,六白二黑八枚棋子浮現在齊修文的身旁,浩然正氣彌漫,衆人聞言,解釋趕緊分出一抹分魂進入其中。
下一秒,齊修文臉色煞白,身上的浩然正氣快速溢出,很快八道身影浮現,正是他們八人的樣子。
與此同時,天香門的女子手臂一揮,腳下八方陣圖顯化,頓時将衆人包裹,遮掩氣息。
而齊修文在這一瞬間,一掌拍出,八道由棋子幻化而成的分身頓時睜開了雙眼,下一秒竟徑直朝着另一個方向爆射而出,給人的感覺就像的幾人的氣息從沒消失過一樣。
而齊修文‘噗’的一口鮮血噴出,身上的氣機迅速萎靡,一旁的徐道玄趕緊上前将其一把攙住,很明顯這種手段對他消耗不小。
來不及詢問,衆人消無聲息的落入下方的灌木叢中。
果不其然,後方追擊的數十異族根本沒有察覺到什麽,徑直朝南方數道身影追去。
人域修士朝南走,很正常,畢竟那邊瀕臨這血河,他們想逃自然是要往南走的。
此時夏凡剛剛與白玉二人剛剛剿滅一隻數百人的駐地,實力最強的不過是一個天象初期,三兩下的事。
正在此時,他不由的看向西方,眉頭緊皺。
“公子,那邊好像有人來了,而且人數還不少!”
“有七境嗎?”
“沒發現。”
“那就搞!”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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